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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水行雲技壓上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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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錦緞衣衫的掌櫃紅光滿面,八字小胡抖動著匆匆走入後面,立刻就見一個年青相公模樣的人上前來遞上一管水菸袋,笑道:“大爺,你請幾管煙。”水行雲搖頭道:“不。”那相公一笑收回水菸袋,忙著又端上一碗香茗。

不料水行雲道:“我老人家也不喝茶,如果你們真有誠意那就給我端一盅參茶吧。”相公一怔,旋即笑道:“你老人家稍坐,我到後面去端來。”水行雲坐在椅子上,望著這“金記錢莊”七八個管事的全各忙自己的,有幾個的算盤子兒敲得可真靈光,清脆的算盤子兒就像是爆米花般的劈哩叭啦響個不停。

同樣也是金記,自已同小山的“金記”是因為開在金沙河附近的老金礦村,沾光在出產金子地方,而上川府的這家金記錢莊又是沾得什麼光,竟也用金記二字做招牌。

不旋踵間,早見那掌櫃的匆匆走出來,他後面跟著那個年青相公,相公的手上正端著個茶盤,有個幾乎透亮的景鎮瓷碗,上面還有個蓋子蓋著,直端到水行雲面前,邊放下茶盤端茶碗,笑道:“老爺子,你的參茶。”掌櫃的坐在另一邊椅子上,把拳對水行雲道:“老人家累你久等了,銀票是真的,只是手續上我們東家簽章畫押,不巧東家不在,正派人去請了。”水行雲點頭,邊喝著參茶,笑道:“其實我老人家只是來證明一件事的,完了我得上路,可不能在此久留。”掌櫃的忙道:“不會等太久的,只是不知老人家要證明什麼?”水行雲放下茶碗,道:“我老人家只是想知道,你們一次出銀票多少,比方說是三千兩的,還是兩千兩的。”掌櫃的不知水行雲話中含意,聞言笑道:“隨同出的銀票,也就只有這麼一千五百兩的莊票兩張,出票的期,全登在帳上,這是不會錯的。”水行雲哼了一聲,道:“掌櫃的,我要你立刻出個證明。”掌櫃一怔,道:“你要什麼證明?”水行雲道:“寫一張出票期與數目,我得趕快上路呢。”突然,大門外有人應道:“上路?上那條路呀!”水行雲偏頭望過去,只見是個官差老爺,後面還跟了四個掛刀衙役,筆直的向他來。

水行雲見這官差老爺滿面于思,卻雙目炯炯如炬,左手按著掛在上的刀把,右手指著水行雲,向另一旁的掌櫃道:“就是這個憋老夫子?”掌櫃的點點頭,道:“就是他。”水行雲回頭向掌櫃,道:“他們是——”早聽得於思大漢怒喝一聲,道:“鎖上!”水行雲一聽,正奇怪,突然鐵鏈聲一陣抖動,嘩啦啦響聲中,一鐵鏈已套牢在水行雲的脖子上。

回頭沉聲唱問:“你們這是做什麼?”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水行雲眼冒金星。

“老傢伙,你的案子犯啦,衙門去打官司吧。”水行雲一想就知道病出在那一千五百兩的莊票上,這時候如再強辯多說,只有苦頭吃,也是給自已過不去。

心念間,他長身而起,淡然道:“那就走吧,各位爺們。”就聽於思大漢對掌櫃的一抱拳,道:“這事你辦得很好,只等官府破案,少不了你的賞銀。”掌櫃的忙搖手,道:“高爺明察,小人絕不為賞銀,林家的兩條人命,死得又是那麼慘,誰不氣忿,幫著能破案,也是應該的。”手一揮,姓高的于思大漢高聲道:“走!”鐵鏈抖動中,四個捕快可真兇,連拖帶推的把水行雲拖到了大街上。

水行雲心裡有數,他既不驚又不懼,反而滿面冷笑不已的桿走的快。

剎時間,街上行人圍過來,一聽說抓到殺人強盜,不少人搖頭道:“就這麼個病老頭兒,他會是強盜?”有的人都指著水行雲,道:“人都上了鎖,命快完了呢,他竟然笑得出來。”從北街往南走不過兩條橫街,東城牆邊有個大廣場,對面就是上川府的府衙。

人們到了這兒全鴉雀無聲,府衙門口正有一群捕役在練呢,有個教頭模樣的人在個土臺子上吼叫著。

水行雲被拖進衙門裡,早見堂上三班衙役已在候著。

正堂上有個文案師爺在張羅,見水行雲被帶上堂,先是一怔,旋即冷笑一聲,道:“真正是人不可貌像。”於是屏風後面走出一位山羊鬍子稍駝背的知府大人,只見他踮起腳往下面看了一眼,一拍驚堂木,道:“先打四十清心寡慾板子!”眾衙役一聲呼叱,應道:“是!”不由分說的拉著水行雲就往地上按。

水行雲這才大怒,收起一臉笑意——只見他雙肩一抖,三四個衙役早被他抖翻在地上。

駝背的知府一拍驚堂木喝道:“你想造反不成!”水行雲怒道:“我老人家不想造反,可也不想無罪就捱上你四十大板。”知府怒道:“到得本府大堂上,誰也免不了這四十煞威板,當然你也不例外,來人呀,押下去打!”水行雲抖著手中握的一截鐵鏈,怒道:“哪個不要命的,何妨上來試一試!”

“嗆琅”一聲,姓高的拔刀在手,對一群撲的捕快道:“退下!”橫身怒視姓高的于思大漢,水行雲道:“敢情這些人中,就你的本事大了?”于思大漢冷冷道:“上川府誰不認得高捕頭的。”水行雲道:“原來你是個鋪頭。”高捕頭道:“我勸你還是就範,先承受四十大板,然後你有冤伸冤,有苦訴苦。”冷冷一笑,水行雲道:“我有的冤來你們這兒伸的,直一句,我老人家是來幫你們破案抓兇的,如今我既替你們抓到了兇手,而且還來個一案兩破,只是我老人家並未想得你們好處,可也不做興來挨大板。”堂上的知府又是一拍驚堂木,道:“誰聽你胡說八道,你說你抓住了兇手,卻為何手持金記錢莊的銀票,既有金記錢莊票子,那麼一堆銀子你會不動心的?當真是欺人之談,鬼都不信,給我拿下著實打!”高捕頭一聽,鋼刀一領“嗖”的一聲向水行雲劈到。

水行雲認得準,雙手施力一分把拴在手臂上的鐵鏈正送在刀刃上“嗆”的一聲,鐵鏈正被高捕頭一刀劈斷。

大驚之下,高捕頭換個刀花,平推鋼刀如飛月穿雲,攔向水行雲拂去!

水行雲扭動身形,繞在脖子上的鐵鏈早被他拉扯在手中,這時見高捕頭的鋼刀平掃過來,他竟以絕妙的手法,把手中鐵鏈全繞在刀身上,他的人卻一閃而到了高捕頭的右後方。

於是水行雲的右手拇食二指,快不可言的扣住高捕頭的喉結,一聲冷哼,道:“老夫只要稍加施力,你就死定了。”堂上的知府連拍著驚堂木,喝道:“反了,反了,強盜竟鬧到公堂上來了!”一群捕決握刀上,見捕頭受制,只好眼巴巴的圍著不敢殺上去。

水行雲沉聲道:“似你蠻贓官,以我老人家年輕時候的脾氣,早摘了你的項上人頭了,豈會容你在這上川府草管人命的。”那知府還真怕水行雲向他動手,聞言身子一縮,道:“快抓住他呀!”水行雲冷哼一聲,道:“好官不怕人窮,理字第一,厲鬼不怕你瘦,奉命拘人,而你卻不分青紅皂白的上來就要送我老人家四十大板,你若體民命,又何至於非立下這種陋規,我今只把話實對你說,殺人搶銀的兩個人,我老人家已替你們抓到,現在五老峰拴著,是夫二人,要破案就跟我老人家去帶人。”一聽說“五老峰”三字,堂上一群全都一驚,早聽得知府大人一旁的師爺,道:“真是滿口胡說八道,五老峰窩了一幫強人,官兵去的人多,早逃的一個不剩,去的人少,又被他們殺得大敗而回,你一個老頭兒,如何能殺得過五老峰的強盜?”水行雲嘿嘿笑道:“不就是步年高那四十來個蠢賊嗎,我老人家說句嚇你們一跳的話,全被我那小子宰光了。”知府大人道:“你還有幫手?”水行雲道:“怎麼沒有幫手,如今他正在五老峰守著兩個你們捉拿的人犯呢!”啞著聲音,翻著白眼,高捕頭道:“我相信你的話。”水行雲點點頭,笑道:“那我乾脆再告訴你們,那二人已在老金礦村做下大案,他們一夜之間殺了六人,全是淘金客,不信可派人去老金礦村一問便知。”知府伸頭問師爺,道:“老金礦村在什麼地方?”師爺一想,道:“大概是在大人管轄的最邊遠地方吧!”水行雲心中暗罵,真是他孃的糊塗蛋一堆用手一推,放了捕頭。

高捕頭這才對知府施禮,道:“老金礦村就在金沙河岸,距此三百餘里的山裡。”知府怒道:“既是個出金子的地方,為何不早早稟報本府?真是一群無用的東西。”早見師爺在知府耳邊一陣嘀咕——知府這才息聲,道:“好吧,本府暫且信你一次,你這就立刻陪高捕頭,領著一群捕快去至五老峰把兇犯帶回上川府,不得有誤。”水行雲面無表情的道:“大人,你不再打我老人家四十大板了吧?”知府大人一瞪眼,道:“滾!”他滾字出口,驚堂木一拍當先退回屏風後去了。

水行雲走出上川府衙門的時候,高捕頭緊緊的跟在他身後面,另外一溜的走出八個捕快。

守在衙門外看熱鬧的人真不少,說得上是人山人海,只是當人們一眼看到水行雲的筆直走出來,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無不驚奇而議論紛紛——一行走到北街的“金記錢莊”門口,可把個掌櫃的嚇了一跳,不過水行雲並未找上掌櫃的。

高捕頭站在門口對驚慌失措的掌櫃,笑道:“誤會,誤會!”水行雲翻身上馬,邊對高捕頭道:“這馬就是兇手的坐騎,各位辛苦些快點走,我老人家還真不放心我那個渾小子呢!”這是個雲遮月的夜晚,金小山一頭鑽入一堆破棉被中好一陣才睡,直到三更天,直到對面屋子裡“矮腳虎”歐陽亮夫二人高聲叫罵,他才醒過來。

金小山一醒過來,伸了個神十足的懶,全身骨節格嘣響中,走向對面茅屋裡。

黑暗中“矮腳虎”歐陽亮破口大罵,道:“你的,什麼玩意兒,把我夫二人拴在驢背上就是幾個時辰,手腳麻木不算,傷處更見疼痛,你小子溜到他孃的什麼地方去涼快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也罵道:“小畜牲,小冤家,你倒是說說看,一開始我可就沒有害你之心,怎麼的,拿著你把我的真情當成了驢肝肺,恁般的折騰老孃呀!”金小山忙搖手笑道:“冤枉,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大門外來了兩頭豹,我追了一陣子沒趕上,折回來又見五匹狼,打傷兩個可全都逃了,為了替二位守護,我這是馬不停蹄的既未喝口水,又沒有合上眼來養神,比之二位端坐在棉絮中那種怡然自得而又能閉目養神,我的罪可受大了。”說著,又伸手張口的打了個哈欠。

不料“矮腳虎”歐陽亮破口又罵,道:“放你孃的狗臭,你會那樣的負責任?八成你是偷著去睡覺了。”

“桃花娘子”方小玉道:“你那個大叔不會回來了。”金小山道:“回不回來我心中有數,二位還是稍安勿躁。”歐陽亮怒道:“你再要不叫我二人活動活動筋骨,老子就罵你老祖宗七十二代。”呵呵一笑,金小山道:“不就是活動筋骨嗎,太容易了。”說著牽出小叫驢來,就在院子裡兜起圈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