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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時移事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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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狀極親,小木把什麼東西到了容纓手裡,給她拭著臉上的淚,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把容纓送上出租車,招手離去,再回頭時,小木驀地發現這一位了,正以審視的眼光看著他,像看嫌疑人一樣,充滿了懷疑。

小木卻是坦坦然然地走向她,很勉強地笑著問:“你怎麼來了?”

“順路,過來看看你。”關毅青說了句明顯的謊言,她一下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情緒對待這件事了,心裡此時有點忿意、有點羞意、甚至莫名地有點難堪。

好的,無需掛懷。”小木笑著道。

“哦,其實不用躲著,戎武以下悉數伏法,沒有人同情這個鉅大惡,你不覺得你在幹一件很危險的事麼?”關毅青道。

“你指容纓?”小木道。

“對,有一天她知道,曾經的生活是毀在你手裡,她哥哥,她幾個關係最好的人,都是栽在你手裡,你覺得她會怎麼樣對你?”關毅青道,警察天生的告訴她,小木在玩火,這種事,是藏得越深越好,畢竟那些伏法的人,不都是極刑,總會有人知道的。

“呵呵,有一天我會告訴她的,人得活得坦蕩一點,心裡該放下的東西,應該有勇氣放下。”小木道,似有所指,關毅青皺皺眉問著:“你在說我?”

“不,是也包括你,你是個愛憎分明的格,接受不了我這種黑白不明的人的…代問老申好,還有那位苦苦等待你的帥哥好。”小木笑了笑,一隻手朝手招著,攔著車,笑著告辭,上車走了。

關毅青愣在的當地,心裡是一種五味雜陳的覺,她知道,在一個心理學家的眼光裡,她幾乎透明的,可惜的是,到現在為止,她卻一點也看不透這個人。

“條件是,我會在適時的時候照顧纓子,不會讓她餓著,不會讓她受委曲,更不會讓她落街頭,我會盡我一切所能,讓她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那怕平庸終老…就像,你對待她一樣。”他突然回憶起了小木和戎武最後的這句對話,那是石破天驚的一個轉折,從一位巨梟嘴裡,直接知道了幕後的五哥是誰,只是她一點也沒有想到,一年多未見,這個死前的承諾,小木居然不折不扣地做到了。

“喂,師傅…我要給您說個事,是這樣,小木現在和戎武的妹妹似乎走得很近…”她心裡有點惶恐,做的第一件事,是把這個發現,警示了申令辰………

被禿蛋和如花攪得一夜沒有休息好,小木回到了柳港街柳蘭小區,工作室所在地,匆匆上樓準備睡一覺,剛出電梯就聽到了大嗓門在吼,這聲音不用分辨就知道誰來了。

大葫蘆,已經晉升為僅次了樂子那個總經理的副總經理胡一明。

這個事和他關係還真不大,反而是樂子他爸,那位地產商從大葫蘆身上發現了商機,讓不成器的兒子掛名,帶上這個很出名的大葫蘆去搞蘇杭那片難度很大的開發,沒想到效果還真是不錯,最起碼沒有一般開發商遇上的那些爛事。

唯一的一個負面效果,恐怕就是把大葫蘆和樂子的自信催得膨脹起來了,這兩貨都快以成功商人自居了。推門而入的時候,大葫蘆正拽著劉洋,估計又給小劉洋出難題了,小木問著:“怎麼了,大葫蘆,又來影響我們生意啊?”

“我來給你們找生意,這小兔崽子居然不接活。”大葫蘆拽著劉洋怒道。

劉洋哭笑不得道著:“哥,他讓咱們帶上設備去蘇杭,給他手下的人,一人前紋個翅虎。”

“喲,太有創意了。”小木驚訝道。

大葫蘆樂了,一指劉洋道著:“瞧瞧,哥說了,多有創意的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文身工作室了,一個設計、一次作業,不僅收費高昂,而且要據膚、身體狀況入手,豈能像大葫蘆身上這些紋身,一看明顯就是針蘸墨水胡畫的,劉洋不敢揭破,笑著看小木。

小木話一轉道著:“這個事你再想想啊,創意不等於就合乎心意,你清一水紋上,萬一一塊犯事啦,那特麼不等於貼上標籤的,跑都沒跑…還有啊,我的手藝可是出了名的,不出名也快了,你說紋出來,他們身上的比你身上還漂亮,多沒面子啊?”

“噢,也是啊,不能讓他們超過我啊。”大葫蘆猛然省悟了。

“所以呢,你就讓他們自個綁幾針蘸上墨水瞎刺吧,越難看越顯得你身這更威風。”小木道。

大葫蘆凜然受教,點頭道:“對,哥說的對。”劉洋噗哧一笑,想走時,又被大葫蘆拽住了,此事擱下,又來一事,大葫蘆一伸手道著:“那,給我手上紋個美女,長成蒼老師、林志玲那樣滴。”

“這又是哪一齣?”劉洋愣了。

大葫蘆不屑道著:“笨死你呀,看著擼方便唄。”劉洋給逗得哈哈張嘴大笑,小木仔細看看嚴肅的大葫蘆,彷彿覺得這話不像開玩笑,他好奇問著:“怎麼了葫蘆?不缺妞嘛,還需要靠手?”

“是啊,葫蘆哥,您可是總嫖把子,至於還靠手麼?”劉洋笑著問。

大葫蘆不像開玩笑,可卻似乎有點難言之隱,他囁喃道著:“那倒不至於,我是想起我和老二在火車站時候,天天蹲大廣告牌下看電視,他教我這法子…後來都沒試過。”一言聲咽,三人齊齊黯然,小木拍拍大葫蘆的肩膀道著:“你小子,是來提醒我了…跟我來。”他帶著劉洋、大葫蘆,直上二層,那是木大師的設計室,滿屋子貼的是各式各樣的文身設計,看得出小木偏愛的是火焰圖案,有數十種之多,居中的一幅不是火焰,是二葫蘆憨笑的臉,小木指指桌上,那兒一塊青石銘文,已經紋好了,是用線條勾勒出了這張笑臉,而再細看,線條,是無數個小火焰狀的點構成的,大葫蘆看著,小心翼翼地拿起來,撫在手裡,一時間竟無語凝噎。

“葫蘆哥,木哥這些子一直在做這個圖案,清明節咱們一塊去,刻到碑身上。”劉洋輕聲道著,大葫蘆泣著,點點頭。

“大葫蘆,該放下的,遲早要放下的,人得向前看…別想了,後天我們一起去看看老二,那小子可比咱們舒服,就躺著啥事也不用幹了,得咱們替他心。”小木輕聲說道,慢慢地拿走了大葫蘆手裡的圖案,生怕他睹物思人,大葫蘆恐怕一時半會放不下,邊抹邊淚

其實就小木又何嘗放得下呢?他摩娑著圖案,忍不住鼻子、眼睛,都有一種酸酸楚楚的覺………

咣啷,鐵門開,兩名獄警站在門口,重刑監倉裡,聶奇峰睥睨地看了一眼獄警,又閉上眼睛了。

“聶奇峰,有什麼後事需要待的嗎?”一位管教冷冰冰地道。

“沒有。”聶奇峰同樣冷冰冰地回答。

管教開始詳述程序事項,可以在判決下發之起十五上述,可以約見親人,可以提一些生活上的要求,畢竟是極刑犯人,在你彌留之際,會給你一部分人權的。

往往這種時候,是人的卑劣展示最淋漓的時候,哭天嗆地的、大小便失的、百般狡賴想多活幾天的,什麼人都有,今天又見了一種,那,面前就是了,他人如鐵鑄,面如石雕,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那漠然的表情,彷彿聽到不是不是他的死刑,而是一件與他毫不相干的事。

“如果沒有的話,就由我們安排了,在上訴期結束,高院核准以後,將對你行刑,如果需要留下遺書,你隨時可以知會管教幹部。”管教道。

“不用了,我不上訴。”聶奇峰眼皮抬抬,淡淡地道。

在關進來之前已經殘疾了,廢了一腿一臂,而這個強悍的人居然依舊能做到生活自理,獄政幹部不止一次見到他拖著殘腿,扶著牆在監倉裡的活動,這樣硬氣的人總是容易得到尊敬的,那怕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最起碼,他從沒有否認過自己的罪行。

咚…咚…獄管把兩個檢查過的箱子,扔進了監倉,告訴他:“有位叫容纓來探視過你,如果你願意會見的話,我們可以隨後安排…這是她帶給你的東西。”聶奇峰依舊面無表情,管教咣聲關上了鐵門,門關上的後一剎那,聶奇峰動了,一手一臂,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拖著殘軀,挪向門口,他滿臉驚愕地翻著東西,方便麵、火腿腸、軟包裝的幾袋飲料,另一個箱子,卻是幾件換洗的內衣,和一套光鮮的西裝。

“纓子…纓子…你這倆哥哥可把你害苦了。”簡陋的探視物,讓聶奇峰瞬間難過到了極點,他摸著衣服,剛買的,標籤還在,而這種時候,他能想像得出外面唯餘的一位,應該有多麼拮据,東西被整整齊齊疊好,他捨不得穿,也捨不得吃,在這個箱子的下面,留著一封拆封檢查過的信箋,他一隻能動的殘手,展開,看著一頁匆匆寫就的信:哥,我是纓子,我找過很多次,一直不知道你被關在哪兒,判決後我才知道你在第四看守所…我來遲了,你不會怪我吧…其實那天判決時,我就在門口看著,我心裡很難受…我最最親的兩個哥哥,都要去了。

我知道都怪我,我以前亂花錢,沒錢了就著朝你們要…我知道,我哥拼命賺錢,就是為了讓我過上好子,不再像小時候那樣,學費都不起,還得他悄悄去血站賣血…他拼命供我上學我最後都沒有學好,還天天給他添麻煩…我好悔啊。

哥,你們不會恨我吧?我真的好悔…你們老是寵我,到你們出事了,我連件像樣的衣服也給你們買不起…我去請律師了,請律師給你辨護,可他們沒人接,都說你死定了…哥,我知道,一定是他們搞錯了…一定是他們搞錯了,我一定給你請到最好的律師,一定要上訴…

聶奇峰看著,那皺的下半頁信箋,是淚浸過的,這時候任何事情都是徒勞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罪行,只不過這件徒勞的事,像有著神奇的魔力一般,讓聶奇峰宛如石雕的臉龐,慢慢鬆動,那表情不再漠然,而是一種放不下的牽掛,像在回憶曾經的歲月,初見這個怯生生的小丫頭,躲在戎武的背後偷瞄他,他是眼見著這個小丫頭長大、被寵壞,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在最後的彌留子,掛念著他,把他依然當親人的,只剩下了這麼一位,唯一的一位。

他眼珠子動了動,兩行清清的淚劃過他漠然的臉龐,留下了兩道明顯的溼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