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劉二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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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劉主任問。
“她上廁所去了,來晚了,大家先領了,剩下最後一隻她非說小,要換,我沒讓她換,因為是發的東西,挑什麼三,撿什麼四啊,不就是差二兩嗎?”季平氣吁吁地說。
“什麼,什麼,我聽不明白,發什麼雞,到底是怎麼回事?”劉主任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坐下說。
“是這麼回事。”王大力便把分雞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
“我就擔心嗎,學生食堂這樣大搞買賣要出事。左擔心,右擔心,還是出事了,分了雞不是好事嗎,怎麼還打起來了。”劉主任又問。
“她嫌份量少麼。”季平說。
“本來給我的那隻就少,比王大力的少二兩,比他人少的更多,我就不說了。”劉家紅脯一起一伏還在大氣。
“那你們也不至於打啊。”
“他罵我劉二嫁!”劉家紅說。
“什麼,他罵你劉二嫁,什麼意思?”劉主任不解。
“就是說她嫁過兩個男人,又離了兩次婚。”穆心槐了句嘴。
“這是人的個人生活,不能拿人家的**開玩笑。”劉主任說。
“她罵我貪汙!”季平訥訥地說。
“貪汙,貪汙什麼啊,這句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更不能亂說。”劉主任的臉嚴肅起來。
“所以說她欠揍嗎!”季平憤怒地說。
“您看,他還想當著您的面打我?”劉家紅搶上一步。
“他打你了嗎?”劉主任問。
“當然,打我了,打了我一個嘴巴,還抓我股!”劉家紅說。
“我怎麼看著季平的臉被抓了幾個血道子?”劉主任問。
“他打我下黑手,除了打我一個嘴巴別人都看見外,打我脯,抓我股和。”
“真的?”
“我還能對領導說假話?”劉家紅說。
“那驗驗傷吧?”穆心槐又說了一句。
“那你看!”劉家紅突然一扭身,把股對著劉主任一掀衣,把褲子往下一拉,出部。
“您看!這都讓他擰青了!”劉主任見狀,忙扭過頭說:“你拉上褲子,我可沒看見,沒看見。”自從分雞的事後,劉家紅好像賭氣似地,在食堂裡再不和季平說一句話,只要季平分配他工作,她把臉一扭,裝作沒聽見,理也不理,該幹什麼,仍舊幹什麼,照她對別的女廚工的話說:“季平對我說話等於放,我不聽他的,他能把我怎麼著。”這一招的季平很尷尬,他對王大力說:“這算什麼,我是個班長,指揮不動人,要我這個班長幹什麼。”王大力安他說:“指揮不動,就自己幹嗎,我是管理員,食堂也有人不聽我的,我也沒辦法。”季平聽了這句話,便“唉——”地長嘆一聲。慢慢地,食堂的廚工便分成兩三派,以季平,穆心槐為一派,劉家紅,李柱為一派,另一派是副班長和幾個不愛摻和事的廚工。
上班時,各自在崗位幹自己的活,休息時,便幾派人各自扎堆在一起,聊天,閒侃,吃飯時更是端上飯碗各自湊在一堆,各堆吃各堆的。真是天下大事,合久必分,消消食堂也是合久必分,也和三國一樣,分了三家。
王大力觀察到,在副班長劉玉鳳她們這攤不願意摻和的人中,有一個更不願意摻和事的女廚工,叫徐麗姍的,她碰到廚工們爭吵,謾罵,常常一個人拿把蒜苗或把韭菜,坐在作間的牆角苦笑地搖搖頭,然後自當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一般,一棵棵把酒菜上該掐掉的黃葉,爛葉摘掉,苦無其事一般。等其他廚工架也吵完了,罵也結束了,大家又重新幹活時,她在和大家一起幹。
徐麗姍個子高挑,淡眉細眼,梳著兩條長辮子,對廚工不論男女,說話都是笑微微的,慢詞緩說,語輕話柔的。說話時出一口潔淨整齊的白牙,王大力剛進食堂便注意到她,發現她和其他廚工舉止言談不同,好似她從另一個階層來的,像個文學家或畫家來食堂體驗生活來似地。
後來,漸漸悉些後,王大力才知道徐麗姍也是山西隊回來的,是朔縣那塊隊的,她父親是大學老師,她在山西隊沒戀愛也沒結婚,獨身一人調回北京的,回北京幾年也沒戀愛結婚,至今仍是獨身一人。
食堂的人說,她是個老姑娘,想找個老師什麼的,可是經人介紹了一兩個,她又挑三揀四的,沒有戀成,好不容易看上一個,人家又嫌她歲數大,也沒搞成。她便獨自一人,上班來,下班走,在食堂幹活,笑食堂的廚工話俗,自認為自己是朵荷花,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