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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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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西門飛霜道:“沒想到你會碰上一個生就這麼一付熱心腸的人,既然你體內的餘毒已經祛除盡淨,那就是藥正對症,恐怕也是‘無影之毒’的唯一解藥了!”李玉樓入耳一聲“無影之毒的唯一解藥”不由心頭一動,正想問。

西門飛霜卻話鋒又轉:“你到這間茅屋來幹什麼?你認識這間茅屋主人?”李玉樓一聽這話,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忽地心中再動,忙凝目問道:“姑娘怎麼知道這間茅屋別有主人?”西門飛霜道:“因為我認識這間茅屋主人。’李玉樓心頭猛跳,忙道:“姑娘是說──”西門飛霜道:“金瞎子。”李玉樓心頭再跳:“姑娘也愛聽他說書?”西門飛霜道:“他說書轟動整個江南,我卻沒聽過他說書,一回也沒聽過,他到金陵來近二十年了,從不跟任何人往。

而秦淮燈船上的無垢,卻是他唯一的朋友,無垢的燈船,也是他閒暇時唯一的去處,不過他都是在別人不在的時候去,自己帶一壺酒,跟無垢相對談詩,壺中酒盡,立即離座下船,從沒多留一刻。”李玉樓心頭狂跳:“姑娘對他知道多少?”西門飛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是個說書的,不同世俗,蘊奇廣,但他以前絕不是個說書的,他一定有難言之隱,他從不說,我也從不問,如此而已。”連西門飛霜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可見金瞎子掩飾之慎密、高明。

那也就是說,西門飛霜跟這件事扯不上關連,其實本來就扯不上,不然西門飛霜怎麼會救他,怎麼會為他下船奔走?李玉樓下意識的心頭一鬆,又忙道:“那麼,姑娘可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西門飛霜道:“我知道,恐怕問遍金陵,也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了!”李玉樓急道:“姑娘是不是可以告訴我?”西門飛霜美目之中疑惑之多了三分,但是,她並沒有多間,也沒有遲疑,道:“能,不過我告訴你也沒用,那地方不好找,除非我帶你去,否則你絕找不到。”李玉樓道:“不敢勞動姑娘,姑娘只管告訴我──”西門飛霜道:“對金陵一帶,你?”李玉樓道:“我可以沿途打聽。”西門飛霜道:“要是那個地名是他自己取的,連金陵土生土長的人都不知道那個地方呢?”李玉樓不信,可是他不敢說出口。

只聽西門飛霜又道:“不要緊,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他住的那個地方,取個名字叫‘虛無飄渺’,往西走,到‘清涼山’下,尋小徑登山,到半山繞向山北,那個地方就在山北。’李玉樓一抱拳道:“多謝姑娘,後必當有所報答,告辭!”他沒多說什麼,也沒等西門飛霜說話,跟小紅、小綠打了個招呼,邁步出門而去。

西門飛霜臉如常,坐著沒動。

小紅可揚了眉、沉了臉:“這個人怎麼這麼不通人情世故,早知道這樣,您就不該下船來東奔西跑的找他,活該讓他傷在少主手下。”西門飛霜點頭道:“小紅,別這麼說,我本不指望他對我怎麼樣,所以下船來找他,也只是求個心安而已,畢竟,他是為我傷在少主手下。”小綠道:“姑娘,您的脾氣怎麼突然間變了這麼多,他對您這樣,您還護他?什麼了不得的事,生怕人知道似的,要是您對東方玉琪這樣,怕東方玉琪不趴在地上磕頭──”西門飛霜話聲微冷,道:“不要跟我提東方玉琪,他不是東方玉琪。”小綠道:“就是換任何人也一樣,只要您稍加辭,看那些人不受寵若驚,喜得發瘋才怪!”西門飛霜道:“他也不是任何那些人。”小紅道:“是啊!就不知道他是個幹什麼的,偏他福命兩大造化大,處處都有人救助,能逢凶化吉。

咱們頭回救他不死,接著又有人二伸援手,不但治好了他的傷,還把他體內的餘毒祛除盡淨,您現在也可以安心了,咱們回船上去吧!”西門飛霜緩緩站起,嫋嫋往門外行去。

小紅、小綠雙雙跟了出去。

出了茅屋,西門飛霜轉向西。

小紅忙道:“姑娘,您不回船上去?”西門飛霜逕直往前走,道:“不要多問,跟我走!”小紅沒再多問,小綠沒敢開口,她們揹著西門飛霜互望一眼,那兩雙目光滿含著不解與詫異。

口口口口口口清涼山,在金陵西廓,原為石頭山支脈,因半山築寺而得名,清涼寺旁有一佛祠,相傳為宋名士鄭俠的讀書處。

鄭俠為北宋上民圖人,被讒謫而後罷官,時兩袖清風,身外無長物,乃擇清涼寺旁讀書,後人景仰鄭俠的高風亮節,改草椽為“一佛祠”以為紀念。

清涼山最佳的眺望處,為山西南的“掃葉樓’,樓原為明末遺臣龔半千“半畝園”遺蹟,龔善畫有“僧人掃葉圖”故名“掃葉樓”集名士題詩云:“最是江南堪憂處,城中面面是青山’。由此內望,則城內萬家燈火,外望,則大江如帶,船帆不絕。

李玉樓如今就站在北面的半山,他照著西門飛霜告訴他的,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這兒,但是到了這兒就沒路了。

眼前大片的密林,滿山遍野,看不見一點人煙,聽不見一點聲息。

真是這兒麼?西門飛霜應該不會騙他,可是那兒是“虛無飄渺”?

“虛無飄渺”又是那兒?他還不信這個,飛身掠上樹梢,茂密枝葉如蓋,覆掩滿山,什麼也看不見,穿入密林找尋,深淺微寬近百丈,除了遍地的枯枝敗葉外,什麼也看不見。

由不得他不信了,再折回去找西門飛霜,不好意思,一去一回也費工夫。

正懊惱間,只聽一個輕柔甜美的女子聲,從高處傳了下來:“最是江南堪憂處,城中面面是青山。”他聽得心頭猛跳,不是西門飛霜的話聲,還有誰?他身不由己,循聲飛騰而上。

繞到西南“掃葉樓”中正站著三個人兒,不是西門飛霜跟小紅、小綠是誰?-⌒『臁⑿÷塘成微寒,看見他跟沒看見他似的。

西門飛霜則面對樓外,雲發飛舞,衣袂飄風,綽立若仙。

他忍不住叫道:“姑娘──”西門飛霜轉了過來,深深一眼道:“找到了麼?’他只得實話實說:“沒有。”

“相信我的話了麼?”他為之赧然,道:“煩請姑娘帶路。”西門飛霜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再說,走過來從他面前經過,出樓行去。

他聞到了一股蘭麝般幽香,他轉身跟了去,當他轉身的時候,聽見身後小紅低低道:“咱們姑娘這是圖什麼?”他心底泛起了一絲不安,還有一絲異樣的受。

又到了那滿山遍野的密林前,西門飛霜卻沒有進入樹林,繞著樹林的邊緣走,沒有路,但卻明明是一條羊腸似的小徑,空蕩、寂靜之中東彎西拐了好一陣,約莫盞茶工夫,來到一處,西門飛霜停了步。

眼前的景,使得李玉樓不能不為之暗暗稱奇,就在半山上,半圈樹林、半圈山壁,眼前畝許大一塊方圓,卻籠罩在一片輕紗似的濛薄霧之中,就在薄霧之中,山壁之下座落著一椽茅舍。

只聽西門飛霜道:“是不是‘虛無飄渺’,那間茅屋就是他的住處,你去吧!”李玉樓聽得微一怔,道:“姑娘──”西門飛霜道:“我不進去了!”李玉樓當然明白人家為什麼不進去,他忍不住心中一陣盪,毅然道:“不,姑娘既是他唯一的朋友,應該一起進去!”西門飛霜霍地轉過嬌靨,一雙美目中盡是異采:“你讓我一起進去?”李玉樓道:“是的。”西門飛霜沒再多問,其實又何必多問?李玉樓這種答覆,已經說明一切了,她那清麗的嬌靨上,飛快地掠過一絲動神,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不進去了,我在這兒等你!”李玉樓沒想到她現在反而不要進去了,怔了一怔,道:“姑娘──”西門飛霜柔聲道:“我只知道你姓李,叫李玉樓,也就夠了,去吧!”李玉樓忍不住也為之一陣動,深深一眼,道:“對姑娘,我也多認識了一層。’他沒再多說,轉身行去。

西門飛霜站著沒動,她望著李玉樓那走進了薄霧中的順長的身影,一雙美目中,再度閃漾起令人難以言喻的異采…

轉眼工夫,李玉樓到了那座茅舍之前,茅舍一明兩暗,前面種的有花,左右是兩片小菜圃,兩扇門關著,聽不見一點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