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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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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三個人在進去的時候,儘管面蒼白,但都預料,情形如果沒有改變,也可以抵受得住。

一進了陳列室,三人又不由自主,了一口氣。安普一,首先到了石棺之後,原振俠和水葒遲了三分之一秒。他們幾個同時看到,情形和上一次看到的,一模一樣,沒有改變。

儘管他們都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口還是如同被大槌重重地敲了一下。

伯爵一心一意想取消他的計劃,可是竟然沒有用,異像沒有消失,那條手臂,還是垂在石棺之外!

三人先是僵立了一會,然後,原振俠越過了安普,走到了比較接近的位置,略俯下身,仔細地去察看那條手臂。

當他略俯下身子時,他可以聽到他自己的心跳聲。

水葒一直握著他的手,所以也來到了很接近的位置──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在這個位置上,伸出手去,就可以碰到那條手臂。

在這樣的近距離中,自然可以把這個異像看得十分清楚。那確然是一條女的手臂,膚若凝脂,十分豐腴,不能否定它沒有生命。如果它忽然揮動起來,原振俠也不會更奇怪。

原振俠特別留意石棺,看到手臂穿出來的部分,嚴絲合縫,一點空隙也沒有。

原振俠好幾次,鼓起勇氣,想伸手去碰一碰,或是捏一捏那條手臂。可是不論他如何努力,始終難以達到目的,連抬起手來,都在所不能。

而且,在他努力了幾次之後,腦部到了一陣劇痛。本來是無形無質的恐懼,竟然像是變成了實質,變成了一柄芒刺,刺向他的腦部。

他勉強直起身子來,看到水葒和安普的臉,也是難看之至,而且,也都有痛苦的神情。

原振俠伸手用力以手指按住了太陽,啞著聲:“先出去再說,我到這裡…有一股惡的力量…”安普和水葒點頭不迭──看來,他們連說話的能力都喪失了!

三人退出了陳列室,原振俠鎖上了門,直到下了一層樓,頭部的刺痛才減退。水葒先叫了出來:“剛才我頭痛得像要裂開來一樣!”安普著氣:“我也一樣…這種頭痛,顯然不是由於恐懼而產生的!”水葒用充滿疑惑的眼神,望著原振俠。原振俠了一口氣:“人耳所不能覺到的高頻音波,就可以使人的生理起變化,甚至使人喪失生命──這只不過是例子之一!”水葒又向安普望去,安普苦笑:“我曾把我的計劃告訴翠絲,她十分高興可以有兩具石棺。我想…可能是我一個人想取消計劃,並沒有用,要兩個人一起下決心,才能使異像消失!”原振俠也正好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安普趁機道:“兩位是不是跟我一起,到安普古堡去走一遭?”原振俠還在考慮,水葒已連聲道:“好!好!唉,在見過女屍的手臂自石棺中伸出來之後,只怕世上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現象了!”安普勉強地笑:“翠絲雖然是血-屍,可是一點不可怕,還十分可愛!”水葒作了一個鬼臉,原振俠道:“我不認為那石棺中是一個古屍。”接下來的時間中,他們從極度的恐懼之中,鎮定下來,一起討論陳列室中的異像。

必須說明的是,討論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可以說是整個到古堡的旅程。

他們首先回到了貝恩的辦公室,貝恩依然沉睡。安普留下了字條,告訴貝恩,異像並未消失,和他們準備怎麼做,並且要貝恩嚴任何人進入陳列室。

然後,他們就離去。在到達機場之前,水葒就提出了問題:“石棺有幾百年了,在石棺中的,不是古屍,又是什麼?”原振俠想了一想:“古屍,通常是指死了的人。死了的人不會動,更沒有可能令手臂伸出石棺來,所以,石棺中不是古屍。”伯爵同意:“對,在棺材中的,不一定是屍體,血-屍就躺在棺材中,卻是活生生的!”水葒用力在自己的頭上拍了一下:“疑問太多了,血-屍是什麼?我就無法想象!”伯爵現出一種傲然的神情來:“是一種生命,是和人類不同的一種生命!”當他們接著討論這個問題時,他們已經在伯爵的私人小型飛機上了。

水葒望著原振俠,指著安普:“原醫生,照伯爵的說法,血-屍是另一種生物!”原振俠苦笑:“是生物,那…毫無疑問,它不是死的,對不對?”伯爵大聲道:“當然是生物!”原振俠敲著酒杯(飛機上有極好的酒,一打開瓶子,整個飛機上,就酒香浮動,令人心曠神怡):“你的意思,,有必要澄清,請問:是一種不同的生物呢?還是一種不同的生命形式?”這個問題,聽來很簡單,但是想深一層,卻相當複雜。

不同的生物!

不同的生命形式!

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不同的生物──貓和狗,就是不同的生物,世界上各種不同的生物,有幾百萬種。如果是不同的生物,那麼意思就是,人是地球上的一種生物,血-屍,也是地球上的一種生物。

血-屍這種生物,外形結構上,看來和人一樣,內部結構如何,由於從來也沒有過解剖一個血-屍的行動,所以不得而知。

人這種生物在地球上數目眾多,已超過五十億,還在不斷增加,速度驚人。

血-屍這種生物,數目甚少,極其罕見,極有可能瀕臨絕種。也有可能,為數不是想象中那麼少,而是由於外形和人一樣,所以混在人群中,也不容易被覺察。

這是血-屍作為另一種生物的情形。

但如果是一種不同的生命形式,那就不同了。

不同的生命形式,表示血-屍和人是同一類的生物,只是生命形式不同。

生命形式不同,具有較為廣和深的意義。例如,三晶星機械人康維十七世,就自視是人,是另一種生命形式的人──一切和人一樣,只是生命形式不同!

血-屍如果是另一種生命形式,那麼,始終仍然是人。在那位先生的經歷中,他曾發現過“第二種人”一種由植物進化途徑演變而成的人,那自然也是另一種生命形式的典型例子。

安普皺著眉,一時之間,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水葒作了一個請他慢慢考慮的手勢,又問原振俠:“石棺中的是什麼?”原振俠大大地喝了一口酒:“一個人,一個能長期在石棺中生存,又有能力可以使身體穿透石棺的人。這個人,雖然在石棺中,可是有接收地球人腦電波的能力──這是到目前為止,憑所知作出的結論!”水葒的身子忽然震動了一下,提出了一個聽來很沒有來由,但是原振俠和安普,都有切身受的問題:“就算是那樣,我們為什麼到那麼害怕?”水葒在發問之前,身子震動,顯然是心有餘悸之故。而她的這個問題,未曾說出來的是:我們三個都不是普通人,何以會那麼害怕?

安普和原振俠互望著,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原振俠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伯爵,你得到了那具石棺之後,難道沒有好奇心,未曾利用科學儀器,檢查過那具石棺?”安普皺著眉:“你是說…利用x光,去透視石棺內部?沒有,我沒有這樣做過,那是對死者的一種騷擾。沒有人會喜歡在沉睡時,被人當白老鼠那樣來研究的!”原振俠苦笑了一下,看來安普頗有貴族神,君子作風,所以才會不去理會石棺的內容!

但如今,另一具石棺,出現了那麼可怕的現象,似乎他的君子風度,也要改變一下了!

當時,原振俠並沒有提出這一點。

伯爵的私人飛機降落在一個小型機場上,那機場離安普古堡不是很遠。其時正當上午時分,天清氣朗,視野極佳,所以循著伯爵所指的方向看去──影影綽綽,可以看到雄踞在一個山崗上的安普古堡。

歐洲究竟曾有過多少座古堡的建立,和如今還有多少座留了下來,好象並沒有極確的統計,約數超過一千。可以肯定的是,每一座古堡,都有它本身的故事,而且故事必然曲折離奇,引人入勝──至於由誰去發掘這類故事,那當然是小說家的事了。

安普早已作了安排,下了機就有一輛黑的大房車駛近,房車上有著彩鮮明的安普伯爵的族徽。可是由於安普的怪癖,那輛車子,看起來十足是一輛靈車,而且,另有一個蝙蝠的圖案,象徽著車主人血-屍的身分。

這種情形,本來也可以說是十分詭異,但是在經歷過了博物館中,可怕的異像之後,其它的一切,都不再算是什麼了。

駕車的司機,是一個面目平板的老人。當他打開車門的時候,原振俠和水葒,都對伯爵的怪癖,有了進一步的認識,兩人都不“哈哈”大笑起來!

在特別加長了的大房車的後座,竟然是並列的兩具十分緻的西式棺木,有著紫的絲絨襯墊,看來很柔軟舒適,中排才是普通的座位。

他們兩人肆無忌憚地縱笑,那令得安普有點惱怒,他“哼”了一聲:“兩位當然是不會坐後排的了!”原振俠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你自便吧,我們坐正常的座位好了。”安普咕噥了一句:“什麼是正常?”他進了車廂,跨進了左邊的棺木,十分享受地先躺了一躺,才坐了起身。

原振俠和水葒也上了車,坐在中排座位。中排座位是反方向的,所以他們和安普面對面。

水葒指著另一具棺木:“你的未婚,常和你用這車子出遊?”安普並不覺得好笑:“正是!”水葒作了一個鬼臉,沒有再說什麼。不一會,車子就駛進了山路,出乎意料之外,安普的血-屍造型,並不惹人反,反倒很受歡,因為來往的車輛,一見了這輛怪車子,大都響號致意。安普面有得,大發議論:“看到沒有?時代不同了。血-屍和人類,全然可以和平相處,共同生活在地球上!”水葒湊趣:“是啊,只要血-屍不再害人──我的意思是,改變了血的方式,那麼,對人類的害處,也就不是很大!”這幾句話,有著明顯的嘲意味。原振俠又忍不住想笑,可是安普卻十分高興:“希望全人類都有你一樣的認識──誰都知道,自人的身體中,取若干血,對被血的人來說,非但無害,而且有利健康!”水葒更進一步胡調:“不知道飲用血,會傳染什麼疾病?像世紀絕症愛滋病,是不是會通過飲血傳染?”原振俠勉力忍住了笑,安普卻十分認真:“那倒要請教原醫生了!”原振俠再也忍不住,轟笑了起來。安普十分不滿:“有什麼好笑?”水葒用手肘碰了原振俠一下,對安普道:“別理他,原醫生遇上了自己不瞭解的問題,就會用發笑來掩飾他的窘態!”水葒一面說,一面向原振俠作了一個鬼臉,原振俠要深一口氣,才能止住了笑。水葒又道:“看來是不會傳染的,因為通過口腔收血,和體內的血,並沒有直接的接觸,是通過身體的消化系統收的。原醫生,我說得對不對?”原振俠又忍不住笑。他結識的女很多,可是像水葒那樣活潑調皮的,卻也絕無僅有。

他一面笑一面道:“對,這就像毒蛇的毒,如果直接進入血,會毒死人;但如果下肚去,只要消化系統中沒有出血的傷口,是不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