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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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打麥場,空蕩蕩的。```超`速`首`發麥子早已打過只剩下一垛垛一丈多高的麥桔垛,和地散落的一些麥桔外,這裡已沒有了糧食。
這裡有二三十隻雞,都是老鄉家散養的,它們三五成群地散在打麥場,有的在散落在地的麥秸裡刨食,有的飛到麥秸堆,咕咕地叫,還有的長著火紅長羽大紅冠子的公雞,叨著母雞脖子的忙著踩蛋,陽光直直地照在打麥場,金黃的麥秸映出點點金光。
在一個麥秸垛的底下,趴著一個黑黑的東西,除了眼睛和舌頭有時動一下外,它好似睡著了一樣,它便是知青那隻半大狼狗丁丁了。
在另一個麥秸垛後,也坐著一個,他便是孫茂,孫茂為了求證狗是否吃雞,他便是選擇了第二天中午來到打麥場,親自看一下知青的那隻狼狗是否吃老鄉的雞。
地刨食的雞,有三兩個,慢慢溜達到狼狗丁丁前,剛見它時,幾隻雞都嚇了一跳,撲扇這翅膀向四處飛奔,一段距離後,見狼狗丁丁並無動靜,仍趴在那裡,眼睛半閉,有兩隻逃走的雞便覺奇怪了,停止了逃跑的腳步,向丁丁眺望,見丁丁紋絲不動,心裡可能琢磨,這可能是隻睡覺的狗,或是隻死狗,可能對自己沒有威脅。
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麥場別處的麥粒恐怕沒有丁丁那多,到那裡去尋覓,於是低頭啄兩下。站住,抬頭看一下,再低頭啄兩下,再抬頭看一下,試探地,一步步向狼狗丁丁靠近。
丁丁微睜著眼,眼睜開一條縫,不到跟前看,本看不清是睜是閉,那兩隻雞走的更向前了,兩尺開外,那隻母雞停住了腳。那隻同行的綠尾巴公雞,猶豫了一下,然而,它可能不想在女伴前丟面子,也可能想逞逞英雄,幾秒鐘後便又起,氣昂昂地向丁丁邁進了。
誰想,狗腦袋多大,雞腦袋多小,狗腦袋的容積式雞腦袋的多少倍,思維,肯定要比雞複雜的多,在公雞距離狗嘴一尺開外的地方,說時遲,那時快,那隻裝睡的狼狗丁丁突然一個側撲,用雙爪一下將高傲的公雞撲到,隨後閃電般地用尖牙咬住了雞頭,公雞除撲楞幾下外,便沒有動作了。
倒是那隻同行的母雞,見狀忙咯咯叫著撲楞著翅膀。連跑帶飛地向外逃竄。那狼狗丁丁,咬住公雞後,向四周看了看,見沒人注視,便悄無聲息地叨著戰利品,向場外二十米遠近的一片玉米地走去。
玉米已長了一人高了,枝繁葉茂,鬱鬱蔥蔥,狗鑽進玉米地後,好似游擊隊進了青紗帳。好在那狗並未走遠,只在青紗帳裡一兩丈遠的地方停住。玉米地時面茂密,下邊是杆杆,葉少,還能看的見,孫茂看到,狼狗丁丁在地刨了個坑,用嘴把那隻大公雞叨下後,都扔到坑裡,然後再用爪子把摢擼蓋住,雖然蓋的不太嚴實,也讓孫茂佩服的五體投地了。
狼狗丁丁吃完雞猴,在玉米杆蹭蹭嘴,便懶懶散散地溜達回知青伙房院內在房簷底下蔭涼處,側身躺倒,眼睛半閉真個睡了。
“這個***,真吃老鄉的雞啊!”孫茂當場真想找塊整磚,一磚頭拍死狼狗丁丁。可是又一想,如果動靜鬧大了,抓個丁丁吃雞的現形,那麼老鄉都會知道丁丁吃雞,也就是知青養的狗吃老鄉的雞,老鄉丟的雞,無論是大雞,小雞,公雞,母雞,村裡丟的,村外丟的,這幾天丟的,或是前兩年丟的,一股腦都會怨到狼狗丁丁身。
由此再聯想,聯想這事是知青指使的,或是知青縱容的。再聯想,從個別知青身,聯想到全體知青,自己恐怕也難逃其咎,可是不制止狼狗丁丁吃老鄉的雞,狼狗丁丁已嚐到雞的香味,知道雞比高粱面玉米麵的爛窩頭破餅子好吃,恐怕以後難改口了,所以,只要狼狗丁丁能隨便出入,就還有可能再吃老鄉的雞,和管同韓放說說,讓他們把狗拴住,講明利害關係。
“管同,晚吃飯時,”在伙房,孫茂便和管同說起了狗吃雞的事,並把自己看到的經過訴說了一遍,並建議說:“把狗拴個繩子,不然亂跑,老吃老鄉的雞,矛盾會鬧大的。”管同不情願地點點頭,末了說:“這叫做弱強食,自然法則,你看咱那狗瘦的,皮包骨,光吃倆破窩頭,像咱似的,一點葷沾不著,它幹嗎?”說是說,管同還真找了條繩子把狗拴住了,地釘燒火的通條,繩子就拴在通條末端的圈圈裡。
自打栓狗,孫茂每天伙房吃飯,都要瞭拴著的狗幾眼,好像狗拴在繩子,他的飯才能吃的進,吃的香。
七八天下來,孫茂發現,這條狼狗丁丁越發顯得瘦長了,肋骨部位都能看到一條條稜稜了,也澀澀的,比剛領來時的黑亮水滑差的多了。又過兩天,孫茂看到栓狗的繩子不見了,鐵條也撥了狗又無拘無束地在院裡臥著了。
“怎麼能把狗放了呢?”孫茂對院裡吃飯的知青說。
“不放怎麼辦,快給拴死了!”管同應道。
“那吃雞怎麼辦?”
“怎麼辦?讓老鄉把它也吃了!”韓放不冷不熱地說。
孫茂見話頭來的衝,便不吱聲了。心想:管同和韓放還有其他知青,見自己在村裡混的比他們轟,心裡可能有氣,自己把話再說深了,他們可能埋怨自己不站在知青一方說話,而是站在老鄉一方說話,如果話頂話,說岔了,還可能吵起來,得,君子不和小人一般見識,反正也不是吃我養的雞,他們如果為這事和老鄉吵起來,自己兩邊都不管,讓他們兩邊自己把狗頭打成豬頭,把人頭打成狗頭。
孫茂的猜測準。剛過了三天,中午剛吃過飯,就見五六個老鄉揮著鍬把,鋤頭,在村子巷子裡追趕一條狗,那狗便是知青養的狼狗丁丁。
丁丁可能被拴的這些子,吃素吃的太多了,心裡饞的慌,所以剛過午飯,下地的人還沒完全走淨,便開始了伏擊雞的勾當。也可巧他這個動作被下工的人撞見,便惹了眾怒,拿鍬拿鋤的追它,要打死它。
狗跑的比人快,雖然要打它的人不少,又都舉鍬掄鋤的,可是,三跑兩跑,狼狗丁丁還是平安地跑進知青伙房的院裡。
村裡的老鄉跑到院裡,仍掄鍬要打狗,管同韓放不幹了,也舉起房簷底下的鍬,怒吼道:“誰他媽打死它,我他媽打死誰!”
“他吃我們的雞!”一個老鄉喊道。
“吃雞,在哪呢?”管同說。
“抓賊抓髒,抓姦抓雙,吃你們的雞在哪?”韓放補一句。
“它剛要叨,我看見了!”另一個老鄉證明。
“剛要叨,說明它沒叨!
“左小菊從人群中站了出來說道。
“對,對!”趙亮說:“我想娶你老婆,但我還沒娶呢!怎麼能說是事實呢,它嘴連雞都沒有,怎麼能說吃你們的雞呢?!”
“怕不是你們想吃狗,找了理由,想把它打死吃了瞧知青好欺負是?!”知青們一言一語齊聲躁動。
那幾個老鄉說不過知青,吶吶地說:“你們說甚都沒用,反正我們只要在村裡瞧見這***,就打死它,看你們還敢放野狗!”又一箇中午,孫茂回村晚了些,見打麥場一堆麥秸後坐著三個村裡年輕人,都拿著鍬,神神秘秘地躲著,麥場的覓食的雞,也比平時多了幾倍,大概有三十來只了,這幾個年輕人,見孫茂走過,沒和他打招呼,而是側身躲到麥秸垛另一面去了。
“他們幹甚呢?”孫茂疑道,轉而一想,明白了,估計這是幾個丟雞的村民,把自己家的雞故意放到麥場裡,自己藏起,待那狼狗丁丁出現時,好將它打死,以絕後患。
孫茂揣摩著走進知青伙房的院。他下工晚,知青們吃完午飯都各自回屋歇息去了,院裡空蕩蕩的,那隻半大狼狗丁丁趴在屋簷下蔭涼裡,脖子拴繩,繩拴在地釘的鐵釺。
“又給拴了。”孫茂自語道,到伙房屋裡,見屋內只有做飯的老大娘在刷鍋蓋,不知為什麼,他突然輕步走到院裡,去解那栓狗的繩子。
那狗見他靠近“汪”地叫了一聲,然而見他解鐵釺那頭的繩,知要放它便高興了,不但不叫,還撒歡地蹦了兩下。
孫茂見狗拖著繩跑出院門,心裡突然有些發慌,他不知自己為甚要把狗放出院,也不知這狗放出去,會帶來什麼後果,他只覺得心臟呯呯地跳。他假裝鎮靜地回伙房吃飯,自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邊吃飯還和做飯的大娘閒扯了幾句。
飯沒吃完,他聽到一陣嘈雜的喊叫聲和狗悲涼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