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膽怯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進保衛科不進?”歐陽秋又問。
“不去了。”
“去不去保衛科?”歐陽秋聲音不高,但很嚴厲。一看到歐陽秋發出命令般的口吻,陳魯平便不自然,心裡產生不快。她低聲但很堅決地說:“不去!”
“不去,那你回!”歐陽秋十分生氣地走進不遠處的生產科辦公室。
陳魯平心裡憋屈的厲害,一個男人硬生生侮辱自己,一個男人又口氣很橫地命令自己幹不願乾的事。女人,怎麼這麼可憐,在男人眼裡,難道只是一個玩物,一個走卒?想到此,眼中的淚不又了出來。
走了百十步,只見劉炳坤正面走來,劉炳坤一別工作時穿的髒舊工作服,今卻穿了件雪白嶄新的襯衫,筆折著褲印的藍褲,白襯衫掖在褲中,一條棕大銅頭的部隊牛皮帶,緊緊束在。黑皮鞋擦得賊亮,頭髮寸把長,也梳的光光的,臉潔淨,好似剛洗過一樣。
看慣了劉炳坤穿工作服幹活時的樣子,工作服常被燒幾個,並且落滿灰塵,臉也被灰塵燻得黑黑的,只能看到白白的牙齒,而頭髮,幾乎沒注意到,他在高爐前,經常戴著工作帽的。
今天一見,劉炳坤如此打扮,心裡便詫異,也陡然一驚,暗歎:這小夥子也帥的麼,平自己倒沒注意到,可是轉而一想,別瞧他長的人五人六的,他可是個披著羊皮的狼,再英俊,再帥氣,幹出那等無良之事,也便是禽獸一般了。便要轉頭不看他。
“告完狀了?”就待兩人擦身而過時,劉炳坤突然低聲說。
陳魯平本不想理他,見他說這句話,便氣憤地答:“告了,你就等著抓你!”說完,快步便走。
劉炳坤自從那天自己幹了那事後,知道後果嚴重,便時刻準備公安局將自己抓走。他想,自己如果被抓走,也要乾乾淨淨的,昂首的,像紅巖渣滓裡的烈士。於是他把白襯衫藍褲子從箱底拿出,準備哪天路,到時候好穿,不要讓廠里人看到抓他時他還穿的邋遢,丟份!
可是等了兩三天,卻沒見警車,也沒見保衛科的人提審他,他不心想,莫非陳魯平把這件事壓下來了,沒向別人說。或是她向歐陽秋說了,歐陽秋忍下了這口氣,悄悄把綠帽子摘了,掖鋪底下了。
可是剛出事那兩三天,陳魯平請假沒班,肯定對她傷害不小,或許她心裡默認了自己,無奈之中同意了自己的戀愛。劉炳坤想入非非,心神不寧地熬過幾個夜,正在他心漸漸寬下來時,楊樹林突然回宿舍對她說:看見歐陽秋和陳魯平去保衛科了,他們已經到了保衛科門口。
劉炳坤一聽,心想壞了,設想了八百九十個結果,最終還是最壞的結果出現,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立刻打水洗頭。楊樹林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快跑,還洗什麼頭啊?”
“跑哪去啊?”劉炳坤問。
“咱這兒離五臺山近,跑五臺山去,實在不行,落髮為僧。聽說當了和尚就不追究刑事責任了,過兩年事過去,你再還俗。”
“你胡說什麼啊,我不跑,更不當什麼和尚,我洗漱的乾淨些是等人抓我時顯得氣派一點,不丟份。而且大丈夫做事,敢作敢當,既然做下了,別說判個三五年,就是刑場,挨槍子,哥們眼都不眨一下。”
“你得了花痴病了?!”楊樹林急道。
“炳坤,你等等,我給你買瓶酒趣,你喝了再走!”苟石柱說著就要出門。
“酒壯慫人膽,咱不是慫人,不喝!”劉炳坤說。
“可是我聽說,犯人被處決前不是都管頓飽飯,喝一杯酒嗎?”苟石柱不解。
“炳坤是犯法了,可是罪沒致死,他不喝就算了。”楊樹林勸解道。
劉炳坤心中到有些悲壯,為了愛他花了多少心思,付出多少尊嚴,最後不惜捨身觸法,但仍沒換得一個女人的芳心,悽悽慘慘。
保衛科長侯天吼正坐在屋中看報,桌放著一杯熱茶,徐徐地還往出冒著熱氣。突然“噹噹噹”響起了敲門聲。
“誰啊,進門還敲門?”侯科長問。
劉炳坤推門而進。
“呵,你小子穿這麼神,今天碰什麼喜事了?”侯科長兼劉炳坤進屋,蠻好奇地圍著他轉了一圈看。
劉炳坤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看著地說:“科長,就您一人在?”
“你來了,不就是倆人了嗎?”侯科長的語氣帶有調侃的意味。
劉炳坤心想:果然溼老油子,抓自己前不動聲,像貓抓到耗子後戲鼠一樣耍自己,但自己是犯法之人,人家耍耍自己,也未見得有多少壞意。於是說:“您的話說的真有意思。”
“話說的有意思沒關係,要事做的有意思,那可就有關係了。對了,今天你怎麼來我這了,還穿這麼整潔,是不是有什麼事啊?”邊說,雙眼邊向劉炳坤身掃去。
“我來您這兒是必然的,為了您少走幾步路。”劉炳坤突然覺侯科長不太像要抓他的樣,如果抓他,不會老和他扯些不鹹不淡的話。於是話說一半便停住。
“我走什麼路?”侯科長問。
“您不出屋不是少走路嗎?”劉炳坤忙支吾。
“是不是你叫女朋,穿那麼整齊,要領結婚證,到我這問問?我這啊,是保衛科,乾的是得罪人的事,開證明是廠辦公室,那裡才是讓人高興的地方。”侯科長風趣地說。
“謝謝您了。”劉炳坤告辭出屋。
本———超—速—更—新。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都會成為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為作者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