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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話六謦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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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順天。

明世宗朱厚熜繼大統的第六個年頭,這位大明天子正在御書房瞪著面前跪著的四個人,其中一個就是霜冷的“老朋友”嚴嵩,這老傢伙雖垂著頭,可在朱厚熜眼裡,他那瘦削低垂的猴臉彷彿是個詐在笑的魔鬼,他不免掃興的轉過身去,好讓這些猥褻的人看不到他緊皺的眉頭。

“陛下,臣以為…”嚴嵩永遠不曾消逝的聲音像張攪過馬桶的抹布,在空空書房內刺著朱厚熜的心頭,他知道嚴嵩又在壓迫他,這賊的目的不就是將首輔楊廷和來個趕盡殺絕麼,其實這也願不得嚴嵩,三年前的大禮儀之爭,若不是他朱厚熜看在楊廷和有擁皇之恩,早已將他斬了。

朱厚熜深深閉上雙目,耳邊縈繞嚴嵩的柬言早像蒼蠅一樣,被他捏死在耳朵外面了,他只是在心底嘆道:楊廷和呀楊廷和,你知道你最愚蠢的是什麼嗎,那就是你的才智,你就該像霜冷一樣,助朕一臂之力後,功成隱去,可惜你不識時務,結束了三年的大禮儀之爭,你仍要舊事重提!難道你忘了三年前被朕治了罪的二百二十個朝廷命官了嗎?我知道了,其實是朕的不是,當時我就該把這二百來口全殺了!這樣你就明白朕的意思了啊…“楊廷和雖已被罷去官職,但朝中威信尤存,臣恐後會對陛下不利,不如…”嚴嵩這最後一句“不如”令朱厚熜的心臟一陣劇烈的躍動,他嚥了口吐沫,緩緩睜開雙眼,問道:“不如什麼?”嚴嵩微微抬起頭,看了看左右自己的嫡系朝臣,又瞧了瞧朱厚熜寬厚的背影,那皇袍上的一雙龍眼彷彿已看穿了他所想的一切。

“臣懇請陛下為天下著想,將楊廷和…”

“朕知道了。”朱厚熜揮了揮手,隨後整個御書房靜得落針可聞,直到朱厚熜問道:“錦衛中誰可辦妥此事?”嚴嵩低垂的猴臉咧過一絲冷笑,不緊不慢道:“伺刀郎尉…悠痕。”朱厚熜頜首道:“是那個來自遼東都司,曾橫槍攔擋鴨綠江的悠痕?”嚴嵩稱是,續道:“此人武藝高強,做事幹淨利落,由他勝任,該無異恙。”朱厚熜心內一陣厭惡,唯有再揮了揮手,嚴嵩等人怎會不識趣,他們知道,扳倒了楊廷和足以讓朝野再次對他們刮目相看,武宗不能對他嚴嵩怎樣,現在,世宗照樣對他嚴嵩言聽計從。

帶著滿心喜悅,嚴嵩和那三個傀儡退了下去,這時新任首輔張璁從御書房的偏殿走了進來,這位張璁正是朱厚熜慧眼獨識的大計之才。

朱厚熜氣惱道:“你聽見了吧?這群狐黨!若不是他嚴嵩朝內黨羽仍盛,朕第一要斬了的就是他!他就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朕會滅了他的九族!”張璁垂首道:“陛下切勿為這等小人損傷了龍體,只是臣以為,若真殺了楊廷和是不是有些不妥?他畢竟是對天下社稷有功之人。”朱厚熜深了口氣,嘆道:“朕怎會不知,他死後,他所制定的政法朕不會撤銷,就當做對他的補償吧…”說完,一手甩過龍袍,探目望向窗外秋末的高天,天氣已越來越寒了,或許不久就會下去第一場大雪,只是不知道那位雪中的故人在做什麼,是否仍過著逍遙的子呢…

說彷徨,霜冷自己倒領會了一二。

一早,那些形形**的界從刀手已沒了蹤影,可在他眼裡,這並不代表雲頭集恢復了安全,他對六謦的印象差極了,那不是主觀的問題,是確信無疑的直覺,由於霜冷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再一次貪婪地起身伸出舌頭,想在這前途暗淡的光景裡享受一番水的滋潤,不想又聽到季胤的痛哼,他回頭透過寥青的松針,看到那失去二丈火輪龍的不世高手,想當年那不可一世的樣子已蕩然無存,做為一個殺手,這種下場足夠可悲的了。

六磬依然是一身紫暗縹緲的裙裝,她盈盈探來的身體,像種暗示在向他說明什麼,不過這都不重要,在霜冷眼裡她已然臭掉了。

“壓著季胤到襄陽,是不是很風光?”她呵呵哼笑。

霜冷閉上眼,儘量不去望她,沉聲道:“你最好殺了他!”

“殺了他?”六謦冷笑道:“那就太便宜他了,你知道捉住他的代價是什麼嗎?”她輕輕蹭下裹肩的裙衫,出一大截晶白似玉的肌膚,而偏偏在這美妙的肩臂上留有一道黑的半圓形傷疤,在霜冷眼裡,就像被折斷的爛木頭生生戳過一樣。

“是他咬的。”她狠狠道。

霜冷點點頭,道:“他應該咬你的喉嚨。”六謦搖著上身,輕輕穿上裙衫,妖媚地一笑道:“他是該咬我的喉嚨,可惜,他永遠都咬不到了。”

“什麼意思?你不是說不殺他嗎?”霜冷疑道。

“當然,可這並不代表我不敲下他的牙齒!”說完嬌笑著飄去。霜冷心頭泛過一陣厭惡,他轉過身去儘量望向松林的盡處,他心裡明白的很,接下來會聽到什麼,他不忍聽到那撕心裂肺的哀嚎。

可是,在靜若虛惘的鬼松林,還是隱隱傳來了季胤變腔了的呻

午後,霜冷與六謦、以及押著季胤的十名高手出鬼松林,繞江陵,一天後過長江,三後來到漢水中段域的漢陽府。

直到這個時候,霜冷才放下一半心思,雲頭集已差不多脫離了六謦的控制,至少在這漢陽府,他不會再看六謦的臉

經過四天的顛簸,滿身傷痕的季胤早已被折磨的不**形,那裹臉的面罩上不時透出殷紅的血跡,他確如那被拔了牙的老虎,徹底喪失了以往的傲勁!兩隻蒙灰的眼睛只是呆漬的盯著地面。就這樣,這奇奇怪怪的一行十三人進了漢陽府,沿途不少過往的路人都斜瞅著六謦,彷彿她的美豔永遠像塊糖,引著那些饞嘴的蒼蠅,霜冷漠然的看在眼裡,心想你們看好了,小心這糖咔在嗓子眼,把你們活活憋死。

這時身後的一個界從刀手跑上來道:“當家的,不如大家先到碼頭前尋個茶肆歇會兒腳,屬下去打聽前往襄陽的渡船。”六謦點首道:“還是老規矩,你去吧。”霜冷見這漢子扭頭去了,望向六謦道:“我們走水路?”六謦媚笑道:“怎麼?怕顛了你那‘小兄弟’?”霜冷悶哼一聲,冷冷道:“我是怕顛著了你的戰利品。”

“喲,季刀家可沒那麼嬌。”說完瞄了一樣不屑的霜冷,嬌聲道:“話說回來,我倒是能找到一處歇腳的地方,霜殿喜喝哪種茶?”霜冷搖首道:“最好能找貪酒喝,好驅驅我的火氣。”六謦聞言咯咯笑道:“何需酒哩,把火氣撒到我身上好了。”霜冷剛要斥聲責罵,眼尾間忽掃進一個帶著斗笠的苗蕭漢子,他好奇地回頭看去,正巧上季胤圓睜的雙目!

他也緊盯著那個人!

霜冷生怕六謦應出來,忙回頭道:“那就撒在你身上好了,無酒不歡,這個你倒得費點心思。”

“喲,瞧你說的,我何時會虧了本家兄弟。”說完勒過馬頭,豐滿的身子捱上霜冷、媚眼如絲道:“就真的只喝酒麼?”霜冷仰天打了個哈哈,道:“怎麼?有酒還不夠嗎?”他邊說著邊側頭看了一眼季胤,季胤正好與那漢子擦肩而過,而在這一剎那間!霜冷看到那漢子間的擺動,這令他吃了一驚,這哪裡是個漢子,分明是個女人!

霜冷回過頭,嗅著六謦醉人的體香,心內暗驚,莫非是藏和?

他剎那間想到雲頭集!藏和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飆子和大土手中逃脫的!就算有理由,藏和也沒有這麼快來到這漢陽府!

霜冷木然地應付著六謦,藉著間中空襲偷望著季胤,令他恍然的是,季胤那雙目中似乎盈回曾經的殺意,彷彿就在剛才,他已在心中拿回了二丈火輪龍。

在朦朦中,霜冷帶著疑惑與六謦等人來到漢陽的碼頭,這裡位於漢水中段,往來易貿的客商都匆忙的打點自己的行頭,在鬧鬧哄哄的人群中,諸人來到灘前臨水的茶肆前,小夥計仿是認得他們,與一位界從的刀手耳語過後,另一個夥計拍打著抹布請六謦入了坐,隨後,界從的刀手們有規矩的安排妥當,有幾個入了另一桌,押著季胤的刀手則直接將他按進最裡面的一席中。

“呯!”霜冷一愣,低頭一看,桌上已放了一罈女兒紅。

六謦的纖纖小指正扣開封蠟,隨後媚眼瞟向霜冷道:“霜殿不是要喝酒麼,這是七年的女兒紅,人說超過五年的酒就不是好酒了,但這女兒紅不一樣,這是汗水為引的獨酒。”

“不錯,超過五年的陳釀早散了酒香,看來你還有此一好。”霜冷將霜啼刀放在案上,一時引來無數茶客的觀望。

六謦笑道:“女人和酒向來是不分家的,做為女人在這一點是很可悲的,就像那低微的客,哄著女人喝酒的受如同**她一樣,霜殿以為呢?”霜冷舉壇灌了一口,刺鼻的辛辣讓他一陣難過,其實他本就喝不了多少。

“也許吧,懷著對男人的憎恨,不也同這酒一樣,就算你我喝在嘴裡照樣辛酸。”六謦聽罷微微一動,她搶過九壇也如霜冷一般灌在口中,隨後抹乾紅旁幾點酒水,輕呵道:“你很愛你的女人?”霜冷一怔,雙目閃過厲芒道:“別打寶月的主意!”六謦息著樂道:“你急什麼,我又不愛你!”霜冷心內苦笑一聲,男人說起來真怪,明明要擺個自以為是的損樣,可一但被女人戳穿了心底的希翼,倒不是滋味了。

“不過,我還是會和你上的。”六謦將酒進霜冷的手裡,彷彿把自己的一切都進去了一樣。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會和一個不愛的人上?”霜冷望著她那嬌人的臉蛋,腹下像有什麼燃燒了一般,他堪堪壓下自己的**,乾脆側身望向滔滔漢水。

六謦滿意的咯咯笑道:“有什麼不可以,難道只許男人與別的女人上,女人就不可以和別的漢子行歡麼。”霜冷呷了口酒,陡然一笑,道:“是啊,有什麼不能的呢,可惜的是我沒有理由上你。”六謦本以為落在上鋒,聞言一怔,她可不想聽到自己不配與他行歡的話,那對她來說是最大的恥辱。

霜冷回頭道:“就在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無法抑制對你**的渴望,甚至我面對寶月的時候,都揮之不去。你該知道你是會令男人沸騰的…可是…”霜冷嘴角微挑,笑意道:“如果一個男人連美惡善醜都分辨不清,無法正視自己的行為,那會有真正的幸福麼?”

“顯然…我不是那種男人。”六謦瞪視著霜冷,似乎在他的話語中已聞到了最徹底的誣衊,她開始有些歇斯底里,卻努力鎮靜著自己,她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道:“你在假做清高!”霜冷又笑著點點頭,道:“不是假做清高,是真的在做清高,呵呵,不然,我怎對得起寶月。”六謦驚呆了。

霜冷的直率讓她目瞪口呆,其實人就這麼回事,在她的眼裡,那些曾經的男人不是做作的裝做清高麼?不是在賣自己麼?什麼客劍俠,什麼文人騷客,在她眼裡都是故作姿態,她能看到他們骨子裡的氣,在她的**上完美無缺地表達著自己的**,可不同的人,已經在她面前喝著七年的女兒紅,他為什麼不是這樣?他不是男人?

寶月…

六謦深深記下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讓她變得醜陋無比,當誣衊變成恥辱,她會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這時,一聲清脆的金鳴聲響起,六謦一驚,從那委屈的深淵中驚醒了過來。她呆呆地看著霜冷出的半刃霜啼刀,聽到這個男人道:“我告訴過你了,別打寶月的主意!”六謦深了口氣,狠狠道:“如果我要打了呢?”霜冷悶哼一聲,冷笑道:“我不是什麼好人,做為一個殺手,我想你再明白不過了。”

“呵呵…呵呵呵…”季胤的笑音從後席傳來,霜冷與六謦齊齊回頭看去,這沒牙的漢子咳了口血,道:“六謦,我敢拿腦袋與你賭,他說的是很認真的,別怒了他。”

“閉嘴!”六謦探手一揚!一筷子已然進季胤的右肩頭!血水股股冒出,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恥笑。

“呵呵…不會太遠了…我會把你壓在身子底下像狼一樣咬死你的…”季胤冷笑道。

六謦怒目圓睜!倏地起身飄至季胤身前!那速度連霜冷也嚇了一跳!

就在這一瞬間!一個聲音響在茶肆外。

“我知道楊絕的女人在哪裡。”六謦嬌軀劇震!而那探出去的纖爪已深深戳進季胤頭右側的牆壁中!

伴著碎裂殘落的牆渣聲,四周的茶客終醒悟過來亡命般逃去!

霜冷望著那人,正是與季胤擦肩而過的的女人,她緩緩摘下斗笠,出冷漠卻孤豔的面容,冷冷道:“你如果想殺勸秋,我可以幫你。”六謦頭也不回道:“憑你?”那女子點首道:“對,我知道楊絕的女人、這個名叫勸秋的女人在哪裡!”第四十七話六謦的屈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