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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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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陳魯平更生氣的是,張蘭還在化驗室對她講一些張蘭和歐陽秋私下的秘事,她撕裂的心又被扯成幾瓣。>她幾次安自己,對歐陽秋背叛,也是有原可諒的,因為自己的,才導致他最終的背叛。

責任不完全在他,且歐陽秋幾所作的幾件事,並不光明磊落,而且有違道德,說明歐陽秋也不是個坦蕩君子,早背叛自己,早和他決裂。如果結完婚遊了娃以後在背叛,那麼自己後悔都難。陳魯平心裡安自己,可是終究是戀愛幾年的朋,一沒了,並且讓自己身邊的同事耍心眼搶走了,心裡仍到酸酸的。

早晨起來,推開門,只見自家的外窗臺放著一隻破爛球鞋,這隻已分不清綠還是黑的球鞋面沾滿泥土,焦炭粉,鞋底快要磨漏,而前鞋幫,讓大拇指頂破了一個大,鞋還吐有一口黃的粘痰。

“這是誰放的?”陳魯平看到自己的窗臺突然放了這麼只爛鞋,既噁心,又奇怪。正要拎起把它扔到垃圾堆,剛巧張蘭出屋,見狀忙問:“誰給擱這的?”

“不知道。”

“誰那麼缺德,夜裡把自家的破鞋扔我們窗臺!”張蘭聲音不高地罵了一句。

陳魯平一聽張蘭罵,立刻明白了放破鞋在自家窗臺是羞辱自己,破鞋,是不是說自己是破鞋啊,她覺得羞臊起來,忙把那隻破球鞋扔到垃圾堆。

“你說這人,真是缺德,沒事把破鞋放到咱屋窗臺!”張蘭回屋還氣憤地說。

陳魯平沒說話,這十幾,她受的羞辱太多了,又受一次羞辱,她能說什麼呢,只有坐在邊默默淚。

“哎呦,我說大小姐,你哭什麼啊!”張蘭勸陳魯平。

陳魯平止住了淚,心裡暗說:我當別人面淚可以,今後我絕不當你的面一滴淚。

“魯平,你也別怨我,歐陽秋太壞了,他那天要不是硬著把我了,我也不會硬著心搶朋對象的,可是我是個黃花閨女,被人了,我不找他我招誰去。你沒了歐陽秋可以再找劉炳坤,我不行,我被歐陽秋了,找劉炳坤要和劉炳坤談對象,人家能要我嗎?

所以這輩子死活也要賴歐陽秋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已百年身,你也別老悲悲苦苦,悽悽慘慘慼戚了,你找別人我不知別人答應不答應,你找劉炳坤我想他肯定會答應。”

“我死也不找他!”陳魯平低頭咬牙說。

“別說昧心話了。”張蘭說。

“如果劉炳坤是個壞人,非薄女人,不是你一個,而是兩個五個,十個八個,那咱們說他是氓,是不值得喜歡的人。可是進廠咱們都兩年多了,你見過劉炳坤除了你之外和哪個女人勾勾搭搭的,或有男女關係方面的事,我沒聽說過,也沒聽廠里人說過,他和你是一對一。

一對一就是他只愛你一個,要是劉炳坤這樣對我,我高興死了,小夥子又帥,又有氣質,又有份,花錢也大方,估計家庭也不錯,有什麼不值得你愛的啊。你怎麼死腦袋一點都不轉筋啊?”張蘭對她提起劉炳坤,陳魯平心裡像條件反一樣,立時便產生排斥,可是陳魯平覺得隨著子一天天過去,心裡對劉炳坤的憎惡好像輕了一些。

耀眼的火光,淌的鐵水,陳魯平小心翼翼地舀著鐵水。以往,用鐵勺往小模裡舀鐵水,爐前工都搶著舀,自打陳魯平到保衛處作證後,爐前工見陳魯平來取鐵樣,便都躲開,只有工長老邊幫忙舀。

今天,老邊在指揮爐前工把鐵水進沙模的事,所以一時沒過來。陳魯平望了望,近處只有劉炳坤在附近,便撿起地的長柄鐵勺,從鐵水壕裡舀火紅的鐵水。長柄鐵勺很沉,陳魯平費了好大勁才舉到鐵水壕,剛伸進鐵水裡,只聽“呯”地一聲,火花四濺,鐵水崩起。

陳魯平嚇得一下扔掉鐵勺。正這時,只見劉炳坤飛身撲來,用背對鐵水壕,將陳魯平壓在身下。陳魯平到一陣窒息,待劉炳坤起身,只見劉炳坤背,帽,褲已著起多處火苗。

楊樹林見狀,忙奔過去,撿起水管將劉炳坤身火苗澆熄。

“你怎麼自己舀鐵水,舀鐵水前,先不要把勺放進去,現在鐵水面烤烤。待熱了後,再進鐵水裡舀,涼鐵勺的一下伸進鐵水裡,不爆,才怪呢?”楊樹林一邊責怪陳魯平,一邊把鐵水舀出,倒進小模裡。

“謝謝你!”陳魯平低聲對劉炳坤說。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劉炳坤大聲說。陳魯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傢伙,就會把人撲到!陳魯平邊走邊想,在高粱地裡,好像也是這麼一撲。那一撲是害人,這一撲是救人。

陳魯平想:劉炳坤除了這一撲,就不會點什麼新的動作。她心裡罵著,可是,潛意識裡還是對劉炳坤有幾分的,那火花四濺,濺的可都是一千來度的高溫鐵水啊,濺誰身不都得著火。

如果不是劉炳坤用後背擋住火花,自己不知要被燒成啥樣呢,肩膀,胳膊,部,被燒爛一塊塊。化膿,水,臉,燒成個陰陽臉,一半燒爛一半好的。結疤後半個臉黑半個臉白,那才叫難受。

“魯平,今天一朋來找我,我去歐陽秋那有點事,一會回來,你先幫我招待一下。”陳魯平剛進屋,張蘭擱下句話便出了屋。陳魯平好個生氣,你找歐陽秋有事,讓我幫助你招待你的朋,像什麼話。

她一想到張蘭和歐陽秋又見面,心裡便自生起一股酸溜溜的覺,她掃了掃地,疊了疊被,擦了擦桌,把屋子收拾的齊整些,就等著張蘭的朋門。

等了一會兒,沒見人來,她便坐椅沉思,猛然想到張蘭那朋是男是女,是老鄉還是知青,自己怎麼也沒問問。是女的還好說,是男的,又是個年輕人,自己怎麼接待?不認識和他說什麼,自己單獨和他處一屋,旁人看到,便又會說三道四,她便有些慌慌然了。

“張蘭在嗎?”終於聽到敲門聲。陳魯平拉開門,門口站的不是別人,竟是劉炳坤。

“你怎麼來了?”陳魯平問。

“張蘭找我有事啊?”劉炳坤說。

“張蘭不在,你待會再來。”陳魯平拒絕他進屋。

“我找張蘭又不找你,你擋著我幹什麼?”劉炳坤硬是進了屋。

在屋裡,兩人坐在對角,劉炳坤在門口的一個凳坐著,陳魯平在屋緊裡邊一個椅坐著。劉炳坤低頭看著自己擦得鋥亮的皮鞋,陳魯平看著桌的檯燈,兩人都不說話。屋裡靜的出奇,只能聽見桌的小鬧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過了良久,張蘭還沒回來,陳魯平便覺心焦,生怕這個曾經侮辱過自己的壞蛋趁屋裡無人之時,舊事重演,而且腦子裡設想,如果他膽敢再撲來,自己先用桌的檯燈,面敲過去,敲他哥頭破血

過了半小時,張蘭還沒回來,陳魯平的心更加焦躁了,她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呯呯呯呯越跳越快。怎麼張蘭還不回來呢?陳魯平正在想,只聽“噗”的一聲,自劉炳坤那個方向傳來。

她瞭眼看了一下,只見劉炳坤跪下了,向著自己這個方向。這小子又耍什麼鬼花招呢?陳魯平琢磨,可能是施苦計,又向自己求婚,自己又不是雙破鞋,有你們男人穿了脫,脫了又揀回來。願意跪就跪,又不是我讓你跪的。你跪時候張蘭回來看見剛好替我遮遮臉。

陳魯平想到這些,心底的怨恨又湧來,故意不看哪裡,這樣又過了半小時,門外聽到腳步聲,疑是張蘭回來了,劉炳坤才站起。

門響,張蘭進屋,見劉炳坤說:“你來了,你要借的在我頭。”說著,拿了一本到劉炳坤手中,劉炳坤拿著走了。

“你怎麼不理劉炳坤?”張蘭問。

“我煩他!”陳魯平說。

過了兩天張蘭不在,劉炳坤又走了,說是還張蘭的。進屋後陳魯平又躲到屋緊裡頭,劉炳坤依舊在門口坐下,不會兒劉炳坤又跪下了,又跪了半個多鐘頭,直到張蘭回來,才提前起來,還了張蘭,但又從張蘭那借了一本。

劉炳坤走後,張蘭又問:“你和劉炳坤還沒說話?”陳魯平說:“我懶得理他。”又過兩天,張蘭又不在時,劉炳坤再次過來,說是還,進屋後二人仍然一南一北,劉炳坤跪了差不多一小時,陳魯平不理不睬。

這時,屋外腳步聲響起,張蘭回來了,陳魯平以為像前兩次一樣,劉炳坤會在張蘭進屋前站起,可是門開,張蘭進屋,劉炳坤仍跪在那裡。

張蘭一間嚇了一跳,說:“這是怎麼地了,跪這幹嗎?跪多長時間了?”

“差不多一小時。”劉炳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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