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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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長探進頭往高爐內一看,媽呀,底下是紅的焦炭,在送風口下面半米,邊三米高像屋頂一樣齊刷刷是懸著的料,有焦炭,礦石,石灰,死死地擠在一起,像個山的頂,怪不得懸料懸的那麼瓷實,原來整個截面都懸了,排風坐料肯定是不頂事了,如果讓料幾個小時內不塌下來,高爐底部一涼,爐底的鐵水和半溶化的礦石,焦炭就會結成一個大鐵坨,兩三米厚的大鐵坨,那時,整個高爐便完了,便報廢了,鋼廠便會倒閉。
工長縮出頭向車間主任一說,車間主任和車間技術員把頭也都談到高顱內看了一下,看到情況危險,便報廠裡。廠長,記也都來看了,緊急商議,先用鋼釺捅。於是幾個工人拿了四米來長的鋼釺,從送風口往高爐裡邊捅,捅是捅到懸的料了,可是螞蟻撼大象,懸料太結實,捅了幾下,紋絲不動,一個人不行,來兩人,兩人握住鋼釺一起捅。
然而仍是沒起大作用,只是能捅下來一塊焦炭半塊礦石的,照這速度三天料也下不來,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高爐爐底的焦炭初時還是紅黃的,現時一個來小時,已變成暗紅的了,要搶時間,大家又商量一下,只能用炸藥炸,用鋼釺綁炸藥然後支在懸料下邊,點燃炸藥,便能讓懸料塌下來,想得好做著難,綁好炸藥的鋼釺從風口怎麼也支不起來,一放手便倒下,怎麼辦呢,人進高爐裡,像黃繼光邱少雲那樣,把鋼釺頂頭綁的炸藥到爐內支好,點燃人再鑽出來。
“你們誰進去?”廠長問車間主任,車間記,工長和爐前工,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默不作聲。
“難道我們鋼廠的人沒有一個英雄嗎?”廠長大聲問。
“運料工能鑽高爐裡嗎?”劉炳坤淡淡地說了一句。他話音不高,但在寂靜的場面仍顯得夠清晰。
“行,只要是咱們廠工人,不管高爐的爐前工,運料工或挖溝的,只要有膽量進去把炸藥放好,都可以進!”個子不高的老廠長臉漲的紅紅的說。
“你會點炸藥嗎?”車間王主任見圍觀的劉炳坤身而出,動地問。
“我隊時修過公路,過炸藥,我懂!”劉炳坤聲音仍不高,他在勞動布工作服外又套了一身再生布工作服,然後一個工人端起地的膠皮水管把劉炳坤全身澆溼,給他戴好防火頭盔,用溼巾圍好脖子,戴好豬皮手套,側身從風口的窟窿鑽進高爐。
他站在燃燒的焦炭,腳下立刻生起青煙,他接過送進的捆著炸藥包的鋼釺,把鋼釺的頭靠在懸料的爐壁,下邊放穩,鋼釺竟沒倒“能行!”他說,隨後又把鋼釺放倒,把炸藥包送到風口處,對外面說:“點著!”外面人忙把導火索點著,他把鋼釺順到爐內,按原來方法,支靠住,便撒手向風口跨去。
剛跨一步,便見劉炳坤向風口處跌倒,只動了一下手,便不動了,在口觀察的丁開山,忙去拉他的手,可是還差一尺多,便忙鑽高爐,連拉帶拖把劉炳坤到風口,風口外的幾隻手,忙抓住劉炳坤的手套手腕,衣服,頭盔,像拖麻袋一樣把他拖了出來。劉炳坤剛出來,在後邊推他的丁開山也從風口鑽出半個身,這時,只聽轟隆一聲,炸藥炸了,強大的爆炸力,把丁開山一下從高爐內崩了出來。
“媽呀,我的股!”丁開山顧不臉地的血滿面,而是用手捂住部,眾人一看,爐內爆炸的氣,灼熱的已把他部的褲子燒光,出兩個沾滿黑灰的股蛋,大家笑了笑,王主任說:“你還能說話,不錯。”正說話間“嘩啦,啦,啦——”幾個風口幾乎同時冒出黑煙。
“塌料了,塌料了!”王主任立刻站起興奮地說“塌料了,塌料了!”廠長和記及工人說,大家興奮勁頭,都寫在出笑容的臉。
“準備復風,把風口安好!”工長下了命令。爐前工們三兩個一夥,片刻工夫便把風口好,又片刻“呼呼”風機一響,高爐恢復了送風,從風口小孔的玻璃往爐內看,爐火又熊熊燒起來了,高爐又恢復生產。再看劉炳坤,他早已被往大理他們送到了廠醫務室。
“怎麼樣,睡了一覺,醒了?”醫務室黃大夫見劉炳坤甦醒過來,打趣問道。
“醒了,我昏過去多長時間?”劉炳坤見自己躺在醫務室病,問。
“沒多長時間,兩個多鐘頭。”黃大夫答。
“怎麼,我剛進去一會兒,便覺得頭昏,把點著的炸藥剛支好,我向風口跑兩步,便腿一軟失去知覺。我覺得一個人進爐裡把我抱起,往風口送,那人是誰啊?”
“那是丁開山!”
“丁開山,夠意思!”劉炳坤說。
“哪隻是夠意思啊,是救了你小子一條命!你進高爐裡,立刻中了煤氣倒那了,要不是丁開山及時給你出來,炸藥炸了料塌下來,你小子不被當鐵煉了,你命大啊!”黃大夫一邊說,一邊摸著自己颳得鐵青的臉。
劉炳坤是經常來校醫務室的,都是小病,要個止痛片,要瓶咳嗽糖漿,要瓶松節油,擦擦扭傷的胳膊和腳腕,或要點傷溼止痛膏,貼貼受風處,或工作服扯裂,懶得縫補,從裡面用風溼止痛膏一粘,結實還看不出針眼,比縫的還好看,所以對醫務室黃大夫並步生疏。
“丁開山救了我,他自己受了傷嗎?”劉炳坤見醫務室裡沒有丁開山,便問。
“他沒受什麼傷,只是炸藥爆炸時,一下給他崩到爐外,臉趴地了幾塊皮,股燒了兩片。”黃大夫說。
“那麼厲害!”劉炳坤問。
“要不說你小子命大呢,你要在裡面沒出來,炸藥炸了,料塌下來不把你埋了。”劉炳坤一想,丁開山如果不救自己,自己也沒準真讓高爐化了,之情便湧心頭。
“開山,你真夠意思。”劉炳坤一見丁開山便說。
“嗨,什麼意思不意思,都一個班幹活,誰在高爐裡昏倒,不都得救出來,我要再裡面暈倒了,你能不救我?”怎麼樣,這兩天緩的怎麼樣?”丁開山微笑著說。
“沒事了,緩幾個鐘頭就過來了,頭一天腦袋還有點沉,今天清醒了,你怎麼樣,聽說你為救我也受了傷?”劉炳坤問。
“沒事,你瞧我臉就蹭破點皮。”丁開山指指臉剛剛結兩條又寬又長薄薄的疤。
“那你這兒呢?”劉炳坤指指自己的股。
“沒事,就把褲子破了,咱皮老硬的,擦點獾油,不疼了。”
“你們這是去哪?”劉炳坤問。
“咱們不是大松班嗎,寧三貴的車要去太原,空車,說晚就回來,我們哥幾個準備搭他的車去太原玩玩,晚再搭他的車回來,兩不誤。你要覺得身子恢復過來了,跟我們一塊去太原玩玩?”
“行啊!”劉炳坤高興地答。
車市解放牌大卡車,劉炳坤一車,看到車後槽幫裡坐著丁開山,王大力,苟石柱和趙亮四個人,而駕駛室除了司機寧三貴外,還有醫務室的黃大夫。劉炳坤見黃大夫穿著熨整齊的中山裝,黑黑的小分頭也梳的整整齊齊,便問:“黃大夫,你也是去太原?”大夫答。
“玩去?”劉炳坤又問。
“接人。”黃大夫點點頭。劉炳坤了車後的槽幫裡坐下,車便啟動,向廠外的公路開去。
兩個多小時,車到了太原,東拐西拐,再第二人民醫院門口停下了,寧三貴和黃大夫下了車,黃大夫自己先向醫院門走去,寧三貴對下了車的劉炳坤眾人說:“你們先去城裡玩玩,下午三點半再醫院門口集合,到時候咱們坐車回廠裡。”劉炳坤看看錶,剛剛午十點多,還有四五個小時,他們便先下飯館吃了頓飯,又到大街小巷串串,柳巷逛逛,澤公園坐坐,不知不覺已到了下午一點多,他們又吃了中午飯,買點餅子麻花,便往醫院門口走。
到了醫院門口,黃大夫和寧三貴已在車下,劉炳坤扒住車槽幫就想翻去,黃大夫忙止住說:“先別急,咱們這次來,是接咱們廠的一個人,在醫院裡呢,他行動不便,請大夥幫他抬車。”
“行啊,是咱廠的,搭把手算什麼。我背都能把他背車!”苟石柱咧開大嘴說。
黃大夫帶著眾人穿過一個樓道,又穿過一個樓道,又拐了一個彎,出了樓道。
“在哪呢,怎麼這麼遠?”王大力問。
“不遠了,馬就到。”黃大夫用手指夾住油亮的分頭,撫了撫。七轉八拐,來到一片平房前,這平房門掩在兩棵大樹下,牆又爬著好多綠葉爬山虎,除了出兩扇鐵門外,門邊的牌子也被爬山虎的綠葉擋住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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