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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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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一班,劉炳坤便把舀鐵水的長把勺藏在了爐臺一柱子的後面,只等出鐵水時,陳魯平來取鐵水小樣時,他來舀,趁機再向她求愛——好不容易等到出鐵水時,來取鐵水小樣的卻不是陳魯平,而是化驗室一個叫張蘭的女工,劉炳坤問:“你怎麼來取鐵水小樣了?”

“我們化驗室幾個人輪取小樣。”

“昨天還是陳魯平,今天就是你了,不是一星期換一輪嗎?”劉炳坤又問。

“哎,陳魯平和我換了個班。”張蘭說。

“明天她還不不這個班了?”劉炳坤繼續問。

“那咱咋知道。”張蘭取完小樣走了。

她換班,是不是故意躲著我?劉炳坤想,可是話即已說出,總要問個結果。於是劉炳坤在第二天中午吃飯時,便到食堂門口等候,等了好一段時間,才見陳魯平提著飯盒,穿著一件白連衣裙姍姍而來。

在一片藍工作服的人群中,像一隻粉蝶,翩翩飛翔,遠遠地她似乎也看到食堂門口等候的劉炳坤,站住停了一下,但是片刻後又扭答答地向食堂走來。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陳魯平就要邁進食堂,劉炳坤跟去說。

“考慮什麼啊?”陳魯平作不解狀。

“就是咱們朋的事?”

“不行,我有朋!”聲音很低,但說的很堅決。隨後她揚了下飯盒叫:“歐陽秋!”便跨進食堂。

劉炳坤聽她一喊,不自覺地停住腳步,往四下看,食堂裡食堂外,並未見到歐陽秋。

陳魯平躲開劉炳坤打完飯回到宿舍,心中還呯呯跳的厲害。這人怎麼這樣呢,死纏爛打,粘住人不放,像個綠頭大蒼蠅,整天在你耳朵邊嗡嗡,真讓人討厭。

她吃完飯躺在休息,又覺得這件事必須認真解決一下才行,看來躲是躲不開了,在一個廠工作,宿舍又都在一塊,低頭不見抬頭見,往哪躲呢。告訴歐陽秋,讓歐陽秋揍他一頓。

陳魯平想到這兒又琢磨,歐陽秋雖然年歲比劉炳坤大幾歲,可是是個白麵生,他那瘦胳膊細腿,除了個頭比劉炳坤高些外,拳頭肯定沒有劉炳坤硬,何況劉炳坤身邊還老有幾個哥們跟著,尤其那個苟石柱,便如門神一般,要打起來,撅巴撅巴,還不把歐陽秋撅成柴燒了。更何況人家也沒對自己作甚麼,只是向自己求愛,男人向自己求愛,自己應該高興啊,說明自己有可愛之處啊,只不過自己和歐陽秋已是朋關係。

這個劉炳坤怎麼這麼討厭,他自己條件也不錯,想搞對象還怕搞不到麼,和自己一個化驗室的張蘭就經常在自己面前誇劉炳坤,說劉炳坤仗義,有男子氣概,花錢大方,長的也英俊,肩寬細,孔武有力。這麼一個人,為什麼自己不搞一個女人,片片纏著自己這個有對象的人呢?怎麼辦呢,我得和他親自談談!陳魯平想。

“陳魯平,你來了!”在縣電影院門口,劉炳坤去說。

“我約你出來,是和你鄭重談談咱們倆的事!”陳魯平一臉正經地說。

“當然是談咱們倆的事,談別人的事我還不來呢!”劉炳坤說。

“我是說,咱倆不可能處對象,因為我有對象!”陳魯平加重語氣。

“對對,你有對象,咱們在電影院門口說事,讓人看見一位咱倆搞對象呢,假的也讓別人說成真的了。這樣,我買了兩張電影票,是《葉尼亞》,看看!”

“《葉尼亞》,哪國片?”

“歐洲的,進去看看?”陳魯平一想,電影院門口談事,讓廠里人看到,肯定閒言碎語少不了,不如躲進影院,一放電影,燈一黑,誰也看不到誰,談事更方便些。何況自己也沒看過這個新電影,順便欣賞一下。於是點點頭。

二人進了電影院,電影院裡人已坐了大半,熙熙攘攘,他們按座號坐好,剛好在後邊第三排靠牆部位。陳魯平靠牆,劉炳坤換她座。電影還沒放映,陳魯平說:“我鄭重地跟你說,你以後不能再打我的主意,也不能騷擾我!”

“那是我的事,又不是你的事,咱們只是同事關係,你憑什麼命令我?”

“你如果不同意,我立刻就走!”陳魯平站起走。

“好,好!我以後不再打你注意,也不再騷擾你,可是從哪天算起啊?”

“今天!”

“今天太晚了,咱們都坐在一塊看電影了,晚些子?”劉炳坤央求。

“那明天!”

“明天幾點?”

“明天早開始,你不許糾纏我,也不許盯住我死看!”

“多難聽啊,怎麼叫死看?”這時電影開始放映,屋裡除了照銀幕的光柱外,一片漆黑。陳魯平到自己放在身邊的手被別人的手拉住,她想躲,可是那隻手很有力,攥住自己的手,自己怎麼也拽不開。她急的紅赤白臉,抬起腳往劉炳坤的凳下一跺,只聽劉炳坤哎呦一聲,惹得周圍看電影的人都向這邊探頭觀看,便低聲說:“你再——”劉炳坤放下攥陳魯平的手說:“說好了明天,今天攥攥也沒犯規。”

“明天天一亮,我便不能對陳魯平再發動愛情攻勢了,怎麼辦哥倆?”劉炳坤發愁地堆楊樹林和苟石柱說。

“她說你不發動愛情攻勢,你就不發動了?”楊樹林反問。

“拍婆子,哪能別人讓你停,你就嚇縮回去了?”苟石柱也說。

“那可怎麼辦呢?”劉炳坤像自語又像問他倆。

“那就別搞了,看著歐陽秋和陳魯平結婚。”

“本來人家就是一對,是你說她是你以前的夢中情人,橫著了一槓了,撤就撤,咱再找別的。要不讓二妞給你介紹一個村裡的姑娘?”楊樹林和苟石柱一人一句和劉炳坤開始涮來。

放棄,劉炳坤也不止一次想過,天涯何處無芳草,不說遠處,鋼鐵廠的姑娘,北京知青和當地小姑娘,長的俊的也不是沒有,對自己有好對自己熱情的也不止一個。可是自己從骨頭裡就是喜歡陳魯平,一看見陳魯平,一想到陳魯平,自己渾身的血管都噴張,那是一種不能抑制的愛。

陳魯平好像一塊強力的磁鐵,自己是一個鐵砂做的人。一靠近,全身的鐵便全部傾向於她那個方向,不邁腳,心便被過去。一種瘋狂的,有些失去理智的,刻苦銘心的愛,對其他姑娘,任你長的再漂亮,也無心主意了。

真是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但答應陳魯平不再糾纏她,自己是否就真的不再糾纏她?劉炳坤笑道:“那是傻子,哄她呢。”自己目的是和她朋,哪能因為她的一句話把大目標放棄呢,自己已經背罵名了,搶一塊工作同時的女朋,冒天下之大不韙,遭人背後指指點點和譏笑,但是爺們幹事就要敢作敢當,不要考慮那麼多婆婆媽媽的。於是劉炳坤想到一個英雄救美的點子。

陳魯平今天搗松班,午獨身一人去縣城買了點香皂,巾之類的東西。十來點鐘便往廠宿舍走。此時路邊的高梁已長有人高,密密麻麻連成一片,只有中間通往廠區的大路,被汽車碾壓的連棵草也沒有。

平時,這條路熙熙攘攘,廠裡下班進城的,從城裡或向下返回廠裡班的,拉礦石,焦炭,鐵錠的汽車,拉渣的馬車,不能說川不息,但也是人不斷。

但今此時,午十點多,路卻鮮有人跡,一是因為星期天,正常班的幹部都在休息,而是去縣城玩的工人一般都在縣城吃過中午飯十一二點才回,而出廠回家的人又是早點鐘便已出發。所以今陳魯平走在回廠路,倒覺得人煙稀少,路面空蕩。

正走中間,從路邊高粱地立突然跑出兩個人,用白布蒙著面,來到陳魯平跟前也不問話,搶過陳魯平的包便想跑。陳魯平一時驚慌,但握住包沒鬆手,那小個子便去推陳魯平。

陳魯平正不知所措時,只見一個騎自行車的人飛速趕到,大喝一聲:“大白天搶東西,你們哪的賊啊!”說著跳下自行車,和那倆人打將起來,初時那兩人佔風,但騎車人越打越勇,過手兩三分鐘,那倆人便被打跑,鑽進路旁的高粱地。

那兩個歹人跑了,騎車人累得坐在地,陳魯平一看,呵,是劉炳坤,只見他衣服被扯破兩處,鼻下還著血。

“你鼻子血了?”陳魯平驚魂未定,見劉炳坤鼻子噴血,忙說道。

“是嗎?”劉炳坤用手擦擦鼻血,不擦倒好,一擦擦得滿臉都是血印子。

“你擦了個滿臉花!”陳魯平忍不住笑,邊說邊把自己的手絹遞了過去。劉炳坤到路邊沾了點清水,把手絹溼,才把臉擦拭乾淨。

“怎麼今天你趕賊了?”劉炳坤問。

“誰知道啊,大白天這路有賊,哎,你幹嗎去了,也剛好讓你趕?”本———超—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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