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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話回頭是敵人前看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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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局的飯菜還算可口,六謦殺了手下後,此刻像從沒發生這事一般,用纖纖細指捏著半邊蔥油餅,那一捏一送的的姿態,倒讓霜冷足實領教了她的多變。他唯有簡簡單單地吃了幾塊上好的梨汁糖糕,隨後起身向船尾走去。

“怎麼?霜殿昨夜的溫柔哪裡去了?”六謦不無嘲地說道。

霜冷嘆了口氣,轉身望向江面道:“我現在一點怪你的心思都沒有,想來在這行摸爬滾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番處事手段,只是…”他回頭深深看了看六謦續道:“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你做的一切都是孤獨的。”說完就那麼甩袍去了。

六謦呆望著手中的蔥油餅,忽又淺淺一笑,喃喃自語道:“我…已經習慣孤獨了…”霜冷想快走幾步,好在這船上僅有的空間內儘量抒開自己的心悶,可是吃了藥後,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本沒有一點力氣,在六謦面前他強充著樣子,這刻他到腳步飄輕,就連霜啼刀都要拿不住了。

可是,一個從清晨就困擾他的團,卻要他必須面對季胤。

他開始覺到,這個名叫逢絕的女人與季胤的有脫不開的關係,究竟是什麼關係,現在無從知曉,但要是到了襄陽府再知道,那他和六謦就犯了殺手最致命的錯誤。

當他來到船尾,正看到逢絕在季胤旁邊起身離去,她抬頭看了一眼霜冷,又低著頭與他擦肩而過,而就在那一剎那間!霜冷到一股陰柔的氣勁探進他的體內!像對手般撫摸著他的五臟六腑!

霜冷圓睜著雙目!此刻的他本動都動不了!他立時到自己吃藥的事在這女人面前已然暴無遺!他痛苦地轉過頭,盯著逢絕冷傲的側面,從牙縫擠出聲音道:“你…”逢絕舒了口氣,氣勁盈盈收回,再看霜冷像鬥敗的公雞,著氣搖搖晃晃地打了個趔趄。這時逢絕輕呵一聲道:“你是怎麼瞞過六謦的?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內傷,我看沒有幾個月你本恢復不過來呢。”霜冷一聽,立時把懸著的心重新放回腔子裡!真是天算不如人算!白陀給他的藥丸服下後,就會出現身受重傷或武功盡失的假象,誰能想到只要兩天就能復員呢,他息道:“你該很失望吧,在下不能幫你殺勸秋和楊絕了。”逢絕閉上雙目,冷冷道:“若你這種廢物都能殺楊絕,天下人豈不都是南瓜,別自視太高了。”說罷走了去。

霜冷心內一陣苦笑,尷尷的直起身,來到季胤身前,出乎他的意料,季胤的身體只一天的工夫,那曾經皮開綻的傷處已然結痂了!

季胤看也不看他,哼聲道:“你來…幹什麼…”霜冷再泛過苦笑,矮下身子坐在季胤身邊,道:“六年了,雖然各站立場,可畢竟是緣分,咱倆今天就算談個心吧。”季胤聞言卻無動於衷,只是盯著船甲板,這時幾隻江上的漁鷹嘯著掠過,二人靠在船艉,隨著江濤顛簸沉默在各自的心緒中…

“藏和…死了?”季胤突然問。

“為什麼問起她?”霜冷側過臉望去。

“咯…我只是問你…她死了?”季胤掙了掙身子,然後發覺鋼鎖還是那麼堅硬,無奈地又躬下身去。霜冷心內暗歎,不論是怎樣一個倔強的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他想起六年前,季胤說的話,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在他心內,藏和並不是他的屬下,至少不像六謦說殺就殺那般簡單。

“呵…刀子嘴豆腐心。”霜冷哼道。

季胤聞聽後第一次轉過頭,用他那獨有的紅眼睛深深望著霜冷。

“別…這麼說我…你本無法想象…我們的經歷…”霜冷點點頭,卻又想到兒時與寶月、刻逅渡在一起的時光,或許只有那些,才是人心底最可貴的東西吧…

“火與地獄…那是人間的真實…霜冷,我想你該把所有幸福的妄想都拋棄掉…或者你不該強加在我身上…”季胤轉回頭,盯著腳上的鎖鏈道:“這世上…本就沒有值得考慮的幸福…”

“你說錯了…季兄。”霜冷單臂捏著自己左側的空臂管,微笑道:“我想,你此時此刻正在幸福著,只是你覺不到。”季胤驀地一震!第二次回頭訝然地望著霜冷,彷彿他沒有個合理的解釋,就算沒有二丈火輪龍他也會咬死他的!

霜冷抬頭回應著季胤,輕聲道:“幸福不是實有的,你摸不著,看不到,可是…你在想著藏和的時候,在我的眼裡,你是幸福的。”季胤圓瞪著紅的眼睛,全身不自在地動著,接著仰起僵硬的脖子,抬頭望向蔚藍的天宇,那及力的伸望,彷彿要躍過重重蒼穹,眺望另一個空間之中…

霜冷不知道他在眺望什麼,可是他知道,至少那對季胤來說,是件好事。

但接下來就對他不利了,六謦竟然舍船上路,並在一箇中途駐船的碼頭租用了十來匹快馬,從上船的十四人到現在上馬的十一人,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著不一樣的念頭。當霜冷上了馬,才發覺自己的體力和內勁連馬都難以駕馭,這種打擊著實讓他頭疼,他回頭看了看夾在中間的季胤,這傢伙還是仰望著天,不知道在船上的話是否讓這瘋子又打起了什麼主意。

揣著種種不安,一路人馬顛簸了整整一下午,臨到挑燈的時候,才終於來到了襄陽!

襄陽自古以來就是兵家重地,一入城,就看到了城內的重重暗堡,而且自宋代以來修建的古倉還依然儲備著很多兵甲刀槍,往來穿梭的大明遊騎兵更是增添了幾許要的味道。這裡的百姓似乎習慣了,夜間的檔鋪照樣營業,而且幾條暗巷如同舊時的雲頭集一般挑起了各的花燈。

兩個界從刀手被六謦招過去後,便依命去找下塌的住處,霜冷看在眼裡心叫厲害,這女人顯然沒有因怒而立刻讓逢絕去找勸秋的住處,這說明六謦不是個過於情的人。這一點很重要,至少把握在他手裡來說,就多了一份勝算。

就在這檔口,街的一角酒家內,猛然躥出六七個彪型大漢!

待霜冷眾人看去時,為首的一個綠衣大漢立時讓霜冷到頭皮發麻!

這人正是領兵屠滅雲頭集的兇人羽唐亭!

羽唐亭一身綠武士勁裝,外掛裘肩大披風!一臉的風霜已不如六年前的英氣,多的是幾分老練與成,這刻他按著龍頭長刀柄,龍行虎步地走上前來,立在霜冷下的馬頭前,雙眼冒著盈盈綠芒盯著這夕敵人。

霜冷暗歎倒黴,想當年正是自己把他老爹的腦袋割下來的,今這仇他是報定了,想罷唯有苦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羽唐亭“譁”地出龍頭長刀!直指霜冷!卻“噗”地哈哈大笑道:“霜兄弟!如果能陪老子喝滿五十壇酒!今我就放過你!”霜冷一怔,正納罕時,羽唐亭倏地上前一把將霜冷拽下馬來,那大體格子如同飆子一般,就那麼扛著霜冷哈哈大笑著走向酒家!

“站住!”六謦一聲嬌喝!在下的界從到手紛紛出宰刀向羽唐亭等人。

羽唐亭轉過頭,盯著六謦上下打量一番,道:“你這騷娘們想造反不成?本座乃襄陽遊騎督尉!我看你們哪個敢來!”霜冷被他扛在肩上本就難堪至極,這刻一聽,卻愕然道:“你什麼時候成遊騎督尉了?”羽唐亭哼笑道:“還不是你乾的好事!哈哈!”霜冷不解地盯著他,玄又見六謦臉煞人!暗叫不好時,只聽“咚咚”的馬踏聲由另一條巷子傳來,接著滿目大明遊騎兵圍攏著六謦等人,一個界從刀手靠近六謦低聲道:“主子,不吃眼前虧!”六謦左右看去,冷哼一聲後一別馬頭,衝著霜冷道:“別忘了你的承諾!”說完策馬帶頭離去。

羽唐亭放下霜冷,疑道:“怎麼?你要殺人?”霜冷摸著大頭苦笑道:“你別像朋友似地問這問那,我現在都有點糊塗了。”羽唐亭哈哈大笑道:“殺父之仇我怎能忘掉!我只是不屑手段,像你這樣響噹噹的漢子!我羽唐亭唯有公開宣佈與你決鬥,否則我不會動你一髮!”霜冷再一怔,愕然道:“你也不是看不出來,這個時候的我可是弱不經風的。”羽唐亭嘿嘿笑道:“那趕情好,就趁這時候喝個痛快好了,什麼報仇的事喝完再說,說來我還有好多話和你說呢。”二人就這麼彆彆扭扭地擰在一塊走進酒家,一進門,就“譁”地站起一片正在喝酒做樂的遊騎兵!羽唐亭揮了揮手,對霜冷道:“這些傢伙你可能不認識,但他們曾經都是你不屑殺的人哩。”霜冷愣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羽唐亭笑道:“他們以前就是雲尾鎮的刀手,他們也看見了你單騎走閘門的威武!他們現在不是你的敵人!都想和你喝杯酒呢!”說罷摔開長刀“噗”地入地板!喝道:“你們說是不是!”話音剛落!只聽整個酒家的遊騎兵舉杯同吼道:“是!”霜冷望著這些陌生的面孔,受著那用鮮血換來的尊重,一時哽噎無語。

羽唐亭哈哈大笑著給霜冷一罈酒,霜冷仰頭灌下,不勝酒力的他,和著辛酸和苦辣在這一時間將多年的恩怨一飲而下。

第四十九話回頭是敵人,前看是朋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