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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雲頭雲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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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頭集,襟頭裡。

若說雲頭集是個烏煙瘴氣、各混雜的背風地,那間中這襟頭裡就是這兒的中心,襟頭裡顧名思義,這襟頭說的是孃兒的衣裳,裡面有也倒可以解釋,不足二十丈的巷,卻擁著百來名**,幫會的黑刀人、各路來的響馬,便服的白道,哪個臉不對,就靠遠點,遇到陌生的臉,這號里人便瞅得你直咽吐沫。

說起來,襟頭裡最大的莊爺叫藤熊,人如其名,身高馬大的,一身子橫練功夫,走到哪兒哪裡就跌三倒四的,最有趣的是,不論夏秋冬,這爺們總穿著麻布短褂,裡彆著兩把大號菜刀,想當年,就憑著這兩把鐵菜刀,剁了雲頭集黑霸七十來號人,緊跟著又跺翻了鬼松林一帶六股響馬,當真是響噹噹的頭子,那昨夜的肥團頭,也得叫他爺爺。

霜冷被肥團頭點了名號,第二天一早,便晃晃噹噹的來到襟頭裡,沒入巷多久,就看到巷頭幾個衣衫不整的**提著褲往外跑,後面筒子小樓裡傳來叫罵:“格老子地!來她鳥的姨媽都這麼巧!大清早就要老子上火!你們也別想活!”罵著罵著,霜冷抬頭一看,從筒子樓裡奔出個穿短褲的漢子!那漢子提著刀正掃著那幾個跑去的娘們,冷一眼瞄上霜冷,突地咧嘴笑道:“怎地?被肥團頭點了吧!”霜冷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大胡漢子雖做刀狠了點,卻倒很易相處,漢子抹了抹油鬍子,咯咯笑道:“老子昨晚看你兩條胳膊就知道你小子是個狠茬,哪像肥團頭那般狗眼,老子叫飆子,你叫飆哥也好,飆弟也罷,先隨我進來喝九碗再說!”霜冷倒有些納罕,這飆子倒真是個客套主,他轉頭看了看巷裡,又回頭看看飆子,道:“說好去見肥團頭的。”飆子上來一把拉著他,笑道:“那肥團頭是個**啊,話事的還不是藤大哥,沒旁兒的事,先陪我喝幾碗再說。”霜冷架不住他拉扯,暗忖這漢子倒真的有勁力,也不多說了,隨他去吧。兩人進了筒子樓,兩個瘦黃的小二忙拉著凳子,抹著桌子讓他兩坐下,兩人剛坐穩,聽門口傳來喝罵:“你他媽還活子呢,肥團頭沒要了你的命,你還不滾出雲頭集,當心明刀暗刀的剮了你丫的!”罵人的是飆子的手下,霜冷回頭一看,正是尾隨來的大土。

飆子眯著眼看看霜冷,哼著笑了一氣,喝道:“讓他進來旁兒坐吧,這小子有主子了。”大土看了看霜冷,藐了一眼那刀手,進來後在霜冷身後的桌子坐了下去,霜冷對飆子道:“大哥怎麼說?”

“怎麼說?”飆子兩隻大鈴眼一瞪,訝道:“這是雲頭集的規矩,你若在決鬥中不殺死敵手,叫個爺們的以後就把命給你了,當然,也有那小心眼兒的,明著說命給你,暗裡記著仇害你一把,這都說不準。”說完搶碗喝了一大口,嘖了嘴巴又道:“不過這大土是個漢子!我飆子稀罕他!”霜冷疑道:“大哥怎麼知道昨晚的事?”飆子拍桌子哈哈笑道:“這雲頭集雖說是個大世界,卻是個巴掌大點的地方,啥事能漏了去,就連你收拾了大土的霸道刀法,我飆子也一清二楚!你是個有名堂的人,來吧,霜兄弟,告訴我你怎麼混到這地步的?”霜冷緩緩端起酒碗,呷了一口,搖了搖頭,道:“我忘了…”

“啥?”飆子瞪起眼訝道:“你說啥?”

“我說我忘了…”霜冷放下酒碗,茫然地望著飆子。

飆子拉下臉,盯著霜冷片刻,道:“兄弟不說也無妨,來到這兒的,哪個沒點背。”話間已開始冷了。

霜冷看著飆子神古怪,苦笑道:“不是想瞞大哥,我是真不知道我怎麼變成這樣的。”飆子上下打量著霜冷,摸鬍子道:“別看我飆子傻了巴磯的,看人還蠻準的,你不是被仇家灌了藥就是了腦,是不?”霜冷苦笑著搖頭,道:“我只記得四天前醒來就在鬼松林裡頭,之前的一點念想都沒有了。”

“誒?你不是被白陀了腦吧?兄弟可知道,這鬼松林裡有位神人叫白陀,醫法高明不說,為人也古怪,雲頭集地界有殺不得的強人,送他哪三下五下地把腦子了,一切記憶就都沒了,回來像個傻子一般。”霜冷苦搖著頭,問道:“這人住哪?”飆子又拍桌哈哈大笑道:“老子要是知道他在哪,早就去尋他了,他既然能把人的念想走,自然也能把人聰明,老子就想聰明點,哈哈哈~”霜冷望著這紅臉漢子的一舉一動,心下頗親切,剛要打問,只聽腳步傳來,一個黑帶刀手跑進來道:“飆哥!有人要和藤爺談不攏了!”飆子“嘭”地一拍桌子,酒碗跳了老高,喝道:“哪呢?”

“襟頭裡主堂!”飆子、霜冷、大土和七個黑帶刀手一溜煙地躥向襟頭裡主堂,巷子裡那些**、商的、黑的白的大氣也不敢出,直貓著往房內跑,這飆子想來這般急,早就預示著有血腥出現了,誰還敢看架勢!不出片刻,二十丈的襟頭裡只剩黃沙鋪天了。

十個人掠過幾十號各路刀手甫進主堂,只見方條長桌兩頭,各坐著一人,主人席上正是人高馬大的藤熊,這漢子留著口字胡,雙眼紅芒連閃,正瞅著對面的人。在桌的還有肥團頭和兩個身份不低的人,其中一個一身紫袍,頭戴角帽,雙手拄著把窄長的響馬刀,瞪著眼盯著進來不久的飆子!另一人長的倒像個書生,卻一身大紅大綠,正眯著眼著大煙筒。

霜冷站在飆子身後,轉頭望向藤熊對面的人,只見此人身量勻稱,臉相頗為冷酷,那雙眼睛隱隱透著怒!只見他“呯!”地一拍桌子!整個長桌隨掌鋒龜裂開去!氣勢駭人!

“藤老闆好不守江湖信義!雲頭集去處!是你的世界!可這鬼松林另一頭的雲尾鎮上上下下大小三十六廟、七十二尊活菩薩!你的斤兩,能瞞得誰去!”藤熊緊咬著牙!看那面相已是臨近崩潰的邊緣了,他三教九叢裡何不曾見過!唯獨對這雲尾鎮的羽成梁無可奈何!

這要先說這地理位置,雲頭集當年是舊朝的囚營,也就是做犯科者充軍的地界,後來農民起義奪了山河,雲頭集的囚犯也破出囚營,慢慢將這裡變成一處窩腳之地,通商後,雲頭集越加複雜,但卻是一處大價錢的地方。幾經易主到了藤熊手裡。

而云頭集的東邊,越過鬼松林就是倚江而盛的雲尾鎮,鎮子四通八達,繁榮之跡無話可表,更有舊朝的遺貴在這裡換飯吃,這雲尾鎮最大的東家就是羽成梁。單不說羽成梁百萬傢俬,田產無數,在這亂世上,他手底就有僱傭的高手無數!這還算不得成千的家將!

要說沒有顧慮,藤熊早就跺翻了姓羽的了!

藤大菜刀勉強嚥了口氣,道:“僧面照佛面,略照個眼兒,後好燒香,可你羽老闆今天自個越過鬼松林,來到這地界撒野,指著鼻子罵俺,俺沒面子就不提了!可話到了!俺就得問個明白!”羽成梁嘿嘿冷笑道:“昨晚我三個家將來這裡尋女人找個樂子,你手下的飆子砍翻了他仨你能不知道?孫行者跳不出如來手去!今個我就要飆子的兩隻手!”藤熊頭蓋的青筋直凸凸!驀地直起熊軀!喝道:“羽成梁!你小子不要欺人太甚!雲頭雲尾的大家發財!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要引著飆子的事來坑老子!”在坐的見藤熊起來了,誰還不知道這頭子要幹什麼,那肥團頭摸著腦袋乾笑一聲,道:“藤老大和羽老闆把心氣都放下來,轤桶繫著繩子,要水喝誰也缺不了誰,看在我老肥的面兒上,大家好好說,好好說,哈,哈哈~”一旁的飆子不幹了!上前把褲的刀子“啪”地拍桌上!喝道:“你老肥的話做不得主!姓羽的!要想老子這對手!你得拿真功夫了!”羽成梁“嚯”地站起身,哼笑道:“你那兩手還不是個兒!”玄又打了個響指!只聽堂外呼喝響起!這二樓主堂的四面紙窗也被踹開!幾十個墨綠短襟的刀手躥了進來!一看就是羽成梁的手下。

“姓羽的!你這是要幹真的了!”藤熊怒道!

羽成梁仰天打了個哈哈,道:“飆子說要真功夫就可以剁兩手,這雲頭集的人說話可是吐唾沫是個釘吧?”藤熊看了一眼飆子,心下像倒了五味瓶,這個難受,這冤大頭說話就是沒板沒眼,哪是羽成梁的對手。

飆子哼了一聲,道:“格老子的!老子還怕你不成!咱倆下去幹!”羽成梁藐了他一眼,笑道:“我什麼身價,你什麼身價?你跟那對面樓的人去說去鬥吧~”他說著抬了抬手,斜指了指窗外對巷的筒子樓頂。

眾人瞄眼看去,只見一個身披白袍,頭戴壓沿斗笠的勁裝漢子直豎在房上,右手提著把摸松油的三尺長刀,正等著主堂的人呢。

堂裡的人見到這斗笠人,只有三個人變,一是藤熊,二是那拄馬刀的人,三就是霜冷!

霜冷只覺額頭一陣錐痛,見那斗笠人後,腦袋像被忽地炸了開來,他到自己對這人頗為悉,尤其那三尺松油長刀,可陣痛過後,腦內又一片空白,怎麼想也想不出這人是誰。

“飆子!你若真的想要自己的兩隻手,就跪下磕仨響頭,從此跟了我回雲尾鎮女人堆兒裡快活去!不然就出去領教真功夫吧!”羽成梁一番嘲哪耐得住飆子的子!藤熊有多狠也管不住飆子那驢勁兒啊!

“格老子的!我先砍翻他!再來找你姓羽的!”說罷提刀就躥了去,直蹬上窗稜,飛身旋著踏上對巷的筒子樓頂!

藤熊吼了一聲!大步星地來到窗前,手握著拳頭直顫悠,誰都不知道,這藤老大是真急了。

飆子是個火脾氣!也見不到斗笠下的臉,就瞪著眼衝著那斗笠沿下的窄長下巴嚷嚷道:“報上名來!爺爺給你碑上刻字!”那斗笠人的下巴一側,像是在笑,手中長刀晃了晃,問道:“就你一個人?”飆子不明白,嘴裡“哧”了口氣,訝道:“咋?你還怕爺爺暗帶幫手?格老子的!爺爺是個漢子!就自個砍你!”那斗笠人的下巴又側了側,笑道:“都說愚人是福星,沒想到愚人也有歹命的時候呢。”這段話飆子是聽不進去的,可傳到霜冷耳裡登時如五雷轟頂一般!

“飆哥快跑!”霜冷乍地一喝!全堂側目!

那斗笠人下巴顫動!傳來哈哈笑聲!右手長刀一抖!閃電般切向飆子!

沒有一個人能看到他的動作!那就像始終一般,原本就是站在飆子身後的,可是,誰都知道飆子開始是面向斗笠人的!

斗笠人哼了一聲!甩了一下刀,驀地轉頭出一隻歷芒盯向堂裡!直定在霜冷臉上!

兩人久久凝視,像是忘了一切!

直到那拄馬刀的人瞪著眼睛盯著霜冷,嘴中喃喃道:“橫刀中原西壠的霜啼斬…夾谷究…”斗笠人狠狠拔下右肩凍成冰的象牙筷子,血沾著手滴滴點在瓦頂,衝堂中的霜冷狠狠道:“是你…”霜冷雜亂的頭髮下,一雙芒歷閃過後,便無聲音,那斗笠人冷喝一聲!閃身跳下筒子樓,向雲頭集外奔去!

羽成梁瞪著雙眼,從霜冷身上移去,縱身跳下主堂,臨去時喝道:“藤老大!算你狠!改見了!”說罷便和眾刀手追著斗笠人去了。

藤熊、肥團頭、拄刀人和那花書生齊著眼睛打量著霜冷,直到飆子顫顫驚驚提著刀回到主堂,道:“格老子的,這斗笠怪買身法,咋就不意間跑到我身後了呢,。”眾人哪有時間理他,那藤熊上前道:“敢問兄臺可是霜啼斬夾谷究?”霜冷茫然地搖了搖頭,道:“我忘了…”藤熊一皺眉,抬頭見那拄刀人急步上來,手中馬刀“譁”地開!寒芒伴著勁氣“轟”地切向霜冷!眾人哪見他如此動作,躲都躲不及!何談身在間中的霜冷!

霜冷滿頭雜發被寒勁吹起!出如嶽臉龐!而那雙眼中的茫然卻始終如一!

那拄刀人“啊”地一聲大喊!手中馬刀一偏!直切過霜冷的右肩空處!刀身和著嘯聲沒入而去!竟切漏了一尺厚的二樓地板!

眾人再一愣,誰也沒想到拄刀人為何有這等動作,可接下來的,更令人無法接受!

只見拄刀人扣合馬刀!

“嗵”地跪下來!向霜冷抱拳道:“罪將喆為然!拜見夾谷將軍!”那藤熊臉大變不消說,肥團頭和花書生面面相覷!震駭莫名自不在話下!飆子搶前一步,拉住霜冷疑道:“你就是前些時候朝庭失蹤的,哪兒個鳥什麼征討大將軍夾谷究?”眾人茫然之際也隨飆子望向霜冷,霜冷搖了搖頭,道:“我忘了…”第二話雲頭雲尾(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