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出獄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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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大鳳撲前,雙手抓住鮮可欣雙肩,往起一捏,把鮮可欣平著掄了起來,轉了一圈。
鮮可欣見自己被掄起來,掙扎了一下,毫無用處,便閉眼默唸道:“完了,這給我扔出去,不知是摔了頭,還是斷幾筋骨呢,正等待災難來臨,便覺得自己在空中轉了兩三個圈後停了下來,被輕輕地放在炕沿。
鮮可欣睜大眼睛,問:“你怎麼不掄了?”
“掄有什麼用,我把你打傷打殘,我得養著你啊,誰讓你是我丈夫呢。”說完坐在邊,自個捂著臉哭泣起來。
“至於嗎,就給一巴掌,疼成那樣?”鮮可欣問。
“我嫁了你,不敢吃不敢喝,整天半餓著,不敢哭不敢笑,整天憋著,我得了你什麼好啊,你一生氣還大嘴巴打我…”哭聲悽慘,猶如老牛叫喚一般。
鮮可欣見狀,不也悲情大發,忙湊過去遞給她條巾說:“別哭了,別哭了,你哭的我都快落淚了。今後你就為我裝樣一點小女人樣好嗎?”
“嗯鳳邊哭邊答,使勁摟住鮮可欣的脖子。鮮可欣聽到脖子的骨頭被勒的卡卡直響,但他不敢動,怕大鳳哭泣個不止…
許加添由於在勞政農場表現不錯,還幫犯人讀讀報紙,謝謝宣傳欄什麼的,被減了兩年刑,十年刑期只勞改了八年便被放出來了。被放出後,許加添卻不知去處,也就是戶口不知往哪裡落。他找原工作單位金礦,金礦負責人告訴他自打他被那天起,金礦便已把他開除,八年前他已不算金礦的人了,金礦不可能接收一個服刑釋放的人員。
他又找忻縣隊的下李村,希望戶口落在村裡,新任的記和大隊長更是把他推得遠遠的,說:“隊分出工作的人想重新回村都回不了,何況他是分出去又被的勞改釋放犯。我們下李村又不是垃圾場,不會老收坐過牢的社會渣子。”好大個掃興,戶口沒地方落,暫時也得找個落腳的地方。自己的前徐風霞處許加添也考慮過,但他知道徐風霞已和王大力結婚,並育有一子,到人家去肯定不受歡。於是他出獄後住了幾天旅館,便直奔山裡陳三的家。
陳三缺了條胳膊,已經不能幹重活,家裡家外的活計便大都是婆姨李山丹干了,而山裡的活計大多是累活,打石頭,砍柴,陶金沙,李山丹力小,才只抵半個壯勞力,乾的活少,掙的自然就少,兩人飢一頓飽一頓勉強維持生活。
陳三見許加添投奔自己來,趁人相間分外眼紅,那支獨胳膊撿起砍柴刀,就要劈剛進院門的許加添,但立刻被院裡在貼餅子的婆姨李山丹看見,忙奔過來攔住說:“你個陳三,你劈他,我便走,剩你個一支胳膊的獨蟲在家自個餓死。許哥來有甚不好,能幫家裡砍柴擔水掙錢,省得把你累個半癱,把我累個半殘。”邊說邊把許加添讓進屋裡,好似久別夫一般。
許加添自此便在陳三家住下,公社來查時,他便把釋放的證明拿出讓人看,並說哪也不給自己落戶,請求公社讓他在此落戶,公社檢查人員被他煩擾的不行,以後便對他不再加查問了。
許加添夜裡在陳三家住,白天便去金鉤去陶金沙,在勞改農場幹活慣了,自個陶金沙,便也不覺得累了,一月下來,也掙個四五十元,把錢給李山丹,買點菜,小酒和陳三盤腿坐在炕,小酌幾杯,也能忘憂解愁。
一,許加添正在淘金,一個收金的南方小夥子湊了過來,問他有沒有金,他說還未淘多,只有個兩三克淘多便賣與他。兩人便在金溝邊閒聊起來,東扯西聒,由黃金便說到白金,那小夥子說鋼鐵廠裡有白金,如果鋼鐵廠認識人,可以到那裡私底下收一點,比這沙裡水裡淘金要省好多事。
“鋼鐵廠有白金?鋼鐵廠哪裡有白金?”許加添問。
“就是一種儀表的附件。”許加添立時想到王大力和趙亮在高原鋼鐵廠,便問:“如果能收到白金,你能我什麼報酬?”
“管吃管住,一天給你十元。”
“如果收不到呢?”
“管吃管住,一天給你五元。”那個年輕收金客慷慨地說。
許加添一想:這是個只賺不賠的活,便應允和那年輕收金客一起到忻縣去一趟。
到了忻縣,許加添先到縣城徐風霞和王大力的家。家裡只有徐風霞和她小兒子,徐風霞一見前夫和一個年輕人來,知許加添已被放出,不管多少氣和恨,終究和自己夫一場,便管了他倆一頓午飯,從箱底掏出五十元錢給許加添,讓貼補一下。
吃過午飯,許加添二人便來到鋼鐵廠的熱風爐值班室。王大力正坐桌前,觀察著各種儀表,他最近發現,從熱風爐工作室裡的各種儀表,高爐壓力錶,溫度表,熱風爐壓力錶,溫度表等等儀表的變化,能!推測出高爐是否有懸料的徵兆,和高爐值班室傳過來的高爐運行情況是否相符,他覺得這種觀察很有趣,便經常注意觀察。
“王大力!”許加添一進值班室便喊。
王大力一轉身,見是許加添,一愣,問道:“放出來了?”
“表現好,提前兩年放出來了!”
“祝賀你!”
“這又不是什麼好事,祝賀什麼。”
“這位是?”王大力見他身後還有位年輕人,便客氣問。
那年輕人見屋裡只有王大力一人,便湊前,壓低聲音說:“我是來收白金的,看你們這有沒有白金?”
“我們這哪有白金啊?”王大力大奇怪。
那年輕人在屋裡尋覓了一下,看到牆一個釘子四半米長細鐵絲樣東西對摺掛在那裡,忙奔過去說:“這就是白金!”
“多少錢一米?”許加添問。
“一百五十元。”那年輕人神秘地說。
“這是什麼,這是熱電偶的鉑銠絲啊,使我們熱風爐頂著測溫度的熱電偶,外面的瓷管裂了,我們把絲出來,沒來的及放屜裡,暫時掛這的。”
“熱電偶鉑銠絲有多長?”那年輕人問。
“一米二長的熱電偶,鉑銠絲也就一米一五,那是一鉑絲,一銠絲,在底下想連,一加熱產生電熱差,便在儀表反映出來。鉑銠都是耐高溫金屬,可以燒到一千三百多度都不熔化,而熱風爐煙道,也有熱電偶,裡面的金屬絲比這多了,至少十倍,是鎳鉻的,鎳鉻溫度在千度便會熔化,所以熱風爐頂不能用鎳鉻絲,只能用鉑銠絲。”王大力好似講課一般,滔滔不絕地說。
“對啊,對啊,我所要的就是鉑銠絲,就是白金。”那年輕人忙說。
“賣給他,掛牆誰拿走都不知道,瞧你這值班室四通八達的,誰進都可以,賣了光牆就有兩三米,能得個四五百塊錢,頂你半年多工資!”許加添不斷地慫恿。
“等等,先不賣,我想想,明天這時你們再來,我再給你們回話。”王大力說。
王大力考慮了一夜,除了牆的鉑銠絲,他值班室的屜裡還有五六個以前燒壞熱電偶的鉑銠絲,當作不值錢的東西,繞成一小團扔在那裡。
他回家把這事告訴了徐風霞,徐風霞說:“那是公家的東西,千萬不要賣,廠裡,哪怕你賣一米,也是貪汙,如果被人發現是要的,就算不被一輩子也要背這事的負擔,而且貪心一起,便難止住,犯罪只是個時間問題。”
“可是要賣,能賣幾百塊錢啊?”
“那錢是公家的錢,又不是你私人的,千萬別起貪心!”王大力想了想,也對,國家財產多著呢,你見一個順手就拿一個,那早晚是要犯罪的,花那樣得來的錢也會心驚跳,於是對徐風霞說:“不賣,車間!”第二天一早,他便把屜裡的鉑銠絲和牆掛的鉑銠絲全部給王主任了。
第二天中午,許加添和那年輕人又來到熱風值班室,許加添一間牆掛的鉑銠絲沒了,忙問:“你把那白金絲賣了?”
“沒賣,給車間了!”
“你怎麼不等我們來後再啊?”許加添有些生氣。
“早為早斷了念想,而且我告訴你,犯法的事我不幹,我有兒有女,不敢像你,一坐監坐個八年!”
“真他媽傻帽!”許加添忿忿地說…
“哥們,對不起了,咱這買賣沒做成!”許加添對那個收金客說。
“老哥,沒關係,買賣不成仁義在,這趟買賣不行,咱們再幹點別的啊。”
“什麼買賣?”許加添又來了神。
“你來這山西好多年了,你人地,你去給我下農村收一下大洋,不管你幾塊錢收的,我給你十元一塊,怎麼樣?”許加添一聽這是個好買賣,因為他聽說,銀行收大洋一塊錢收一塊,這收金客十塊錢收一塊,自己哪怕四五塊錢收一塊,也能賺個四五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