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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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冷的地牢裡安靜無聲,腐朽的黴味充斥在鼻息間。偶爾幾聲老鼠的吱吱叫聲傳來,偶爾幾聲鐵鏈的摩擦,提醒著人們,這裡還有生物存活。
地牢裡唯一的溫度是牆上微弱的火把,紫蘋盯住火把,想象著自己的生命就如同那火把,在緩慢的消失…
被綁在十字木樁上,身上的刀劍傷已經封了口,鮮紅的血轉成暗褐,淡淡的腥味散在空氣中。早沒了痛覺,寒意、恐懼再幹擾不到她。
還報得了仇嗎?程奎早在多年前的皇位爭權中失勢,讓登上龍椅的新皇帝下令處斬,被利用的曲懷天失去一隻手臂,而真正的元兇竟是養了她十年的玉面觀音!
環顧四面鐵璧,她大概別想活著走出這裡,就算他是心慈寬厚的男子,但這回她斷去他父親一臂,他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樣放過她。何況,她身上的觀音只能保她再活四十天,四十天後…她將七孔血,血盡人亡…
她想起昨夜…寬闊的懷抱、溫暖的合,她的勖哥哥始終沒忘記她,是該滿足了。若有輪迴,她但願下輩子兩人能換個身份,沒有父仇、沒有家恨,單單純純的一男一女,她會還盡他的深情。
雜沓的腳步聲傳來,她沒抬頭,宣讀她罪狀的生死判官來了?她想笑,卻扯不動嘴角。
“你是那天在楓林裡的刺客?玉面觀音派你來的?”煒勖的聲音不再溫暖多情,凜冽的口吻中有著置人於死地的凌厲。
是嗎?是她是那天的刺客、是玉面觀音派她來的,不過…是也不全然是!這次她是為自己來的,沒想到卻獲得一個無法預料的答案。
“說話!”他的表情變得冰寒,失卻了溫度,他不再是昨夜那個溫柔的枕邊人。
“我無話可說。”她想昏倒,不想面對這樣的場面,但炙身的疼痛仍沒讓她昏厥,這時她開始恨起自己的堅韌。
“說!玉面觀音的巢在什麼地方?”垂著眉不敢看向他,怕他認出她的眼神,認出她是多年前他專心呵護的小女孩,就讓那個可愛的小女孩駐留在他心裡,別叫今滿手血腥的莫情汙了他完美的記憶。
她搖搖頭,他過不了觀音殿前的重重機關…別去送死…以他的武功,就連玉面觀音都不是他的對手,只要他不進觀音殿,她就怎麼也傷不了他。
他曲解了她的意思。攫起她的下巴,他強迫她面對自己。
莫情固執地垂下眼簾…突然間,她覺得四十天的生命對她而言太長了,若能就此死去…會是個美好結局。
“玉面觀音訓練出來的殺手,個個都和你一樣寧死不屈嗎?”他手落在她肩膀上的傷口,一用力,痛徹心肺…擰了眉,咬住,她不讓自己痛喊出聲。
“好!我欣賞你的骨氣,但我很懷疑,你的忍耐力有多強?不如我們來做做試驗。”他翻掌,看著染在手中的鮮血。現在的他冷酷殘暴,不再是她識得的勖哥哥,但怎能怪他,他正在“報父仇”呀!是她說父仇不共戴天的,她能恨誰、怨誰呢?
“伯端,拿出你的蠍尾鞭賣力表演,讓我們的客人好好欣賞。直到她肯開口!”蠍尾鞭是一種特製鞭子,它的鞭身佈滿倒勾,用力甩出後再拉扯回來,往往會順帶勾回對方的屑。
紫蘋渾身顫慄,她看過師父在莫心身上用過這種鞭,才三鞭,莫心身上就尋不出完膚…
“怎麼?聽過蠍尾鞭的厲害?要是你肯改變主意…”
“殺了我!”她絕望地抬起頭,反正她早就沒想過能活過今,一條殘命換得他一世平安,很划算。
“沒那麼容易!”一接觸到她的眼光,煒勖的心被緊擰了一下。再度扳起她的下巴,大聲問。
“你叫什麼名字?”
“昨晚你不是口口聲聲喊我紫兒,怎麼才一天就忘得乾乾淨淨?”她似真似假的說。
刻意怒他只求一個暢快死法。
“閉嘴!你不配。”他青筋暴漲,眼裡冒出烈焰。
她會是紫兒嗎?不、不、不可能,紫兒早就死了,他捧過她的骨灰、送過她入土,眼前的她只是一個和紫兒有相似眼神的女子。他不要被她的話模糊了焦點。
不配…他沒說錯,她是不配。他心中的紫兒清純善良,而她是玉面觀音座下的冷麵殺手。
“我不配喊紫兒,那麼小娘子呢?或者說親親小娘子?”
“你!”一甩手,她的臉上浮上鮮紅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