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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又見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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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他們不地道啊,您是明著來,他們下黑手?”申令辰饒有興致道。

“太對了。”遊必勝動地一吐菸股,凜然道著:“真特麼黑啊,老子跟他們比起來,整個就是五好青年啊…您知道他們怎麼幹的,我就在借住地地方睡覺,大清早,然後劈里叭拉,劈里叭拉,那冒著煙的酒瓶子就從窗戶上進來了,這是把老子往死裡整啊…我了傢伙就跑,看看是那個孫子害我,一下樓,就和那傢伙照面了。”

“那傢伙?一個人?”申令辰驚訝道。

雖然有點意外,可遊必勝還是點點頭,凜然道著:“就一個人,扣著風帽,像晨跑的,他在笑我,我他媽那管他那一套,揮著片刀就砍…”停了,遊必勝像回憶起了什麼恐怖的事,好一會兒,許飛提醒著:“然後呢?”

“你把我衣服脫了就知道了。”遊必勝怔著,如是道。

這個隱情讓人提起興趣來了,申令辰示意著,獄警解開了刑具,在遊必滿和紋身之下,有兩排,八個,像彈一樣的傷口,恢復不原了,都微微隆起了一個點。

“這是什麼傷口?”許飛問,比彈要小。

“改錐就擰螺絲那改錐。”遊必勝重新坐下後,飛憤地道著:“您不知道啊,我一把刀愣是幹不過一尺長的改錐,他架一刀,順手一繞就捅我一傢伙,再架一下,又捅我一傢伙…把我刀打掉了,還捅我…我就跑,他追著我捅,我他媽都求饒了…嗨,他還捅,也不說原因…追了老子幾公里,後來我說你捅死老子得了…嗨,他不捅了。”遊必勝形容了一番兩人的打鬥,依他的形容,好像對方並不剽悍,可在對方手下他卻沒有還手之力,那改錐捅得奇準,渾身鮮血淋漓,到醫院後只是輕傷,每一捅不深不淺,正好兩公分,而且是十字改錐,縫合都不成,讓遊必勝因此躺了一個月,然後再沒敢去招惹馬寡婦一夥。

說完了,遊必勝像找了個來了一發,發洩後,舒服了,他道著:“跑不了那倆孫子,一準就是他們下的黑手,這麼些年,我特麼想起來都害怕…後來手下有幾百兄弟後,我就想做了他,嗨,沒做成,他早溜了,這不仇還沒報,你們倒把我抓進來了…那個,許隊,那些人手裡案底,絕對比我的大,您吶,把馬寡婦、喪那幾頭貨進來,往死裡敲,絕對有料…”生怕警察不抓馬寡婦一夥似的,遊必勝開始使勁地往黑了抹,申令辰卻是聽得饒有興致,又諄諄善誘著,讓遊必勝詳細描繪那個身手不凡的人了。

岔了啊,岔到到哪兒了,許飛都搞不清了,王子華、康壯一案停留在女嫌疑人的查找上,多方無果,他真不知道,申令辰這樣東一榔頭西一槌,案子偵破將來岔到什麼地方………

此時,在另一條岔路上,小木又遇到了一位路人。

普通爬山裝,運動鞋,留著中分頭,八字鬍,馬寡婦和喪都稱他叫“潘子”小木順口稱潘哥,中午一塊吃了頓飯,馬寡婦幾人把潘子給小木了,或者反過來講也成,把小木給潘子了,讓他領著去辦事。

這事辦得稀罕,都沒說什麼事,而且是輕車簡從,兩人攔了輛車,潘子直接讓去大隱寺,一聽這個名字,小木心裡嘀咕了,那是大葫蘆扮和尚訛錢的地方,難不成上級來人,對那個地方有興趣了?

他沒多問,在遊客如織的地方下了車,潘子打量了他幾眼,笑笑道著:“不錯,我聽他們幾個講你了,幹得不賴。”

“過獎了,潘哥,我就是瞎胡鬧,整點小錢餬口。”小木客氣了。

“鬧得有水平,比馬寡婦當年強多了。”潘子笑轉身走著,小木趕緊跟著:“呵呵,潘哥,前面就是大隱寺,哥幾個賣香枝的,就坑倆小錢…那個,您不會是去找大葫蘆吧?”

“我也不知道找誰,這兒有幾個人?”潘子問。

“有…十幾個吧。”小木道,打掩護的有、拉攏導遊的有、扮香客的有、還要有起鬨的,必須有,否則碰上個厲害主,大葫蘆一個人可應付不來。

“那都見見…你不要先面,我試試他們的斤兩。”潘子道。

不管說話還是行事,這個潘子是小木的初見,而且讓他納悶的是,明明見馬寡婦、老瘸幾人對他很尊敬,偏偏這個潘子顯得很普通,走路很快,看臉都覺得是滿面風塵,肯定是曬雨淋找生活的那類苦,這種行為習慣和他的表像很吻合,可恰恰奇怪的是,和他的身份似乎本不吻合。

奇人…不凡之人,必有出奇之處,小木如是判斷道。

兩人買門票進去的,到了後堂,小木指指點點,把以大葫蘆為中心的一群訛錢混子給潘子指了指,然後潘子讓小木別面,他悄無聲息地隨著遊客人群靠上去了。

幹啥呢?

小木好奇地,直勾勾盯著潘子,就見得潘子若無其事地逛來逛去,好像故意往那些混子身上靠似的。

不對啊?

靠近了,瞬間離開,又靠近了,又瞬間離開,穿花似地走路,小木突然發現,本看不到潘子的手,或遮或掩,他一下子明白:扒手?

終於有一個發現了,是跟個大葫蘆混的一個機靈小子,一摸股口袋,瞬間回頭,和潘子打了一個照面,他驚恐地剛要喊叫,不料黑影一閃,肚子一疼,吃痛蹲下了,潘子像關心一樣攙著他,直進佛堂去了。

此時,大葫蘆幾人本沒覺出意外,好奇地喊了一聲,潘子隨口告訴他:“肚子疼,去茅房。”

“哦。”大葫蘆沒理會,等人進去,他納悶地問了句:“嗨,裡面是佛堂,沒茅房…你特麼誰呀,我怎麼不認識?”那人轉眼奔出來,驚恐地對大葫蘆說著:“大哥,你拉肚子拉出血來了,血得比大姨媽來了還兇。”

“哈哈…”大葫蘆傻笑著,偏偏這時候,裡面傳來了一聲喊叫:救命啊。

“啊,我艹。”大葫蘆嚇壞了,連滾帶爬往佛堂跑,去瞧那個來大姨媽的兄弟。

上當了,小木眼睜睜看著,潘子把大葫蘆香案下裝錢的包拎起,大搖大擺走了,那動作自然地行雲水,就像拿自己東西一樣自然而然,瞬間混到了遊客群裡,連小木都沒看到他走到那個方向去了。

出門的時候,有人和小木笑了笑,小木才看出來,是潘子,連衣服都反穿了,而且髮型不知道怎麼成了偏分,不細看,本注意不到,是剛才下手的人。

時間,不到三分鐘,捲走了大葫蘆的所有收入。

這時候,大葫蘆才攙著那個被捏得吭不出聲的兄弟從佛堂出來了,氓碰上賊了,該著倒黴了,一聽是賊,哥幾個趕緊摸口袋,傻眼了,大葫蘆驚得變了,趕緊到香案下看,那兒空空蕩蕩,早給拿得清潔溜溜了。

“啊…那個天殺的,偷本和尚的香火錢…啊,氣死我了,我特麼點錢容易麼,一都不給留下,太絕了啊…”佛念堂前的和尚,一股坐在地上,捶頓足,一把鼻涕一把淚嚎上了,一嚎餡了,胳膊上紋身,脖子裡串金鍊,引得遊客紛紛拍照留下奇觀,糗得大葫蘆捂著臉,在眾痞掩護下,趕緊扯呼………

半個小時,這夥混子被小木召到了大隱寺後,眾人丟了一天的辛苦錢,正罵罵咧咧呢,一來就看到了那個“賊”大葫蘆一馬當先,解著皮帶,帶著眾痞呼哨上來就要群毆。

小木要攔,被潘子攔住了,就見他一個箭步著眾人衝上去了,堪堪照面的時候,他一側身,一個掃堂腿,大葫蘆剎不住車,哎呀媽呀,吧唧摔了狗吃屎,連放倒三人,潘子像沫了油的泥鰍,或貼牆、或蹲、或兩撐地、或一個轉身,每一個換位,不是混子挨一耳光,就是肚子上挨一拳,眨眼間四五個又吃了虧了,那後來的看清了,紛紛後退,不敢招惹了。

“我艹…等我喊兄弟砍死你的狗的。”大葫蘆吃痛摸著手機,看到小木時問:“木爺,這誰呀?”

“我也不知道,上級來人。”小木笑了,見識到江湖中難得的奇人奇景了,少年心的,對於潘子佩服的倒是無以復加。

潘子此時才去掉偽裝,墨鏡一摘、球帽一脫,頭髮一甩,然後把葫蘆兄弟看傻眼了,大葫蘆好奇問著:“怎麼看著眼?”

“大葫蘆啊,你可是光長,不長眼啊。”潘子笑道。

哦哦哦…大葫蘆誇張地嚷著,兩人結結巴巴叫著:“潘…潘…潘哥啊。”潘子指指身後地方,兩人上前,一看,錢都在,還有眾兄弟身上的東西,不但錢,連煙和打火機都不放過,全摟到這兒了,他似乎對這些已經不在乎了,他諂媚似地道著:“潘哥,這回…招我們不?”

“你,叫什麼?”潘子沒理會葫蘆兄弟,指著剛才反應過來的那位,那位捱了打,心怵地道著:“劉洋。”

“綽號窩頭…哎,我說領導,您…看我行不?”大葫蘆反應過來了,湊著一張不規則的葫蘆臉,諂媚到了潘子面前了,潘子拍拍他的肩膀道著:“你太胖了,反應太慢,不行。”

“誰說的,我反應多快呢。”大葫蘆忿然道,話音落時,眾人鬨笑聲起,大葫蘆怔了下才發現,自己挎在肩上的錢包,不知道怎麼又到了潘子手上,潘子笑著還給他道:“跟著老瘸當氓吧,多有前途的職業…劉洋,你過來。”那位叫劉洋的,戰戰兢兢到了潘子面前,這裡面都是無家無業,不是單親家庭爹不親孃不愛的,或者就是本沒家在社會上混的,小木突然明白潘子的來意了,大葫蘆說的沒錯,是招聘,應該盜竊團伙的招聘,就像現在大學擴招,都到地方上發掘人才一樣。

招聘的方式很簡單,對視了幾眼,潘子似乎要有幾個動作,卻都沒有做,而劉洋的眼珠子,卻隨著他的動作在動,小木也看明白了,這是找天生反應靈的,幾眼過後,潘子笑著道著:“就你了,我和馬爺、哥、瘸哥,都是朋友…考慮一下,晚上到三江酒店來找我,我給你找點事做。”

“哎。”劉洋點頭,對於最底層,唯一的晉升臺階就是被老大看上,至於幹什麼沒人在乎,反正不會比現在混得更差。

“哎,領導,幹啥大事呢,算我們一份行不,我兄弟好多呢。”大葫蘆錯失招聘,抱著萬一之想,求著道。

“呵呵,幹我們這行,掙得是快錢,玩得是手快,必須學會眼快…”潘子說著,手一翻,明晃晃的刀片,直衝大葫蘆眼睛,大葫蘆啊一聲尖叫,嚇壞了,不過本沒觸到,潘子手堪堪收停,隨手一揮,嗖聲直向劉洋,那位小混子下意識地一側,避過了。

本沒危險,白光驀地收回到潘子手中,是一個連著細筋線的刀片,一試之下,大葫蘆和劉洋的優劣自現,潘子笑著問:“像這樣的事得天天練,你學不?”唔,不不不,大葫蘆頭搖得像拔郎鼓,吐舌頭了。

這招聘人的眼睛可是太毒了,十幾個人,還就看上一個,安排了去處,潘子叫著小木走人,那一干沒被選上的,可就耷拉嘴,開始羨慕嫉妒恨了。

“葫蘆哥,趕緊回廟裡當和尚賣香收錢吧,多耽誤功夫啊。”有混子提醒著大葫蘆。

“揍是,有什麼了不起的,跟著木少爺混,還不比當賊強…當和尚都比當賊強。”大葫蘆摸著剃光的腦袋,悻然道著,看來晉升無望,只能再回佛堂,繼續當他有前途的真氓假和尚了,不過他還是很失落,小木回頭看時,大葫蘆一臉幽怨。

看來,理想是沒有界限的,連大葫蘆也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