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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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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纓”申令辰脫口而出。

“對”聶奇峰笑了,笑得如光燦爛。

“我親手抓的你、審的你,你相信我?”申令辰受寵若驚了。

“是啊,你只會要我的命,肯定不會黑我的錢,呵呵。”聶奇峰笑道,給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

申令辰凜然回道:“謝謝,這是對我最好的誇獎,我一定辦到。”

“謝謝”聶奇峰微微頜首。

記憶中,這是他第一次低頭,那怕就指認現場,他都拽得像戴著鐐銬的英雄。林其釗猶豫了好久,忍不住了句問著:“我記得你好像有家屬?”

“有,結過兩次婚,第一次離了,格不合…其實不是格不合,是被省體工隊開除了,倒黴了,就離了…第二次娶了個小的,我出事她出走,特麼的,捲走的錢不少啊…你們覺得那是家屬?”聶奇峰無所謂地問。

“容纓…好像是,戎武的妹妹?”申令辰說了句廢話。

“對,戎武把她領來時,餓得面黃飢瘦的,見人都不敢說話,其實我沒給過她什麼,就是領著她在食堂飽飽吃了一頓,她一直把我當親哥…開除後我打地下拳賽,不止一次被人打到吐血骨折,他們兄妹倆給我端茶煎藥的,一直就把我當家人…可惜啊,我卻毀了她後來的生活,給她錢,給她什麼都買,然後把她變得越來越像個小太妹了…呵呵,其實她是最無辜的,這一年多,你們沒少查她吧?”聶奇峰說著,喜悅的表情,慢慢地悲慼。

“還好,她過來了。”申令辰給了個無力的解釋。

“是啊,看到她這樣,我也高興…能求你一件事嗎?”聶奇峰道,乞憐似地看著申令辰。

申令辰心下惻然,直道著:“您說。”不知道什麼時候,稱謂換成“您”了。

這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意外,聶奇峰掙扎著起身,獄警嚇了一跳,吼著讓他坐好,上面的武警吃了一驚,喝著讓他坐正,卻不料聶奇峰不管不顧,強行起身,拽得戒具嘩嘩直響,然後他拖著殘腿,咚聲跪在上,向申令辰一行幾人,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獄警一下子懵了。

申令辰也懵了,急切說著:“快起來,有什麼你說。”

“我不給你們添麻煩,我不上訴…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快點死,別讓纓子再在外面揪心了…我一天不死,她就一天不安生,她會拼命去找人替我上訴…我不是求你們可憐我,你們可憐可憐那孩子吧…她父親是死刑犯,她從小就被繼父待,戎武是沒辦法才把她領走的…戎武死有餘辜,我死不足惜,可別讓她背上我們的罪孽啊…求求你們了,我不上訴,我認罪…別讓孩子再受折磨了,她掙不了多少錢,還得省出來給我送東西…求求你們了。”聶奇峰傾訴著,咬牙切齒,卻悲到涕淚,痛到慟哭,再也無法自制,再也沒有那位鉅大惡的悍勇但在一眾警察的心裡,卻肅然起敬。

他咚咚再磕幾個響頭求著:“我知道你想保木林深…我沒能力報復了,可也別讓他再禍害了纓子…求求你們,讓纓子走得遠遠的,別再呆在這兒…好嗎?”說著,已經是涕淚長了,獄警扶起了他,把他攙著坐好,第一次輕聲安道:“你放心,一定想辦法辦到。”

“謝謝…謝謝…對不起,我失態了…”聶奇峰抹著淚,頻頻向眾警點頭。這時候林其釗注意到,頂上的武警收回了槍,還是個半大娃娃,卻也有些失態了,就著袖子抹了抹眼睛,他驀地才覺到,自己也失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睛裡沁出一點淚滴。

“我知道了,給我你安心走吧”申令辰卻如鐵石心腸一樣,說了句,轉身先行退出了。

在鐵門啷聲關閉時,林其釗才發現,師傅申令辰躲在一隅,兩手捂著臉,清晰地,不可抑制地,泣了一聲………

進去時是薄暮冥冥,出來已經是星河朗朗,來此那股子厭惡,在隨著悲憤傾瀉之後,林其釗莫名地覺得很通泰。

和獄政、檢察作別,他上車,給師傅開門,坐車上的申令辰訕笑了笑,他可不敢認這個弟子,可這個弟子把他當師傅伺候的一點都不含糊。

“師傅,我怎麼覺得,他不像反社會格的人。”林其釗駕車走時,突來一句。

“呵呵,西方人權,還一直認為死刑是反人人權的呢。”申令辰道。

“什麼意思?其中有必然聯繫嗎?”林其釗問。

“不同情況,區別對待嘛,不能因為幾滴鱷魚的眼淚,就忽視它吃人的危險。”申令辰道。

所以,給予這樣的人同情是不值得的,林其釗卻是反問著:“但他也博得你的同情了。”

“對,作為人,值得同情;作為嫌疑人,法不容情。”申令辰道。

“您的話,對我總有震耳發聵的效果啊,法與情您看得比誰都清。”林其釗讚了句,好奇問著:“那一對怎麼辦?有這麼個疙瘩,恐怕解不開了。”這正是申令辰擔心的,他更好奇地問著:“兩人關係深到什麼程度了?”

“這個,我覺得您可以充分發揮想像,恨有多切恐怕愛就多深,我想,容纓更憤怒的,恐怕是小木一直在騙她。”林其釗道。

恨到恨不得菜刀砍上門,這肯定淺不了,申令辰長敘短嘆了一會兒,卻是計無可出,對付嫌疑人智計不窮,可對付女人,明顯就是門外漢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他問著:“那小子,藏哪兒去了?”

“被黨愛民拐走了,估計追拐王去了,這種人,他是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黨愛民看表面是個傻大個,其實心眼不少,就一直窩著等機會把他帶走呢。”林其釗道。

“也好,讓他和黨愛民一塊待著,總比和大葫蘆這群人待著讓人省心。”申令辰無奈地道。

林其釗又問著:“那這事怎麼辦?”

“你把情況給郭偉、毅青講一下,讓他們接觸一下,年輕人容易有共同語言。”申令辰道。

“好的,我跟師傅想的一樣。”林其釗笑道,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推出去更好一點,他揶揄地道著:“剪不斷理還亂啊,小郭喜歡毅青,毅青有點喜歡小木,小木又喜歡上了容纓,而現在容纓對他又恨之入骨,我怎麼覺得像個韓劇裡的情節啊,愛到亂套啊。”

“錯,沒有愛才會亂套,這糾糾葛葛的情,就是牽掛啊,別說正常人,就反社會格的人,也剪不完。”申令辰笑著道,看到聶奇峰這樣,他在悲慼之後,莫名地覺得心境也跟著開朗了。

“您說,這小子能追到拐王嗎?那可是個兩省通緝分子,跑了有些年了,一直在犯案,犯的很巧妙,作完就溜,如果不是牽到r7偽鈔,我估計皖省都不會下這麼大力氣去追捕。”林其釗隨口一問,又到案情上了。

“越難的才會越讓他有好奇,但巔峰在哪兒,我還真不敢下斷言。”申令辰道,自然是小木的巔峰,這一次挑戰,他無從評判。

“估計不好追,這類神出鬼沒的柺子,比詐騙嫌疑人還要…哦,電話。”林其釗說著,手機響了,這個時候一響估計不會是好事,他喃喃說著,肯定是有事了。

接在車載免提上,他聽到了市局調度的彙報,請求特訓處出現場,而案情卻是一個車禍,算算路徑不遠,林其釗調頭直趨十七公里外的現場。

聞訊而來的救護車、警車已經建立警戒了,現場有市局重案隊的人員,林其釗和申令辰匆匆進入警戒區,一位現場駐守彙報,十八時三十一分,也就是一個小時前,這裡發生了一起轎車追尾事故,致使一位司機死亡,另一位乘客重傷,警在處理車禍現場時,發現了協查通報上的線索。

在還冒著煙的車骸邊上,兩箱,全部是人民幣,大致估算四百萬面值。

林其釗附下身子看時,看到了紙幣上一個悉的字冠:r7。……

“詳細情況是什麼?”周群意下車,匆匆奔進樓裡,接的幾位經偵跟著,有一位彙報道:“濱海市發生一起車禍,18時31分,兩個小時前,司機已經死亡,另一位重傷,車裡發現了面額四百萬的r7字冠偽鈔,和我們在查的相同,樊科長正在遠程辨識。”且說且行,可沒有料到信息會在千里之外出現,奔回專案組時,樊賽麗正和濱海的經偵,通過顯微放大、互傳檢索特徵比對,當兩類放大30倍的花紋完全重合時,樊賽麗一撇嘴道著:“沒錯,來源相同。”

“好,好,那就好,正愁找不到線索呢,對方的主辦是誰?”周群意問。

“他們還沒有來得及組織,應該在經偵上吧。”樊賽麗道。

“聯繫一下,看看能不能協作併案處理,梳理一下雙方的發現,回頭我向省廳彙報。”周群意安排著,幾位屬下各司其職,他要走時又想起一事來,問著樊賽麗道著:“樊科長,王壽和的追捕有進展嗎?”

“沒有,官亭的警力正在回撤,那兒沒有可查。”樊賽麗道。

“我沒下命令啊,不是讓他們全力查找嗎?”周群意怒了。

樊賽麗回頭看看他,無奈一聳肩,沒下文了。而下文周群意很明白,多警種銜接經常不暢,不暢的原因就在於,那幫刑警經常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他悻然道著:“我知道了,又是黨愛民?”

“對,他們正在全力查找王壽和的下落。”樊賽麗道。

“人撤回來,查王壽和的下落?他不清楚要抓的是什麼人?那可是逃了數年的一個拐王。”周群意有點生氣地道。

“周組長,跨部門我真指揮不了他們,再說他們現在請了一個高手,沒準真能刨出點東西來,反正也沒進展,就讓他們折騰唄。”樊賽麗軟綿綿地,替黨愛民說了句話。

“高手?”周群意納悶了,想起來了,嗤笑著問:“就是那個分析出在二三線城市,還有王壽和有個毒女人的?”

“應該是。”樊賽麗弱弱答道,她現在都覺得太離譜了。

“那讓他們查吧,咱們連徐健、任國樑也指揮不動了是吧,和總隊聯繫一下,繼續換人,直到換個聽指揮的為止。”周群意憤然甩手而去,樊賽麗傻眼了,看來這次,連解釋的機會也不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