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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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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和孫清華的婚姻中?”申令辰問。

“對,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比和孫清華的長,認識的時間也更早。”林其釗苦笑著道。

“哎,人啊,人啊…”申令辰搖搖頭,又是長長地委嘆了一聲,不知道是為執仍然不悟的孫清華,還是為那位已經身陷囹圄的漂亮班花。

“據說這位代瓊詩,曾經也是小木的夢中情人。”林其釗道。

“不會再是了,他涅磐了。”申令辰悠悠地道,他駐足了,想了想,卻沒有再問。

對了,那位倖存下來的,到現在還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一週後,匆匆歸來的關毅青第二次到了武警三院,她刻意地換下了警服,穿著一身普通的衣服,進住院部時,又幾次打開梳妝盒子看看自己臉龐,生怕帶上那怕一點悲傷的情緒。

終究是掩飾不住啊,廬州夾道相送的同行,哭得死去活來的樊賽麗,殉職的又是認識的人,知道黨愛民身世的,誰也忍不住要灑一掬淚,這些天心裡最重的就是這件事,那個轟動全國的案子,反正覺得它不那麼重了。

輕輕地踱過走廊,像懷著一種近鄉情怯的覺,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在步履中像映畫回放,那個人原本以為他就是生命中匆匆的過客,恨不起來,也愛不上他,可是奇怪的,總是有那麼多,那麼多的牽掛,她無法釋懷的是,剛轉回濱海,她看到清醒的小木兩眼無神、空,沒有一點靈,木然地像一具行屍走,對誰也不理不睬。

他肯定清楚發生了什麼?

但沒人知道發生了這件事之後,他會怎麼樣。

輕輕地走到病房門口,她叩響了門,然後輕輕推開,灑著一地陽光的房間,小木正靜靜地躺著,身上的於傷、毆傷已經接近恢復,剃成的光頭已經長出了黑黑的發茬,他也被爆炸的碎片擊中了,不過只是腿上和胳膊上受傷了,並無大礙,已經拆了繃帶的右臂,那組好看的紋身削掉了一半,成了一個猙獰的傷口。

關毅青把水果放在他的頭櫃上,拉了張椅子坐下,笑著看著他問著:“恢復的怎麼樣?”小木斜斜翻了一眼,沒吭聲。

“你一定有千言萬語想問我,為什麼故做冷漠?”關毅青問。

“你心裡一定悲痛絕,又為什麼要強裝歡顏?”小木道。

開口了,關毅青一喜,不過馬上臉一黯,竟然語結了。她知道,小木依然是小木。

“還好,終於肯說話了。”關毅青轉移著話題,掏著包裡的平板,點開,亮著一組畫面,是錄下來仲曉梅和兩個兒子嬉戲的場景,她知道,小木可能關心這個。她輕輕地說道:“他們什麼也不知道,還以為你又隱身了。”

“謝謝,你們也不會讓他們知道的,我本來就是隱形的。”小木道,慢慢地躺下了,眼睛直直地看著天花板。

“還想知道什麼?”關毅青關了平板問:“想不想知道案情?沒有落網的縱者孫永,在境外被人擊斃了,身中數槍,這個案子圓滿了,無一漏網,以後,你可以光明正大地做回自己,或者,離開這座城市。”

“我想知道的,是你不願意告訴我的…告訴我,禿蛋的葬禮風光嗎?”小木問。

這個問題把關毅青問住了,她機械點點頭道:“很風光,廬州全市幾千同事相送,每過一個派出所,都有戰友加入扶柩,每過一個分局,都列隊給他送行。”關毅青說著,泣了一聲,然後淚花裡綻著笑容告訴小木:“木,他走了,他是個英雄…他捨身救你,是為了讓你好好活著,而不是這樣消沉。”

“我知道…我知道…”小木喃喃地說著,兩眼盈著滿滿的淚,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可神志卻是那麼的清明,彷彿還能覺到,那個被他罵成狗的禿蛋,死死地把他抱在懷裡,他像靠著一堵豎硬的巖壁,在他身後,綻起了絢爛的光芒。

那是生與死的臨界,他擋他小木身前,把倖存的機會全部給了小木,就像在落難途中,把身上的錢全掏出來給他一樣。

一張紙巾輕輕拭過,小木抬手,慢慢地推開關毅青的手,卻被她緊緊地攢住了,關毅青長舒著氣道著:“那就振作起來,有很多關心你的人,難道你願意讓他們為你難過?”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原諒不了自己,他死前那一刻,我還在罵他,還在嘲笑他,還在挖苦他,還在埋怨他…他就那麼沒了,我都沒來得及和他道一句歉…”小木喃喃地說著,沉浸在回憶中的思緒是滿滿苦痛,眼前總是那個猥瑣的、諂笑的、死皮賴臉的禿頭醜臉,卻成為他無法釋懷的錐心之痛,他那怕能讀懂所有的心理,卻也讀不出,自己在黨愛民心裡的份量會如此之重。

“你們是拍檔,是兄弟啊,需要道歉嗎?就換作是一個普通人,他也會那樣做的…噢,對了,我帶回來了一樣東西,是樊賽麗科長託我轉給你的。”關毅青說著,從包裡拿出了一個手帕包著的包,到了小木手裡。

小木坐起來,懵然地看著,這塊老舊的手帕,應該有些年代了,關毅青解釋著:“是黨教官的遺物,他養父知道還有你這麼一位兄弟時,同意把東西轉給你。”慢慢地拆開,老舊的,褪的,還有洗不盡汙漬的地方,在眼前拆開時,卻是一捧獎章,八枚,小木愣了,拿著這一捧做工糙的獎章,說不清自己心裡做何想。

“這是他歷次執行任務得到的獎章,還有很多獎狀…一個紀念而已,他也未必看重這些,一直扔在下的鞋盒子裡,本來歸隊後組織上考慮他已經不再適合一線工作,要把他調到內勤的,可他一直不願意回去,還是和各刑偵大隊出任務…他心裡其實也有解不開的結,他自己就是拐賣犯罪的受害者,一直無法坐視別人和他一樣受害,到死,都沒有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關毅青道。

“他固執到愚蠢的地步啊…這個蠢貨,這個傻瓜。”小木喃喃的罵著,卻把幾枚勳章,緊緊地貼在心口,就像依然被那位拍檔兄弟緊緊地抱在懷裡,那一刻是最安全的,因為有人為他擋住了所有的危險,他閉上眼,重重泣一聲,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再也止不住撲涑涑地

“線人費到賬了,你有什麼需要告訴我…要走的時候,也告訴我。”關毅青起身,輕聲道著,小木卻沒有反應,她站了片刻,輕輕拍拍小木的肩膀提醒著:“我還帶來一個人,她一直站在門口不敢來見你…就像你,不敢去見她一樣。該來的總會來的,我想,你不會選擇逃避了。”小木睜開眼時,門慢慢地推開了,穿著白裙裝的容纓一臉嚴肅,像高貴冷豔的公主,在審視著他,關毅青笑笑,慢慢地踱步離開了,在門口,她輕輕拉著容纓的手,把舉步維堅的容纓拉進房間,然後輕輕地掩上房門。

靠著牆壁,關毅青長舒了一口氣,彷彿放下了心裡的石頭一樣釋然,可奇怪的是,房間裡靜謐依舊,她側耳聽著,卻什麼聲音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