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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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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內疚,所以對卓依蘭多縱容了幾分,忍受她勒索他的同情心,卻忘了設下底限。

她坐在沿,垂下臉,鼻頭一酸,眼眶跟著紅了起來。

“如果…如果你想回到她的身邊,不管理由是你喜歡她、你愛她,或是你想照顧她都無所謂,只要告訴我一聲,我會放你走…”她哽咽地道。

因為太愛他了,所以捨不得他為難。

如果他想要離開,她會勇敢地成全他的決定。

她明白真正成的愛,是愛人而不是被愛,是付出而不是自私的佔有。

“我不知道你這些傻念頭是從哪裡來的,但它們從來都不是我的選擇。”他痛的太陽,撇下話。

“還有,我很累,我不想費體力跟你吵這個話題,我想我們最好先冷靜一下…”扁卓依蘭的事就已經夠他心煩了,沒想到連心妍也來湊熱鬧。

他索拿起枕頭,跑到另一間客房睡覺。

心妍坐在沿,眼角餘光瞟見他離去的身影,淚水也跟著落了下來。

他很累不想跟她吵,但她的心更累啊!

她不懂明明是屬於她的幸福,為什麼非得跟別人爭不可?

上星期,巨浚嶽和心妍吵架後,兩人陷入冷戰,翌她就搬回家住,在公司也鮮少有集,以前還滿常看她藉著送樣品或圖稿來設計部串門子,但現在這些瑣事都由其他同事負責。

他想趁著這段時間讓彼此冷靜一下,沒要求她趕快搬回來,但每天睡前都會傳簡訊或打電話給她。

電話那頭,她的話變少了,聲音小小的,覺沒什麼活力,一聽就知道還在生悶氣。

巨浚嶽心想,反正這幾天卓依蘭就要拆石膏了,行動和常生活就不需要人照顧,他也算是盡了朋友的責任與義務,以後,他多得是時間陪心妍,可以慢慢修補兩人冷戰造成的情裂縫。

週五下午,他特地請了假,陪同卓依蘭到醫院拆石膏,出了診療室後,護士將回診單和領藥單遞給她。

“之後兩個星期回診一次,然後下星期改去復健科看診,這是您的單據。”護士將單子給卓依蘭。

“謝謝。”卓依蘭說。

卓依蘭故意一跛一跛地走著,巨浚嶽見狀,連忙扶著她到大廳旁的咖啡廳休息。

“你在這裡先坐著,我替你去領藥。”巨浚嶽拿著單據走回繳費櫃檯。

卓依蘭坐在醫院附設的咖啡廳中,一邊喝著抹茶拿鐵,一邊望著巨浚嶽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謗據她旁敲側擊得知巨浚嶽和關心妍陷入冷戰,看來她策略奏效,兩人複合有望。

“您好,我可以坐在這裡嗎?”一位穿著灰套裝,戴著黑框眼鏡,一手拎著公事包,一手端著托盤的女人走到卓依蘭身旁。

“嗯。”卓依蘭輕點頭,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等待巨浚嶽回來。

“請問您是卓依蘭小姐嗎?”那女人推推鼻樑上的眼鏡,故意裝成一副不期而遇的模樣。

“你是…”卓依蘭抬眸,遲疑地說。

“您好,我先自我介紹。”女人從公事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我是『星週刊』的採訪記者周淇淇,上個月我有打電話給您,邀請您參加專訪一事,您還記得嗎?”周淇淇原以為採訪不到卓依蘭,沒想到陪男友來探病時,竟意外發現卓依蘭也在這家醫院看診,所以特地打聽了一下她的就診時間,硬是要挖出八卦內幕。

“周小姐,我上個月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接受訪問。”卓依蘭瞥了名片一眼,毫不客氣地甩在桌上。

“卓小姐,您是少數能夠考進古典芭蕾舞團的華人,在舞團待了那麼多年的時間,一定可以提供我們不少采故事吧?”周淇淇親切地保持微笑,沒將她冷漠的眼放在心上。

下個月,古典芭蕾舞團即將來臺演出,如果能夠由卓依蘭的口中挖出秘辛,肯定能衝高銷售量。

包何況以她取得的資料,卓依蘭和古典芭蕾舞團幾乎是不歡而散,只要她肯開口,一定可以取得第一手內幕消息。

“那麼喜歡寫故事不會去當編劇嗎?”卓依蘭沒好氣地說,沈下俏臉不理她。

周淇淇輕笑道:“那我們聊點其他的吧,聽說您上個月底就已經與舞團解約,原因是因為阿基里斯腱病變,無法再跳舞,這次回臺灣是為了治療你的腳傷嗎?”卓依蘭臉微慍,聲音冷硬地說:“你聽誰胡說的?”

“應該不是胡說吧?我手邊有一份您在紐約市立醫院的就診病歷,上面的確寫著您的右腳阿基里斯腱病變…”周淇淇從公事包裡掏出一張影印的英文病歷。

驀地,一隻大手走桌上的英文病歷。

卓依蘭驚愕地抬起頭,對上巨浚嶽陰鷙的眼眸。

巨浚嶽剛替她領完藥回到咖啡廳,一推開玻璃門,兩人不大不小的談聲便傳入他的耳朵裡。

他低頭撿起桌上的名片,聲音冷厲地說:“周小姐,可以麻煩您先離開一下嗎,我有話要跟卓小姐說。”

“那你們先聊,我等一下再過來。”周淇淇拎著公事包站起身,指著巨浚嶽手中的病歷說:“這個…”

“這東西先借我一下,等會兒再叫卓小姐還給你。”巨浚嶽墨黑的眼底燃起兩簇怒焰,冷硬地說。

“沒關係,你們慢聊。”周淇淇悻悻然地癟癟嘴,反正那只是影印本,她辦公室的屜裡還有很多份,沒差這張。

巨浚嶽拉開椅子入座,將手中的病歷擲在桌上,冷冷地瞪著卓依蘭,低斥道:“你的腳早就不能跳舞了,還裝成一副因為骨折的緣故來騙我?這麼愛演戲,不去當演員太可惜了。”

“浚嶽。”卓依蘭握住他的手,焦急地說:“你聽我說——”

“拿開你的手。”他眼銳利,盯著被她握住的手掌。

卓依蘭怯怯地回手,楚楚可憐地望著他。

“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你也不必再利用我的歉意,藉機想要複合。”巨浚嶽沈聲道:“誰都知道你摔下樓梯是個意外,我是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照顧你,但不代表我就要為你的人生負起責任。”聞言,卓依蘭的心不斷地往下沈,沈至無邊無際的黑暗裡。

“站在朋友的立場,你住院,我替你負擔醫療費用和看護費用已經仁至義盡,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惺惺作態了。”巨浚嶽撂完話後,毫不留情地轉身推開玻璃門離去,拋下卓依蘭狼狽無依地坐在原地。

出了咖啡廳後,巨浚嶽抬眸望著亮燦燦的陽光,陰鬱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這段時間因為出於對卓依蘭的愧疚,多少冷淡了心妍,造成她的不安和猜忌,如今事情明朗化,他不必再自責,也不必再覺得對不起卓依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