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給點顏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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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慶的心思有點活了,試探著問道:“我一個做生意的,能有什麼官可當?”吳典恩沉片刻,回答道:“忘了那幅對聯?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只要想當,何愁沒有你合適的官銜,比如市個體勞動者協會主席,比如醫藥公司的經理副經理,有了官銜,撈錢會更容易,我想這個道理慶哥是懂的。”西門慶說:“這事容我再想想。”吳典恩說:“還想什麼,快準備銀子吧。”正說著,錢福仁一夥人從按摩間裡走出來了,一個個滿面風,臉藏喜,神情好有一比:好象在大街上撿到了金元寶,又擔心被人發現。
仍然是錢福仁上來同吳典恩打招呼,這一次西門慶不怕被冷落,他主動上前去,自覺地向錢福仁靠攏。
方才聽了吳典恩一席話,西門慶如同醍醐灌頂,合適的時候,也買它個官銜來玩玩,這話是吳典恩說的,也正中他的心思,過去,他依仗官場中的老丈人嫌了幾個,嘗過同官場勾搭的甜頭。
但是,西門慶想,不能躺在光榮薄上睡大覺,不吃老本,要立新功。門慶沒想到,當官原來如此容易,使了點銀子,由吳典恩出面找到劉副市長家裡(其實這點芝麻小事用不著找市領導。
但是吳典恩說,閻王爺好見,小鬼難纏,不如直接找大頭頭便當),劉副市長一個電話打到工商局,沒等上幾天,西門慶的烏紗帽發下來了,全稱叫做清河市個體勞動者協會主席,簡稱個協主席。雖說是個虛職官銜。
但好歹也是官,同主席江主席同後邊兩個字呢,逢到傳達中央文件神什麼的會議,司儀在臺上大聲念:請市委書記田大化同志、市委副書記某某某同志…
市個協主席西門慶同志,(他的名字往往排在最後)到主席臺就坐,這時候西門慶便會做個深呼,往上提一口氣。
然後邁著方步登上主席臺,臉面上到無尚榮光。轉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節,西門慶開著車,帶著禮品來到吳典恩家,計有一箱月餅、兩瓶貴州茅臺、四盒腦白金和八包偉哥。
當著吳典恩子的面,送上月餅、茅臺酒和腦白金,趁吳典恩的子進廚房倒茶之機,趕緊拿出幾包偉哥悄悄到吳典恩手上。吳典恩沉著臉問:“什麼東西?搞得這樣神秘。”西門慶附在他耳邊說:“進口偉哥,好不容易到手的,仁兄天天為官場心,我這是一點小小的勞品。”吳典恩不慌不忙收好偉哥,一邊笑道:“慶哥如今當了官了,還是沒一點正經,風韻事,在官場上可是一忌。”西門慶說:“我就當它個葷官又如何?”葷和昏同音,葷官也可作昏官解,西門慶原本是逗趣的,吳典恩聽懂了他的意思,會意地笑笑,說道:“笑話歸笑話,不過呢,在官場上行事,慶哥今後在這方面恐怕還是得收斂些。”西門慶連聲說:“對,對,仁兄指點的極是。”應伯爵在報社總編辦公室裡看到市裡的一份文件,是一批幹部升遷的名單,上頭有一行字赫然寫著:任命西門慶同志為清河市個體勞動者協會主席(正科級)。
“的,慶哥都升官了,老子混這麼多年,連個副科級也沒混上,真窩囊!”發牢騷歸發牢騷,西門慶當上個協主席,對十兄弟畢竟是喜事,應伯爵決定去採訪他,寫篇文章登在《清河報》上,標題已經想好了。
叫做《私營業主們的領頭雁…記我市個體勞動者協會主席西門慶》。西門慶正在潘金蓮的阿蓮髮廊裡洗頭,應伯爵興沖沖趕到了。
一聽應大記者說採訪西門慶,梅拍起了巴掌,濺得遍地都是洗髮泡沫:“哎呀,慶哥的光榮事蹟要上報了,真不得了,最好再登張照片,來個詩配畫。”潘金蓮癟癟嘴,一說話免不了滿口醋意:“是呀是呀,英俊瀟灑的慶哥照片如果上了報,看不把俺清河那些小騷蹄子一個個撥得發瘋才怪。”西門慶掩嘴笑道:“阿蓮你這是吃哪門子醋?”見潘金蓮沒吱聲,他把臉轉向應伯爵,說道:“我有什麼好採訪的?情況你全都知道,看著寫吧。”應伯爵已經擰開了筆帽攤開筆記本,面難地說:“慶哥總得說幾句吧,我不能閉門造車,胡亂編神話呀。”西門慶嘴道:“你那報紙上胡亂編神話的事還少?”應伯爵像害牙痛,咧著嘴滋滋冷氣,聲明那些編神話的文章與他無關。西門慶數落道:“整個報社,我瞅來瞅去,就還剩下你一個好的。”說著閉起眼睛想了一會,學著領導的樣兒說了幾句,無非是國內外形勢一片大好之類。應伯爵說:“這個不行,說點實際的。”西門慶嘻笑著說:“實際的就是怎麼多賺錢,如何多泡妞,可是這些能說嗎?”一席話說得在場的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梅搶白道:“慶哥成天就知道泡妞,當幹部了也不注意形象。”西門慶調侃地說:“不注意形象,跑這兒來洗頭作甚?還不是想搞一搞五講四美,從自身形象開始抓起,爭取做到不影響市容市貌。
“說笑之間,洗頭洗完了,接下來梅為慶哥按摩,一雙女人的手在身上摸摸捏捏,西門慶覺得十分舒暢,心裡有個東西正蠢蠢動,很想對梅做點什麼,可是坐在沙發上的潘金蓮眼睛象釘子釘在他身上,西門慶即使想有所作為也不可能。
坐在旁邊的應伯爵沒事幹,同另一個髮廊女秋菊聊天情調,見西門慶洗頭洗完了,又提出採訪那碼子事,西門慶說:“採訪個卵子,你幫我寫不就成了?”應伯爵朝西門慶遞個眼,說道:“慶哥你不知道,上頭領導有代,非讓新上任的個協主席親自表個態,你看,我這還準備了採訪提綱呢。”說著從公文包裡掏出張紙片,拿在西門慶面前抖了抖。
西門慶明白了應伯爵的意思,演戲似的皺起眉頭說:“當名人難,當幹部更難,當了個狗官,連想要好好休息一下的權利也被剝奪了。”說著懶洋洋站起身來,同應伯爵一道往朝二號包廂那邊走,去接受應伯爵的採訪。潘金蓮撅著嘴嘀咕說:“沒見過在包廂裡採訪的,應花子搞什麼鬼名堂!
暗箱作,缺少透明度。”她最近學了幾個新詞,此時正好拿來一用。西門慶好久沒來阿蓮髮廊了。
今見他一來,潘金蓮滿心歡喜,原以為能在一起說說話,找點時間,找點空閒,帶上愛情,到包廂裡轉轉,興致好的話,再來點魚水之歡。
可是西門慶一進發廊,眼睛直顧在梅身上打轉,潘金蓮心頭的醋勁早躥上來了,這會兒西門慶洗完了頭,潘金蓮正想瞅機會同慶哥進包廂,不想應伯爵又來採個什麼訪,真叫做是可忍孰不可忍!
梅見潘金蓮臉氣得烏青,趕緊過來替她捶背,一邊安她說:“好姐姐別生氣,氣壞了身子自己吃虧,劃不著。”潘金蓮一聽這話,心頭怒火更是不打一處來,憤憤然說道:“我才不會為那負心的賊生氣呢!我同他也就水夫,人家是俺清河的大款,如今又當了幹部,發財升官全佔齊了,哪會把我放在心上。這事兒我也想透了。
女人不是月亮,女人要靠自己解放自己,從今以後,隨他吃金屙銀也罷,街死路埋也罷,都同我沒有關係。”潘金蓮越說越心酸,梅聽得眼圈有點發紅,說道:“姐姐還說沒生氣,身子都發抖了,萬一姐姐氣壞了身子,梅怎麼辦?姐姐可是梅的主心骨、遮涼樹啊。”潘金蓮轉身一把抱住梅,破涕為笑地說:“還是梅好,可人心懂人意,難得我們相識一場,也是天賜的緣份。我們姐妹誰跟誰呀,不離腮,到死都連在一塊兒了,往後窮也好富也好,有我的就少不了你的。”梅的娘死得早,從小跟父親在一起生活,缺少母愛,她的臉蛋緊緊貼在潘金蓮身上,忽然覺得有一絲難言的溫暖。二人依偎在沙發上說了會貼已話兒,梅雙手一拍,說道:“讓我去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麼。”說著輕移腳步,躡手躡腳地走到二號包廂跟前,豎起耳朵偷聽。沒聽上幾句,梅臉上便變了顏,只聽見包廂裡應伯爵的聲音說:“昨天下午我碰見一個人,你說是誰?”西門慶問:“是誰?”應伯爵說:“是李瓶兒,她說她夜掂記慶哥,吃不好飯睡不穩覺,叫我給你捎個信,點時間去看看她。”西門慶嘆口氣說:“要說起來。
我心裡真的有些想念她。”應伯爵說:“可是人家現在有老公了。”西門慶說:“那個姓蔣的矮王八…呸!
瓶兒呀瓶兒,你要找老公也該找個好點的,找個像個人樣兒的,偏生找個矮塌塌的稱坨,這不明擺著是噁心人嗎?趕明兒我非得幾個人,去拾掇拾掇那姓蔣的。”應伯爵說:“即使你把蔣竹山收拾得怎麼樣了,他依然還是李瓶兒的老公,倒不如想法子把李瓶兒勾出來,及時尋一尋樂。”西門慶說:“可是姓蔣的王八把她看管得那麼緊,如何能勾引得出來?”
…
梅再往下細聽,卻沒有了聲音,急忙扒在門縫上朝裡一看,只見應伯爵附在西門慶耳旁竊竊私語,西門慶連連點頭,看樣子他已被應伯爵說得心花怒放了。
梅碎步走回潘金蓮身邊,將方才聽到看到的情景一一合盤托出,潘金蓮氣得直咬牙,說道:“可惡的應花子,給他點顏,就開起染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