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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聽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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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縮了縮脖子,把領口捏的更緊了些,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公車站走去。

大概在沙丁魚罐頭一樣的車廂裡搖晃了二十多分鐘,我就在一座高大的建築物前面下了車。鏡面一樣折著光芒的大樓牆壁在一片銀裝素裹的天地之間顯得十分高檔有格調,而這所高聳在帝都中心的地標建築物,就是郭深手下最大的一個企業本部。

我往手心哈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來看了一眼,領導給我發過來的消息是這麼說的沒錯,讓我到這裡找張語綺。

很快,我這麼一個穿著羽絨服和馬丁靴的、與周圍環境很明顯格格不入的人就引起了大廳裡一個男人的注意。

他也一樣穿著剪裁得體的緻西裝,帶著好看的昂貴袖釦,跟那些來來往往的木頭人唯一的一點區別是,他的襯衣領口處別了一個小小的銀徽章,應該是個經理一類的人物。

他走過來,臉硬邦邦地板著,先是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然後出了一個很不屑的表情,翻了一個白眼,不耐煩地說:“你是什麼人?我們公司這個點不點外賣。”送外賣?我聽他這麼一說,倒是“噗嗤”一聲樂了。

不慌不忙地從褲兜裡摸出自己的警察證,啪嗒一下子打開來,語氣鎮定自如:“你好,我是xx警局的警員,是你們公司張小姐委託我過來的。”這種狗眼看人低的貨,我一向嗤之以鼻,不過眼下我也並不打算過多的去羞辱他。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是一種處世之道,是一種做人的智慧,經過這麼幾年的實踐,我越來越覺得這句話是真的意蘊無窮,果然。

那人看見我的警察證之後,臉一下子白了幾分,剛才那股子囂張的氣焰也往下降了不少,不過臉上的表情還是硬撐著。

扶了扶掛在鼻子上的金絲眼鏡,看著我咳了咳嗓子:“哪個張小姐?”我把警察證重新收回口袋裡,定定地看著這個矮我一頭卻心思骯髒至極的男人,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張語綺,張小姐。”張語綺三個字一落地,對面的男人早已經是面如土,額頭上有細細密密的冷汗滲出來“咕咚”一聲嚥了一口口水。

突然雙手伸過來抓住了我的手,臉上瞬間就堆滿了諂媚的笑容,比那川劇變臉還要彩上一分不止,討好地上下搖了搖我的手:“啊呀,這真是…

真是的,我今天也是事情太多給忙忘了,都不記得董事長還代過您要過來,讓我注意接待著。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啊…”我面依舊很平靜,跟剛進門的時候沒有什麼差別,不動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撇了一眼這個剛才還頤氣指使,現在卻低三下四恨不得跪下給我鞋的男人,冷冷地說:“不用了。

請你通知張小姐一聲我已經過來了,接下來去哪?”男人倒也不介意我把手就這麼幹脆地了回去,自己把兩隻肥膩的手握在一起著。

那動作和神情,像極了一隻貪婪、噁心到令人作嘔的蒼蠅。聽見我這麼一說,仍是“嘿嘿”地笑著,彎下來:“您這邊請,董事長都已經安排好了。”說著。手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衝著大廳裡面的方向。我只覺得厭惡至極,同時心裡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我在警局的那個肥胖油膩的領導。

他們兩個人,給我的覺竟然是一模一樣的。我跟著他走進後面的會客廳,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有些慨。

前面那麼一個偌大的大廳裡面,竟然還別有天,噼出了更大的一處空間,無論是裝潢還是品味,都讓人歎為觀止,不過我今天來不是來參觀的,這一點我很清楚。

男人一直掛著大大的諂媚的笑臉,卑躬屈膝地跟在我身旁,走到電梯門口的時候,還專門多嘴給我解釋了一句:“董事長現在就在頂樓辦公室裡,我這就送您上去,待會…

待會見了董事長,剛才的小曲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再提起了,嘿嘿嘿…”我翻了一下眼皮,走進電梯,從頭到尾手都沒有抬一下,只筆直地站在一旁,那個男人打開了電梯,又按了頂層的按鈕“叮”的一聲之後,電梯開始迅速而平穩地往上移動。

我站在電梯裡,覺心情是說不上來的複雜,我本來確實是有一腔熱血,以為自己當了警察就能怎麼樣怎麼樣的。

而且一上手就遇到了像槍擊桉件這麼大的桉子,涉事人還是郭深和張語綺這麼兩個身份複雜的人。

在與他們的涉之中,我才漸漸地真正受到了自己的卑微和淼小。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和拼搏,到最後換來的自以為是最好的結果,甚至還達不到這些人的生活起點。

接觸了他們以後,我就像是一直住在山腳下面安穩勤懇的一個老實農民突然間被拉上了山巔,站在雲端之上,看著腳底下的物慾橫,一時間覺得整個世界都有些不真實了,說實話,我並不是很願意看到張語綺和郭深的,經過這幾天的思考和冷靜,我覺得我還是略略有了一點收穫的。

郭深和張語綺這兩個人,黑白通吃,實在不是什麼好招惹的角,而且據說子也奇怪的很,這一刻和下一秒的想法和行為說不定就能夠天差地別,讓人捉摸不透。

而且我也和張語綺打過道,深深地能夠體會到這個女人的城府之深、心機之重,極其不好惹。

連身邊的一個女人都尚且如此,那麼郭深這個我素未謀面的黑道大哥,自然應該是更加難伺候,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

長期待在這樣位高權重、情怪異的人身邊,一個稍有不慎,可能就會給我招來殺身之禍,雖然說我是個警察,明面上他們就算是顧及著面子,也不會把我怎麼樣。

但是一旦躲開了鎂光燈,來到人的陰暗面,會發生什麼,就是誰也不得而知的事情了,電梯門緩緩打開了從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體格健壯的彪形大漢,穿著整齊的黑西裝,還戴了一副墨鏡,這麼大的體型一下子冷不丁地出現,就像是面前突然落下來了一座山,還差點把我嚇了一跳。

不等我先說話,這個彪形大漢卻是很有禮貌地衝著我彎了一下,衝著裡間做了個“請”的手勢,聲音深沉醇厚:“陳警官請,董事長在裡面已經等候多時了。”在玻璃門上叩擊了幾下,禮貌地問道:“我可以進來嗎?”張語綺聞聲抬起頭來,看見來人是我,卻依然沒有放下手中的文件。

只是衝著我出一個職業假笑來,胳膊衝著放在一旁的小沙發上擺了一下:“恭候多時了,請進,隨意坐吧。”說完,抬起手按下放在她辦公桌上的一臺臺式電話的按鈕,吩咐道:“送兩杯咖啡過來,一杯拿鐵,一杯焦糖瑪奇朵,三倍糖漿和油。”對面有個男聲用那種機器人般冷靜的語調回答道:“好的。”然後對方就掛掉了電話,響了三聲忙音之後,整個環境就重新安靜下來。我聞聲放下手臂,點了點頭算是回過禮,平靜地走過去坐下。

由於這個玻璃圍成的小空間裡面也鋪滿了剛剛那種長地毯,所以即使我穿著硬底皮鞋,也依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沙發的彈很好,在我整個人坐下去的時候,也沒有塌陷的太過厲害,而張語綺在做完剛剛那個動作之後。

就立即又低下了頭,目光注視著手上那份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捧在手心裡的文件,看的很是專注認真,只不時地會翻過一頁。

她今天依舊是一副職場女強人的標準裝扮,月光白的連衣裙包裹著她前凸後翹的曼妙身材,頭髮在腦後紮成了一個髮髻,顯得整個人既神又幹練,臉上化了緻的職場女煙燻妝。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從她的臉頰上慢慢移動到了她的肩膀位置,她今天穿的連衣裙也是那種中袖款式的冬裝裙,沒有把肩膀出來,看來肩膀上的槍傷肯定是還沒有完全恢復。

不過明明還身受重傷尚未痊癒,卻能以這麼一副平靜從容的模樣端坐在公司裡處理事務,且受的還是槍傷,是真真正正的子彈從皮上飛了過去,再稍微有那麼一兩寸的偏差,恐怕她的這整條胳膊都會因為主骨碎裂而廢掉。

如此看來,這個女人倒讓我有點兒肅然起敬,就這麼僵坐了一會兒,不知什麼時候從外面走進來另外一個瘦瘦的高個子男人,手上端了個木製托盤,走進來也沒多說話,小心翼翼地把咖啡從托盤上拿下來,一杯放在張語綺身邊的辦公桌上,另外一杯則遞給了我,做完這一系列動作之後,對著我微笑了一下。

就把托盤夾在胳膊和身體中間的位置,像一陣風一樣的很快地走了出去,突然,張語綺抬起了頭,手上動作一頓,文件夾的外殼碰在桌子上,發出了一點聲響,將我從遐想中拉回了現實,也轉過頭去看著她。張語綺依然沒有理會那杯已經放了很久的拿鐵,衝著我假笑了一下。

正紅的嘴微微勾起一點弧度,語調客套而冷靜:“不好意思,臨時處理了一點之前沒處理完的事情,讓你久等了。”***張語綺依然沒有理會那杯已經放了很久的拿鐵,衝著我假笑了一下。

正紅的嘴微微勾起一點弧度,語調客套而冷靜:“不好意思,臨時處理了一點之前沒處理完的事情,讓你久等了。

雖然語氣委婉,並且禮貌又周到,卻透出一種很明顯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聽在我心裡,好像是吃下去了一串圓潤的珠子,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