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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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一切事情的經過向母親說了，包括蓮灩兒並非父親的私生女一事，韓母得知後便釋然了。

“不是你父親的女兒便好，我說他一向專情，怎會跑去沾花惹草，出個私生女呢？唉，你們父子倆啊，在專情這一點上倒是像得很。”韓母嘆息過後，倒是很快諒解了。

“既然如此，為娘我也就不再勸你了…唉，情之為物，造化人！”她嘆息著回佛堂去了。

韓允文倒是有些愕然，沒想到母親居然會如此開明，或許母親和他一樣是個重情的人，所以能夠理解他對蓮灩兒的情吧？

*****

時光就在等待中一點一滴逝。

很快，冬天到了，冬裡冷風瑟瑟，雪花飄飄。漫長的冬夜，韓允文輾轉反側，小灩兒不曾來入夢。

“小灩兒，你現在睡得可好？”韓允文抱著荷花缸，問那缸裡黯淡的睡蓮，睡蓮無語，缸水緩緩地起伏，鱗波宛然。

“小灩兒，我的小灩兒…”韓允文喃喃地呼喚，兩顆淚珠悄悄滴落在缸中。

夜已闌珊，荷花缸不住冬的嚴寒，缸中的水都快要結冰了。

韓允文急忙把荷花缸移到書房中，孤燈對缸，長夜寂寂，他鋪開宣紙，開始在宣紙上冥想蓮灩兒的一顰一笑。

白紗的衣衫，粉紅的蓮花短裙，柔麗的秀髮輕巧綰就雙鬟望仙髻，細長的眉畫成遠山橫黛眉，手拈睡蓮花，雙靨嫣然，回眸一笑。

對紙思人，韓允文再次痴了。

“小灩兒，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得有多辛苦？等得我心都快要碎了。”他長長嘆息。

“你什麼時候才能再回到我身邊？”畫上美人無語，只有缸中波紋粼粼，似在呼應。

長夜寂寞度過。冬，也終於漸漸過去了。

冬去來，花園裡百花飄香，蜂蝶來往。

韓允文坐在花叢中，陪伴著蓮灩兒的墳墓。

“小灩兒，你看，天來了，百花都開了哦！我的小睡蓮花，你什麼時候才肯開放？”他撫著墳上土，黯然嘆息，又出間竹簫，悠悠地吹。

記得那時初相見，他的小灩兒便是為了聽簫而來，一夜相授到天明，聰明伶俐的小灩兒已經能吹奏簡單的曲子了。

後來幸福相伴的子裡，他們更是多次吹簫彈琴，度過甜的時光。

韓允文回憶往昔幸福的子，不住微微笑了。

“小灩兒，我再吹一曲簫給你聽，是我為了思念你而作的。你在睡夢中聽到此曲，一定也會很喜歡吧？”簫聲悠悠揚揚，那哀婉的音調，令聞者落淚。

簫聲悠悠地吹，天也在這悠揚的簫聲裡漸漸過去了。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終於，時令到了夏天。

“小灩兒，夏天終於到了，你也該開花了吧？我的小灩兒…”韓允文再見蓮灩兒，是在一個酷熱的午後，那時候韓允文已經等得玉面憔悴，容顏黯淡了。

那天天氣極熱，樹上的蟬兒不住地嗚叫，花叢中的香氣一陣陣飄來。韓允文獨坐在花叢旁吹簫，一曲既了，他放下簫，望著墳墓輕輕一嘆。

“小灩兒，天氣已經這麼熱了，池塘中你的同伴們也都開花了，為何獨獨你還不肯從睡夢中醒來呢？”靜靜的墓地毫無動靜，不遠處的垂柳後，忽地傳來一聲嘻嘻輕笑。

“誰？”韓允文一怔，臉一沉，揚聲喝問。

這裡是地，韓府上下除了他和小紅外，沒有第三個人敢到這裡來，是哪個人這麼大膽，敢無視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