二十一家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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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醒已經兩天了,藉著恢復訓練與電刺,我至少能自己坐輪椅了,身體的覺慢慢的又回來了,眼鏡醫師通知我下午家裡人就要來了。
奇怪的是,期待中父子見面的事情沒有發生,下午來的三個人我一個也不認識,偏偏還急吼吼的讓我轉院。
我困惑不已,追問再三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冒充我的家人,不說清楚我絕不動彈。
那三人無法,只好屏退了醫院的閒雜人等,也不知他們使了什麼法子,醫院裡原本很囂張的醫生護士居然一聲不吭乖乖的從命。
這種情況很詭異,我大是警惕,這幫傢伙來歷不明,先摸摸底再說。
三人當中一個看起來比較老點的傢伙先問我,還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我說不知道,只記得同陳比利教授做實驗,進入了狀態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一睜眼就在這個醫院裡。我又問陳教授在哪裡,我要問他我昏了一年是怎麼回事。
那三人明顯鬆了口氣,老傢伙說你記得陳教授就好辦,我們有點事情要問你,但是當務之急要把你的身體恢復,這裡條件不好,所以先轉院吧。
我眼睛一翻說你們算哪蔥,說問我就問我,我憑什麼回答你們,陳教授呢,讓他來和我說話。
那老傢伙手一攤,說陳教授有點麻煩,不能見你,他們是國安局的,要我配合。我草,國安局就吃人啊,老子又沒**。
心中害怕,但是嘴上必須硬梆,我表示不見陳教授絕不離開。
那老頭沒法,只好說:“一年前你們的實驗出了事故,陳比利教授已經成了白痴,你就算見到了他也沒用。這案子已經擱了一年,我們的調查需要你的幫助。”我心中一喜,陳教授居然沒死,額,不過成了白痴與死也差不多了。怎麼又同國安扯上了,堅決不能同他們走,這衙門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
我又問我出了這麼大的事,家裡人知不知道?那老頭點頭說我父親來過,當時問了情況一言不發,只說醫療費用他會承擔,讓醫院好好照顧我,之後就沒了音訊,據他們瞭解是出國了,不時的有大筆款子從國外寄過來,用以支付我的醫療費。
我默然,老爸只是個鉗工,都快下崗了,哪來的錢養我這個植物人?還出國,難道咱家有海外關係?心中沒來由的一下悸動,生怕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那老頭又說本來陳教授的實驗出了事故,各種善後費用都是由專門帳戶支付,但是我父親非常固執,執意不肯接受,非要自己籌錢,堅決不要與他們發生關係。
老爸的意思我知道,他生平最討厭與國家的人打道,所奉行的原則就是敬而遠之,絕不與之糾纏。他這種思想我不知道是從何而來,但是也不至於連應得的賠償也不要了,非要自己負擔。
“我爸他留下了聯繫方式沒有?”我問道。
那老頭搖搖頭,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我,說:“臨走的時候只給我們這個,讓我轉給你。”我接過一看,應該是老爸留給我的書信,看接口似乎沒動過,不過也不敢說沒被這幫搞情報工作的拆過。
沒有當即打開,我對那老頭說:“好吧,既然我爸都這樣了,我也不能削他老人家的臉面。我是不可能跟你們走的,關於陳教授的事情我所知也不多,你們有什麼問題就在這裡說吧。”那三個人面面相覷,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那老頭咳嗽一聲,勉強笑道:“你們父子倆還真是一樣啊,那好。”老傢伙問了好多,我知無不言,說了實驗的情形與內容,不過咬定了當時上了實驗臺之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一睜眼就是在醫院。
老頭拿了錄音筆,反覆詢問再三求證,最後也沒得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不過看起來他們似乎很滿意,頗有如釋重負的覺。
這三個傢伙素質頗高,沒啥過的表現,詢問起來也是客客氣氣,末了老頭還讓我好好休息,若是後想繼續參加實驗可以找他們,並留下了聯繫方式。
真是頭疼,我就知道這一來肯定後患無窮,所有當事人就我和陳教授,本來教授痴呆了,我也成了植物人,這就成了無頭公案,好死不死我又奇蹟般的活了,自然成了主要研究對象。
對那國安老頭的提議我是敬謝不,權當沒這回事,這種事來一次已經夠多的了,還繼續?若不是陰差陽錯的碰到了阿東,我差點都在裡面養老了。
說起這個我就奇怪,阿東哪去了,聽他講我和他已然成為了一體,換句話說他附上了我的身,理當一塊出來才對,現在貌似蹤影全無了。
不過啥都沒有了最好,這次能出來真是僥天之倖,我現在才有點明白做一個普通人是多麼的幸福,哪怕在外面費力的找工作都比捲入這種隨時要成白痴的事情強。
聽今天那國安的意思,當真是人死如燈滅,啥賠償啥協議都是有前提的,我同陳教授的報酬估計已經煙消雲散,連主體都成白痴了,上哪找錢?不過我自己帳戶上應該還有個二十萬,我記得拿過這麼多的現金支票來著…
老爸留下的信我看了,滿紙符號數字,什麼p3h16z7、p7h8z12的,竟是這些玩意,意思我懂,估計就是密碼,要找哪部書去看第幾頁第幾行第幾個字,挨個湊出來一篇文章。
只是老爸有話為啥不直說,偏偏搞這麼神秘幹啥?算了,以後再說吧,先離開這是非之地再說。
在這紫金醫院又住了一個月,身體各項機能也都恢復的七七八八,跑跳無礙,唯一不那麼好恢復的是渾身的經脈。
以前老爸教的都是打拳踢腿,自從跟了阿東就又多了練氣養命的功夫,對氣脈算是有了新的認識。在那妄境天之中,我修煉了不少年頭,也算得登堂入室了,誰知到了現實再看看我那可憐的經脈,簡直連老頭的都不如。
人生來就有先天之氣,經通脈順,一旦服了水谷,先天漸去,後天濁氣充斥,直到老死,塵歸塵土歸土。修煉之人行的是逆天之事,採藥服餌,練氣辟穀,為的就是重拾那股先天之氣,培養壯大,這才是長生的本。
以我現在內視的結果,這百脈不通,已是死象,當主後百病纏身,老死之不遠矣。幸好阿東傳下練氣之法,應該可以免除這個後患。
在妄境中我已修煉有成,如今換到現實當中不過是重修一遍,練了很多,再不用像當年那樣被阿東罵個狗血噴頭還不知道氣是何物。
只可惜了妄境中那些個意出來的奇花異草天材地寶,現實當中完全用不上,否則我這進境豈不可以一千里?
不過老爸說過,這做事情的確有捷徑,而捷徑通常與代價掛鉤。
眼鏡醫師說我在醫院的帳戶已然空了,大概有兩個月沒錢匯進來,若不立即出院,就得續費。我覺得奇怪,難道老爸出了什麼事?
反正這個傷心的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裡面的條件雖好,但是服務卻差,連護士都長的歪瓜裂棗,讓人提不起趣來。
臨走的時候我向眼鏡醫師提出了這個建議,他從善如,表示當努力引進一些上品,只是現在招工艱難,稍微漂亮一點的女孩子不是被包了二就是做了那種來錢特快的生意,讓她們一天到晚陪著病人,難啊。
辭別了眼鏡醫師,我回到了學校,滿眼一看,物是人非,不過才隔了一年,校園裡的格局就大不一樣。
找了各式各樣的領導,對我現在的狀況都表示難辦,一來我沒辦休學手續,二來這陳教授本就是客座,更何況現在人已經痴呆,不能做證明。這老話說人走茶涼,現在人都完了,我這茶座早就撤了。
我大急,哪能這樣,我可是有正規學籍的,再說了,也不是我故意逃學,只是帶我的教授出了岔子,總的給我個說法吧。
只是現在計算機系沒人認識我,機械系又被我給轉了,理論上說我是個黑戶,偌大個學校無我容身之處,悲夫!
最後還是上次我找過的那位機械系主任——海歸博士大人網開一面,表示若是我不嫌棄,還來他們這吧,不過只能同新生們一起上課。
咱也不能給臉不要,面對這種局面,我只能表示欣然接受。於是平生第一次,我留級了…
阿四小東他們早就畢業了,507已然沒有了人氣,新生們已然不屑於住進這種老樓,只剩我一人,在這空空蕩蕩的宿舍裡。
發了一陣呆,我盤點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長物”計:牙刷牙膏水杯一套(已然生黴),臉盆若干(阿四他們留下的),被窩鋪蓋七八,各類幾乎沒用的書籍紙張若干,廢舊衣物若干(已成蟑螂窩),銀行卡一張(餘額二十萬帶零頭)。
僅此而已,若不是那銀行卡撐著門面,我與乞丐無異,奇慘無比。對著這倒黴宿舍我也無心收拾,反正新生上的課我都過了,真正開始要到下學期,我也就放心大膽的先去班裡報了到,然後說明自身的情況,準備請假下學期來。
那班主任是個年輕的女人,面貌清秀無比,說話軟聲軟語,口音貌似無錫常州一帶,聽起來就讓人舒服。她聽了我說的悽慘,動了惻隱之心,很大方的準了我的假,只說下學期一定要來上課啊。
美女老師果然威力無窮,我暈暈乎乎的就被忽悠了兩小時,看看錶,趕緊打的去車站,咱那小地方沒火車,要是錯過這班汽車,就得明天回家了。
覺現在的長途汽車與我剛開學那陣大不一樣,一人一座還有空調錄像,寬大的靠椅留出了足夠的空間,如我這般長大之人也不會到腿部屈得慌。
今天這車似乎沒啥人,我挪到最後面,這裡一般是最長的座位,用來睡覺那是極好。把行李往頭下面一掂,帽子一拉我就先休息。
無論車子再怎麼寬大,這些個司機總改不了拉客的行徑,這一趟七點的車居然九點才出南京,我是不在意,反正現在孤身一人,管他作甚。
休息足夠,我拿出了新買的筆記本,開始工作。不是寫小說,那時候俺還沒這癖好,我是在默寫家訓。
話說老餘家也算是門風嚴謹,也不知哪代祖先文興大發,寫下了這麼個餘氏家訓,還傳下家規,凡直系子孫,需倒背如,代代相傳。
老爸留下來的那封信上寫的全是密碼,一看就知道要找參照物按圖索驥,只是恐怕那幫國安的打破腦袋也才不到母本是什麼,畢竟是俺家口口相傳不立文字的東西,哈哈。
這東西自從我認字的時候就被老爸用子給著倒背如,連頁碼都不能記錯,可以想見我當年一小孩,居然能把這麼個幾千字默寫出來,其間所挨的子能有多少。
幾乎不用思索,整篇文字就從我的手上出來,當真是文字質樸,中藏人生至理。
“這篇文章寫得很好啊,不是你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