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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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新雨和王大力已經把自己身所有的錢幾乎都掏出來了,才請了大隊幹部兩三頓,問起工農兵大學的事,革委會主任李目說:“要村裡推薦,我們覺得哪個知青都應該推薦,可是邊只讓我們村推薦兩個,這,我們就得考慮考慮了。”田新雨又問支李建文,李建文說:“人家邊帶下來好幾個名額,讓村裡推薦,大隊幹部哪能得罪頭啊。只得先推薦邊點名。”
“邊帶下來的名額是誰啊?”王大力問。
村支李建文說:“反正不是你。”
“那村裡推薦我嗎?”
“村裡推薦也輪不到你。”
“我可是在磚窯扣坯,推土,幹知青最累的活。”
“那又怎麼樣,按你的出身照樣不行。”
“我出身怎麼了?”
“你的父親參加過國民黨。”
“但他不是反革命!”
“可還沒定,沒說他是歷史反革命,也沒說他歷史革命。”
“他打過本人!”
“打本人的中國人多了,都是革命的?”聽了支李建文的話,王大力一下像洩氣的皮球,大學的心勁都跑光了。
“田新雨怎麼樣?”王大力又問。
“他是邊帶下來的名單,可是邊帶下來好幾個名單。”
“還有誰?”
“董秀芬,左小菊…帶下來的名單就不止兩個,何況,村裡一個都不推薦自己認為該推薦的,那大隊也太沒權了?”大隊支李建文想了想,覺得話不太合適,轉而又說:“不是,村裡也要推薦自己認為該推薦的。”
“誰啊?”
“像葛存天,單丁一,賈月潔,都乾的不錯,都應該推薦…”
“他們都能推薦,就不能推薦我?”王大力覺得太不公平,反問道。
“怪你出身不好,你要怨,怨你爹去…”田新雨聽王大力說他和李建文的談話後,知道知青要大學的人很多,而且背景都很強,原來還以為自己靠的堂姐的公公這棵大樹,自己一定會乘涼的,可是靜下來一想,又覺得事情有點懸,哀嘆道,怎麼隊來這個村了,爭大學碰到的都是硬手,要是隊在一個隊知青家裡都有問題,又都沒路子的村,自己大學那肯定不用費周折,順順當當就能被推薦的。可是碰到這局面,怎麼辦啊?
他有些心煩,便去磚窯找王大力。王大力剛好扣完坯,洗淨了手和臉,見田新雨來了,便道:“你不準備準備大學的事,來這幹嗎?”
“嗨,瞎轉。”
“大學村裡推薦你嗎?”
“不知道。”
“再請他們幾頓。”
“沒用。”
“為甚?”
“邊勁大,村裡推薦事一方面,決定權主要在面。”
“你邊不是又你堂姐老公公嗎?”
“他也離休這多年了,誰知到還使的勁不?”
“你那麼沒信心?”
“忐忑不安啊…”
“那咱算一卦去?”
“這還有算命的?”
“你過來,我告訴你,咱村鹽房熬鹽的老漢李文化就會算命,前幾天我讓他算了一下,他說我的命才二兩三,並且事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
“什麼意思啊?”
“就是不好唄,說我的命相是:瞎人騎著個瞎馬,胡亂走,胡亂撞,半夜裡還走到個深池邊,人和馬都看不見,連個勸告的人也沒有,就等著掉到深池子裡邊了。”王大力說。
“文化爺,文化爺,您給新雨算算?”王大力和田新雨在鹽房,央求著正盯著熬鹽鍋的老漢李文化。李文化一邊嗒著長煙袋鍋子,一邊盯著鹽鍋裡慢慢煮沸的滷水,長久,才用尖細聲音說:“我會算個毬啊,我會算命,會算自己到宮裡當太監,又給閻錫山看娃子。到現在,連個後也沒有,按這算命的說,我也五兩多的命呢,怎麼過成了這個毬樣。”
“文化爺,你就給他算算,這村裡就屬您見過大世面,見過皇帝,見過閻錫山,他想大學,不知能不,您給他算算?”王大力央求。
幾句話誇得李文化老漢臉有了喜,掀開炕褥子,扯出一本破舊的小,扔給他們道:“你們自己算,我不會算。”說著,又嗒他那長煙袋去了。
田新雨拿過那本小一看,是麻衣神算。翻開,邊寫著:甲子年是一兩,丁丑年是五錢,一月是一兩,六月是四錢,初一是一兩五,十七是二錢,子時是二兩,卯時是二錢。他看了看,不明白問:“這是什麼,怎麼算?”王大力忙解釋:“一個人的命的重量,是由四部分組成,即:年月時,年的分量加月的分量加天的分量,加時的分量,就是你是甲子年臘月,二十三,子時生的,按面一對一加就算出你命的分量了。”
“你怎麼知道?”田新雨問。
“他告訴我的。”王大力指了指李文化,田新雨於是看自己的命重。
可是自己記的都是陽曆,記不得陰曆的生了,便問:“那怎麼對啊?”
“面不是注著嗎?”田新雨一看陰曆年注著陽曆相對的年號,從四零年道六零年,用鋼筆注的,陽曆年月份往前提前一個月,大概就是陽曆月份。子陰曆陽曆不好對,個差不多。時間兩小時劃成一個時辰,便也湊活,稀裡糊塗算了一下,幾項相加,自己算出個三兩一的命,後面一句註釋:高枝能樹,只是葉已枯。
田新雨一看自己是三兩一的命,心還高興,比王大力多,王大力只是二兩多的命,自己是三兩多,顯然命比他強多了,可是一見註釋,驚得目瞪口呆。高枝能樹,只是葉已枯,是不是說自己攀個親戚,本能往高走的,但這親戚葉子枯萎了,使不勁了。
在知青伙房,田新雨開始了算命,他把一個個來伙房吃飯的知青的生辰年月都問了個清楚,開始,大家都不告訴他,可是他拿出麻衣神算一亮,知青便都攏了過來,一個個爭著告訴他自己的生辰年月,他便一個個都給算了,男知青算完,女知青算。
初始,女知青還忸怩,但看男知青都算了命後,便也懷著好奇心,把自己的生辰年月告了他,他便也給大家算了。大家回各自住處後,田新雨便把剛算過的幾個人的命回憶了一下,寫在一張紙:葛存天,六兩命,註釋是一路乘東風,踏步青雲裡。單丁一,三兩二錢命,註釋是心裡磨轉盤,吃穿喝不完。賈月結,二兩五錢命,註釋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董秀芬是三兩六錢命,註釋是好花半山坡,風大折斷。左小菊是五兩八的命,註釋是江邊船生,錦蓬蕩西風。田新雨望著這張寫滿字的紙,他在琢磨大學這些人都是自己的競爭對手,按命相算,誰能呢?
田新雨拿著這張推算出來不太準的算命紙,整整想了一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第二天午,大隊通知到大隊部開會,開工農兵大學生的會。離開會還半小時,他便到了大隊部,大隊部辦公室裡早已做了好幾個知青,都是準備這次大學的。他用眼掃了一下,看見葛存天,單丁一,賈月結,董秀芬,左小菊,和趙衛紅。他記得讓他算命的只有五個人,數數,怎麼六個人了?想了一下,明白了,昨天算命時趙衛紅不在伙房,所以沒算,把她漏了。
等了一會兒,村革委會主任李目和村支李建文走了進來,兩人坐下,各點著一支菸著之後,革委會主任李目“吭吭”清了兩下嗓子,說:“這次招工農兵大學生,主要是從知識青年裡招,公社給了咱大隊兩個指標,可村裡想大學的知青不少,你們就有七位。另外的別說了,條件都差的太遠,可是你們這七位,怎麼挑出兩個呢?”說完,了一口煙。
“大隊定名額之前,想先跟大家商量一下,通通氣,咱村的知青,乾的都不賴,都應該推薦,我看,是不是大家謙讓一點,發揮點高風亮節?”說完,他用目光在在座的七個知青臉一一掃過。
七個知青頓時靜了下來,誰也不說話,有看窗外的,有看地下的,還有的看著自己的膝蓋發呆。靜了一會兒,支李建文見沒人說話,用眼瞅瞅單丁一,半開玩笑半認真說:“丁一,這次招大學生,你就讓了?”單丁一正望著窗外,一聽這話,立時站了起來,大聲說:“我說記,咱們這可不能輕易說的,多少年才招一次大學生,怎麼能說讓就讓,這關係到我今後的命運呢?”說完,氣哼哼地坐下。
“田新雨,要不你讓得了?”支李建文又試探著對田新雨說。田新雨一聽急了,急回道:“幹嗎,幹嗎讓我讓出名額,單丁一不讓,葛存天應該讓啊?”
“為什麼你不讓,讓葛存天讓?”支李建文臉出不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