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05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賈珍其人世襲了三品爵威烈將軍,他雖然是個將軍,卻素來只知在女人身上做功夫。宿娼眠,吃喝嫖賭是樣樣在行。雖然鳳姐沒說他做過什麼壞事,但我想這種人想不做壞事都難啊。有錢有權的男人的是不可節制的。
才到了寧國府大廳上,當面就走出一男一女來。那男的生有三十來歲,麵皮白淨,個子不高,腳步虛弱,走不穩健,眉頭中間隱隱有烏青之,一望便知是縱慾過度之
。看來他便是賈珍了。
那女的卻是丰韻尤存,也是三十出頭的樣子,生得花容月貌,姿不凡,只不過淺笑在嘴角,一身素衣,看來並非是個喜歡熱鬧的人。
賈珍並尤氏將我們接到廳內,彼此讓了坐,才開口說“老太太怎麼沒有來?老太太原是老祖宗,我父親又是侄兒,這樣子,原不敢請他老人家,但是這個時候,天氣正涼
,滿園的花菊又盛開,請老祖宗過來散散悶,看著眾兒孫熱鬧熱鬧,是這個意思。誰知老祖宗又不肯賞臉。”賈珍中裡的老太太自然就是賈母史老太君了。
我觀賈珍這人,暗暗嗤笑,這種五短身材,全身沒半兩力的人也配當將軍?只怕騎上了馬就給摔下來跌死了,難怪朝庭的軍隊敵不過寧王了,近二十萬大軍竟然給十萬人打了個落花水。
眾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在我身上掃過,沒見過我的人都暗暗稱奇。王熙鳳早把我介紹了一遍,但今天我不是主角,才回賈珍的話說“老太太昨還說要來著呢,因為晚上看著寶兄弟他們吃桃兒,老人家又嘴饞,吃了有大半個,五更天的時候就一連起來了兩次,今
早晨略覺身子倦些。因叫我回大爺,今
斷不能來了,說有好吃的要幾樣,還要很爛的。”賈珍聽了笑道“我說老祖宗是愛熱鬧的,今
不來,必定有個原故,若是這麼著就是了。”王熙鳳說道“前
聽見你大妹妹說,可卿妹子身上有些不大好,到底是怎麼樣?”半晌未開口的尤氏道“他這個病得的也奇。上月中秋還跟著老太太,太太們頑了半夜,回家來好好的。到了二十後,一
比一
覺懶,也懶待吃東西,這將近有半個多月了。經期又有兩個月沒來。”鳳姐接著說道“別是喜罷?”尤氏說“也怪,請了好幾個名醫了,有說是病的,有說是喜的,沒有哪個說得準的。因此也就沒敢下藥,只是可卿的病卻越來越重了。”才說著,門外僕人就喊了道“老爺,張大夫來了。”賈珍大喜,忙步出門外,
來了個五十來歲的大夫,那大夫眉正氣嚴,看來並非庸醫。
兩人客套了一番後,又給大家互相介紹了一番,這才一大夥人往內房走去。
才走到一半,就碰到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面目英俊,卻身體瘦得弱不風,長相與賈珍十分相似,看來是他兒子賈蓉了,也就是秦可卿的丈夫。
賈蓉十分客氣地見過眾人後,忙把張大夫讓進臥室內,我們也隨著跟進。才踏進門檻,抬眼一看,好不奢華。
只見牆壁上竟然掛著一幅唐伯虎的《海棠睡圖》,畫得是楊貴妃喝醉酒以後,像海棠花一樣美麗的情境。兩邊還有宋朝大學士秦太虛的一幅對聯,其聯雲
寒鎖夢因
冷,芳氣籠人是酒香。
再看那案上,有一個寶鏡,平兒看我面疑惑,悄悄告訴我,那是武則天當
鏡室中設的寶鏡。乖乖隆地咚,想不到這裡還有武則天以前用過的舊物,要是給她知道了,不知她會不會央我來偷呢≠嘿。
一邊擺著趙飛燕立著舞過的金盤,盤內盛著安祿山擲過傷了太真的木瓜。上面設著壽昌公主於含章殿下臥的榻,懸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聯珠帳。
我面有猶,平兒又講起典故。有一天壽昌公主在含章殿下的臥榻上休息,風吹落了一朵梅花,掉在她兩眉之間稍上一點的額頭這個地方,這個梅花就拂之不去,在她額頭上定格了。她開頭很煩惱,但別人一看以後,都讚歎道,怎麼那麼漂亮啊!於是宮裡面就競相模仿,紛紛用化妝品來畫梅花,在當時就形成一種著名的梅花妝。
至於聯珠帳講的是同昌公主親手用珍珠串了一個帳幔,就是一個聯珠帳,相當的華貴。
平兒告訴我這些後,還加了一句,說,秦不過是個芝麻大點一個窮得要死的小官的養女,秦鍾名義上的姐姐,想不到嫁到寧府裡後竟然能用上只有帝王公主才能用的物品。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暗自思量,莫非這些物事與秦可卿的病情有什麼關係不成?
帶著疑惑,我看到了一張國天香的臉。展開了西子浣過的紗衾,只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絕世佳人,躺在
上,枕著紅娘抱過的鴛枕。她面
蒼白,卻掩不住的國
天香,近看頗有威嚴,隱隱有皇貴之氣,卻又很親切。與王熙鳳薛姨媽那身富貴人家的氣質全然不同,我沒有見過公主,郡主到是見過江如水,江紗綾之
。但可以肯定,單論氣質,都比不上她的皇家氣質。在我所見諸女中,單論皇族氣質,只有武則天比得過她。
我震驚於她的美貌,卻更驚於她的氣質,一個窮官人家,怎麼養得出她這麼一個妙人兒來呢?
柔和的五官,是那麼的緻,彎彎的黛眉,清澈如泉水般的雙眸,嬌
的俏鼻,一張薄而
的櫻
,嘴角有著一抹溫柔如水的笑容,躺在
上的高挑的身材,足足有近一米七,薄薄的紗被蓋在她身上,將她美好的身材遮得不
半點,卻掩不住
前一對高聳入雲。
一頭烏黑靚麗如瀑布般垂掛下來秀髮隨意的披於兩肩,還有幾縷垂在粉的玉頸旁有香枕側,有幾絲搭在
前,非常自然。
真個是望之可親,又可愛!
秦可卿一見王熙鳳,微喜意,忙要起身來
。王熙鳳忙說“快別起來,猛地起
會頭暈的。”又走緊兩步,拉住秦可卿的手,握在懷裡,說道“我的姑
!怎麼才幾天不見,就瘦成這個樣子了。”說著眼圈竟然有些紅了。
秦可卿也拉著王熙鳳的手,笑道“誰叫我這個人沒福氣呢。家裡公公婆婆把我當自己的女兒一樣。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對我很好,長輩同輩們哪一個不對我疼愛有加?可病來如山倒,才幾天就瘦成這個樣子了,看來是熬不過今年了。”王熙鳳輕拍了她的纖手一下,叱道“秦妹妹年紀輕輕,往後的子還多著事,還有那麼多福沒有享,怎麼可以亂說話呢。”秦可卿搖了搖頭,臉
無奈之
,不言語。
賈蓉卻是急了,見機忙道“請張大夫看一看脈息。”那張大夫方伸手按在右手脈上,調息了至數,寧神細診了有半刻的工夫,方換過左手,亦復如是。
半晌他才說道“看得尊夫人這脈息左寸沉數,左關沉伏,右寸細而無力,右關需而無神。其左寸沉數者,乃心氣虛而生火,左關沉伏者,乃肝家氣滯血虧。右寸細而無力者,乃肺經氣分太虛,右關需而無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剋制。心氣虛而生火者,應現經期不調,夜間不寐。肝家血虧氣滯者,必然肋下疼脹,月信過期,心中發熱。肺經氣分太虛者,頭目不時眩暈,寅卯間必然自汗,如坐舟中。脾土被肝木剋制者,必然不思飲食,神倦怠,四肢痠軟。據我看這脈息,應當有這些症候才對。有些庸醫可能會誤認為這個脈為喜脈,但我卻能肯定,它是病不是喜!”尤氏一聽,接著說“何嘗不是這樣呢。張大夫說得對極了,倒不用我們告訴了。前幾天,我們家也請了幾位老太醫來看,都不能的當真切的這麼說。有一位說是喜,有一位說是病,這位說不相干,那位說怕冬至,總沒有個準話兒。請大夫明白指示指示”張大夫笑道“
這個症候,可是那眾位庸醫耽擱了。要在初次行經的
期就用藥治起來,不但斷無今
之患,而且此時已全愈了。如今既是把病耽誤到這個地位,也是應有此災。
依我看來,這病尚有三分治得。吃了我的藥看,若是夜裡睡的著覺,那病就又添了幾分成功率了。據我看這脈息是個心
高強聰明不過的人,聰明太過,則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想得就太多。
此病是憂慮傷脾,肝木忒旺,經血所以不能按時而至。從前的行經的
子問一問,斷不是常縮,必是常長的。是不是?
“尤氏答道“可不是,從沒有縮過,或是長兩三
,以至十
都長過。”張大夫聽了道“妙啊!這就是病源了。從前若能夠以養心調經之藥服之,何至於此。這如今明顯出一個水虧木旺的症候來。待用藥看看。”於是寫了方子,遞與賈蓉,我正巧站在背立面,也看不到上面寫了什麼。
其實那張大夫說的一大堆話,我是一句也聽不懂,只拿雙眼細細打量秦可卿。以我多年習武的經驗來看,她這是心病!俗話說,心病還靠心藥醫。
自我們這一群人進來以後,她半眼也沒看她丈夫賈蓉,除了與王熙鳳說話,偶爾好奇地看看我以外,有一兩眼竟然是偷偷張望他公公賈珍,那眼神一閃即逝,卻逃不過我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