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夜窺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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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急忙單膝一屆,說道:“小婢叩見堡主。”夏雲峰一擺手,筆直走近榻前,親自察看了範義的屍體,雙手一拱,黯然道:“老管家,你是范家三代忠僕,你的責任,到此已了,就好好的安息吧,範賢侄自有老夫會照顧他的,你只管放心吧!”說罷,一臉虔敬的拜了兩拜,才回身道:“賢侄,人死不能復生,老管家年事已高,人生百歲,總會有撒手塵寰的一天,賢侄也不用難過了。”範子云道:“夏伯伯說得是。”夏雲峰道:“老夫已經告訴翟總管,老管家是范家的忠僕,要好好厚殮,好了,咱們到前面去,這裡自有翟總管會料理的。”說完,舉步往外行去。
範子云跟隨他身後,到了前面客室。
夏雲峰在上首一張椅子坐下,說道:“賢侄也坐下來。”範子云應了聲“是”才在他下首落坐。
夏雲峰藹然道:“咱們夏範二家,誼如骨,賢侄在老夫面前,不用太過拘束了。”範子云又應了聲“是”夏雲峰道:“本來老夫之意,讓你好好住上幾,等你環境悉了,再看看你練的武功,是否已經入門?但老管家突然去世,你如果長無事,準會因懷念老管家而傷心,故而老夫決定從後天起,賢侄每早晨,到前面練武功去,老夫先看了你練過的功夫,就可傳你武功,你可願意。”範子云聽夏伯伯說出要傳授自己武功,心裡自然願意,只是老管家臨終曾說此地不可久留,要自己投奔盛記嫖局的總鏢頭盛錦堂,這該如何是好呢?
一時不臉上略現猶豫之,說道:“夏伯伯肯指點小侄武功,小侄是求之不得的事,只是…”他不善詞令“只是”下面,就說不上口來。
夏雲峰雙目望著他,藹然笑道:“賢侄有什麼為難之處,夏伯伯和你爹情同骨,但說無妨。”範子云俯首道:“小侄覺得老管家在寒家已有三代,他過世了,小侄想護送他靈樞回金牛村去,擇地營葬,順便把小侄跟夏伯伯學武之事,稟明家母,也好讓家母放心。”他想回家和母親商量,再作決定。
夏雲峰一手拂著黑鬚,呵呵笑道:“賢侄這就多慮了,老管家的事,老夫已翟總管厚殮,不過賢侄想得也是,老管家是范家三代忠僕,自該把骸骨葬在范家祖墓之旁。此事何用賢侄跋涉往返,再說此事也不用煩勞令堂,老夫明要翟總管親自護送老管家靈樞到金牛村去。一切營葬之事,翟總管自會妥善料理,賢侄只要修書一封,稟明令堂,賢侄住在老夫這裡,令堂自然放心的了。”範子云不好再說,只得點點頭道:“夏伯伯既然這麼說了,小侄自當聽夏伯伯的吩咐。”夏雲峰滿意一笑,頷首道:“賢侄總該知道,我和你爹情同骨,你是我義弟之子,也是老夫的猶子,夏伯伯自然希望你能奮發上進,學業有成,也可成為夏伯伯一條有力的臂膀,所以夏伯怕要把你留在身邊,這點賢任該明白吧?”他說得極為親切,誠懇,極為人。
範子云點頭道:“小侄明白。”夏雲峰接著道:“至於你爹,一別十年,迄無消息,不是夏伯伯誇口,南七北六,江湖道上,和夏家堡都有聲息相通。只要一有你爹的行蹤,定可很快得到消息,賢侄住在這裡,豈不比你到處奔波,天涯尋父,更為有利,這點賢侄自是更可放心的了。”範子云覺得夏伯伯說的,都是實話,何況師傅也這麼說過,這就抬目道:“找尋家父之事,那就全仗夏伯伯了。”夏雲峰呵呵一笑道:“這還用說?好了,時間不早,賢任也該休息了。”說罷站起身,舉步往外行去。
範子云急忙站起,垂手道:“小侄恭送夏伯伯。”夏雲峰走出客室,回頭笑道:“你娘把你教得太重禮數了,夏伯伯不是外人,不必拘泥俗禮。”第二天早晨,範子云一早起來,推出門去,只見一名陌生的青衣使女端著銅面盆,送來臉水,一面嬌聲道:“範公子,洗臉了。”聲音很柔,很美!她不是如玉!
這青衣女子看去比如玉大上一、二歲,個子也比如玉略高,身材顯得更苗條,說話的時候,目澄秋水,臉紅勻,紅菱般的嘴角,含著輕盈笑意,很甜、很美!
青衣使女看到範子云雙目一眨不眨的瞪著她直瞧,臉上忽然飛起一片紅暈,低下頭去,說道:“範公子可以洗臉了。”範子云問道:“姑娘是新來的?”
“是。”那青衣使女應了聲“是”嬌柔的道:“小婢叫做紫玉,公子以後叫小婢紫玉就好了。”範子云問道:“如玉呢?”他忽然間連自己也不知道,居然關心起如玉來了。
紫玉道:“如玉妹子身子不舒眼,所以總管指派小婢伺候範公子來的。”如玉病了,她好端端的怎會生病?
範子云忽然想起昨晚翟總管向如玉問起老管家可有遺言?如玉是依著老管家的囑咐說的,莫非翟總管不相信,故而把如玉調開了?
他接著又想起如玉說過,只要說錯了話,就會遭受到很嚴厲的處分,甚至像玉花,因為洩漏機密而處死了…
想到這裡,只覺一顆心忽然起了一陣收縮,不住目注紫玉,問道:“她現在哪裡?”紫玉撇撇嘴,笑道:“如玉妹子只不過身子不舒服,瞧你就急成這個樣子?”範子云被她笑礙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道:“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紫玉道:“那麼範公子快去洗臉吧,今天翟總管要送老管家的靈樞回到金牛村去,範公子用過早點,就好給老夫人修一封家書,待會翟總管就要來拿呢!”範子云點點頭,匆匆盥洗完畢,紫玉伺候著吃過早點,就回到房中,取出信箋,把老管家中風過世,詳細給母親寫了一封長信。
翟開誠已經來了,說是老管家大殮,請範子云前去,夏家堡有的是財力和人力,堡主吩咐過翟總管,要厚殮老管家。
翟開誠為了巴縮範子云,因此對老管家的後事,辦得十分體面,就算是富豪人家的老太爺過世,也不過如此。範子云內心自然萬分。
翟開誠奉夏堡主之命,另外又準備了八豐盛的禮物,和三千兩白銀,另外還撥了一名丫頭,是去伺候範大娘的。
範子云過意不去,再三懇辭,但夏雲峰說得好:“賢侄,你還和夏伯伯客氣什麼,我本來還以為你爹多少有些積蓄,這次你們來了,夏伯伯才聽翟總管從老管家口裡說出來你家的情況,只是靠幾十畝田過活,這都是夏伯伯的不好,你爹離家之後,沒有好好照顧你家生活。賢侄想想看,夏伯伯知道了,心裡有多愧疚,我要翟總管去,只是要他代表我向令堂深致歉意,這些東西,值得了什麼,我和你爹情同骨,難道我不該照顧弟妹麼?”他這麼說了,範子云就不好再推辭。
午後夏堡主親自祭奠過老管家,範子云跟著拜了一番,翟開誠就率同八名堡丁,押運老管家的樞車和兩輛馬車,一齊啟程。
範子云親送樞車上路之後,一個人迴轉東院,心中自然有著無限哀思。
老管家從小把自己帶大不說,就是這次到夏家堡來吧,兩人一同住進這幢含,不過兩天工夫,老管家就突然離他而去,剩下自己一人,能不使他觸景傷情?就在他眼中包著淚水,緩步經過藤花架之時,忽聽右首花叢間,正有兩人喟喟細語!
他自從跟師傅練習內功之後,耳目銳,已然聽出說話的是一男一女的聲音。
只聽那男子聲音道:“時間定在今晚二更。”女子聲音道:“我知道了。”這女子聲音,雖然說得輕,但話聲甚為嬌柔,一聽就知是紫玉的口音。
堡中使喚的使女、堡了不在少數,男女相悅,相約幽會也是常有之事,範子云只當未聞,依然緩步走去。
就在他走了六七步遠,只聽那男的道:“咱們說的話,會不會被他聽去了?”女的道:“不會的,這姓範的只是個雛兒罷了!”男的道:“那我走了。”接著但聽“刷”的一聲輕響,那人以極快身法,朝院外閃了出去。
範子云暗道:“夏家堡一名堡丁,就有這等快捷的身手,如此看來,夏伯伯的一身武功,自然是更高了。”一腳跨進書房,還未坐下,紫玉已經跟在身後,俏生生的走入,欠身道:“範公子回來了,老管家樞車,一定已經啟程了。”她說話之時,不但聲音嬌柔,而且笑靨人,另有一番嬌態!
範子云心中暗道:“好哇,你背後說我雛兒,當面卻這般奉承於我。”紫玉眨了眨眼睛,嫣然道:“範公子心裡在想些什麼呢?”範子云暗暗一驚,忖道:“這個丫頭心思靈巧得很。”一面淡淡說道:“沒有什麼。”紫玉一個轉身,輕俏的道:“小婢給公子倒茶去。”範子云沒有理她,自顧自的在書桌上坐下,隨手拿起李太白詩集,翻了兩頁,但又看不下去。心中只是想著老管家臨終說的此地不宜久留,要自己到金陵去找盛記鏢局的總鏢頭盛錦堂,但自己並不知道盛錦堂和自己父親,究竟是什麼情?
再說夏伯伯和爹究是結義兄弟,待自己不薄,自己怎好說走?何祝師傅臨行之時,也是說要自己投奔夏伯伯來的。到底自已該不該聽老管家的話呢?他手中翻著書,目光卻望著窗外,瀝怔出神,連紫玉走近書案,都一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