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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拜拜老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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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光明媚,百花盛開,綠樹成蔭。他來到他念初中的母校。此時校園裡很是冷清,找不到幾個人影。他來到教學樓前的玻璃門前,很無聊地坐在臺階上。一個有點發福、短髮的女孩笑說:“怎麼坐在這裡?”

“我的腳有點酸,所以坐會兒。”

“你看我後面的人是誰?”女孩子說。他順著女孩右手所指方向看去,見一個下穿黑休閒褲,上穿藍格子襯衫的男孩子笑著向他走過來。男孩留著中短髮,個子高瘦,是他好友梅女所喜歡的那種類型的陽光男孩。無為者站了起來,臉上出笑容,說:“仙桃,你怎麼可以騙我說曉華去見馬克思呢?”還沒等仙桃解釋,他便跑過去握住李曉華的雙手,像握住鄭晴的雙手一樣動,說:“白痴!仙桃說你出事了,差點把我嚇死呢!”李曉華掙開他的手,出開朗的笑容道:“不和你開玩笑,怎麼知道你這個悶蛋在乎我們之間的友情呢?”無為者在他的左上擂了一拳,說:“好了,不說這個了。你近階段過得怎樣,好久不見了。”

“一放假就呆在家裡,沒事幹,無聊死了。等等我給你介紹個女孩子。”

“你女朋友嗎?”他驚訝地問。

“不是,你年少時的暗戀——蔡表妹!你看你背後!”校園裡飄著馥郁的花香,這種環境裡,最適合睡懶覺了。他回頭一看,見仙桃旁邊站著一個個子不高,打著長一條辮子,穿著一條印有荷花的白百褶裙,一副羞答答表情的漂亮女孩子含笑著看著他。他滿臉通紅,手腳乏力,一副剛跑完地球圈的樣子;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去和蔡表妹打招呼!李曉華推著他向蔡表妹靠,蔡表妹被仙桃推著向他靠,等靠得快抱摟在一起的時候,曉華和仙桃手牽手像一對情侶般向太陽的方向飛走了。蔡表妹抬頭看著他那張靦腆的臉說:“仙桃說你有話跟我說——說吧,你想說什麼?”無為者說:“你好!”蔡表妹很失望地說:“只是問個好嗎?”無為者說:“對。”他點了點頭。蔡表妹生氣地說:“還有別的嗎?要是沒有,我可要走了!”無為者怔了會兒,說:“沒,你走吧。”蔡表妹說:“既然如此,那麼,請你以後永遠不要再想起我了——拜拜,老鼠。”未說完話,她化成一朵祥雲向西方飄去。和一個懦夫在一起,誰受得了呢?如果是我,走之前,我想踹他幾腳呢。無為者蹲了下去,拾起一片樹葉,把它撕了個七八爛,頭仰望著蔡表妹變化的祥雲飄走的方向,說:“她走了,化成一朵雲,永遠地飄走了。”李曉華忽然出現在他面前,拍拍他的左肩膀,說:“兄弟,我也該走了。”無為者回過神,站了起來,問:“你去哪裡?是不是要回家了?”李曉華出黯然的表情,用左手擦了一下鼻樑,說:“遙遠的西方。”無為者雙手抓住李曉華的右手,說道:“她走了,你也要走,難道你們就這麼狠心扔下我,不怕我傷心淚嗎?”李曉華道:“我得走了,走之前,我想告訴你——人的一生是很短暫的,當機會來的時候,要好好把握,否則,你或許會為此後悔一輩子的!珍惜愛,珍惜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拜拜,兄弟!”李曉華掙開無為者的雙手,化成了一簇白煙,不過幾秒光景,煙,消散了。

“不要走,不要走…”他聲嘶力竭地喊道。他又開始失望了,絕望了。無為者驚醒了過來,心想,這個夢到底是為誰所作,為李曉華嗎?還是蔡表妹?抑或是我自己?

“拜拜,兄弟!”

“拜拜,老鼠。”這兩句話像剛針刺著他的心臟一樣,令他的心靈產生了劇烈的疼痛,心靈的創口愈裂愈大,簡直用盡全世界的大小細不一的線連接起來縫,也不夠他縫——心靈上所受的創傷所產生的創口。臥室裡漆黑一片,似乎存在著一張無形的、黑暗的口要把他沒一般,這漫長的黑夜,夠令人恐懼的!黑暗之中,似乎存在著一座無形的、沉重的山要把他壓碎一般,這地獄一般的暗夜,夠令人心驚膽戰的!他就像一個被遺棄的身體孱弱的小孩,在黑暗中,除了無助,就是看到光明,哪怕是螢火蟲般大小的光明也沒有。此時,應該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黎明時刻吧!無為者失眠著,嘴巴默數著:1、2、3、4、5、6、7…100、101、102、103、104…246、247、248…1314、1315、1317…520、240…246、2、2、2…第二天早上還未睡醒,擾人的電話鈴聲就把他吵醒了。是祖父打來的,他叫無為者和堂弟鴻一起把祖父家的新舊房子和搬到縣城住的五姑家舊房子才聯給貼了。見祖父有此要求,無為者忍受著和心愛的分離所帶來的苦悶心情,從上躍了起來,穿好衣服和鞋子,疊好棉被,撒過一泡,然後下樓刷牙、洗臉、吃飯,接著走出家門,去祖父家完成祖父給他的、早已另他厭倦的工作。那天早上,他姐麗比無為者多貪睡一個情人節的時間:二小時十四分。其幸運程度令無為者恨不能去做一次變手術,他一面貼著聯,一面自知之明自言自語道:“我這種人活著,夠不容易的。一,被學業所累;二,被生活所累;三,被一切所累。活著,是不是隻是為了等死?”當他在嘆造物主給他不公平的待遇的時候,造物主似乎又跟他開起了個玩笑,他和堂弟鴻貼聯的工作還未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堂弟鴻被三姑夫婦叫去到附近一座寺廟裡去燒香拜佛許願,說這是為高考做準備工作。無為者不住自嘆命苦。隨著他又想,但願菩薩佛祖諸神能夠賜予堂弟鴻大智慧,讓他不再有以白卷而被北大破格錄取的念頭,但願他能腳踏實地一步一步步進屬於他的成功殿堂。想到這裡,他覺他累得值得。當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只好耐下子,舒開緊皺的眉頭,笑著繼續進行那該死的貼聯工作。撕下舊聯,貼上新聯。他一面忙著,一面讓額上的臭汗肆無忌憚地冒了出來。這既是生活,幹著自己不喜歡乾的事混子,人生是多麼無奈,多麼可悲啊!雖然可悲,但是它畢竟是實實在在的生活啊!完成祖父給他的工作後,他一回家,順便也把他家的聯給貼了。貼完後,洗了手,吃了三四碗稀飯,伸伸懶,然後上樓去午休。剛躺下,電話鈴響了,家裡只他一人,所以他只好自認倒黴起來接電話。他握起衣櫃上的電話的話筒,便和祖父通話了。祖父又下達命令,要求他到鎮上四姑家貼聯,時間是現在,像是鬼魂趕著投胎似的。因為見他是祖父,他便像往常一樣,無條件服從了。他換了一身衣褲,要是讓表弟傑叫上在他家過幾夜,他換的這身衣褲是極有必要的。表弟傑和他的情很深厚,像是戀人一樣——如果有這回事,他扮演角則偏向女化,因為兩人在一起所花的錢多是表弟掏的。因此,他經常自認不配為人兄長。

“自認不配”四個字,他經常掛在嘴邊,像是有了職業病似的。譬如當他和紫晶鬧彆扭時,他自認不配當紫晶的乾哥哥;當鄭晴向他訴衷情的時候,他自認不配擁有鄭晴火一般的熱情;當他在泉州a學院揮霍生活費和光陰的時候,他自認不配獲得親人的關心…是鴻駕著一輛舊女式摩托車送他到村口的車站搭公共汽車去鎮上四姑家的。在去車站的路上,還不會駕駛摩托車的他請鴻教他行駛車的縱方法。鴻隨便說了幾句,他便能很順手地駕駛車。他開的車速對一個初學者來說偏快了許多,害得坐在他身後的鴻前額上滲出了冷汗,擔心會出事故呢!下了摩托車後,他提著裝有四姑家聯的紅塑料袋子站在路旁等著公共汽車的出現。鴻掉頭把車開回去了。在陽光下沐浴了五六分鐘,才見到一輛載滿人的汽車停下來拉客。他上了車後,被擠得快成了衛生紙,更令人難受的是車裡有人不顧別人的受,放了個臭,害得車裡的空氣更令人作嘔。無為者對面一個光頭男子罵道:“哪條狗放的?他媽媽的黃鼠狼一條啊!”那人旁邊一個戴黑墨鏡的應和說:“是啊!他媽媽的放的人股是不是生瘡了!?”車的門窗被拉開了。過了一會,一箇中年禿頭放了個響。光頭男子道:“是不是都是你生產的啊?”中年禿頭笑道:“響不臭,臭不響,我的很響,說明前一個不是我放的啊!”光頭男子道:“說的也對。剛才那個臭不知道是哪個臭王放的?不敢承認,真***沒膽量啊!”和光頭男子手牽手的女朋友掙開光頭的手,說:“別人放關你什麼事?你少說幾句不行嗎?”那女青年的形象在許多人眼裡變得高大起來了;她個子小,是個身材豐腴的靚女。光頭男臉上多是痤瘡,他之所以成為靚女的男朋友,是因為他有情歌王子金般的厚臉皮,有斷夢一樣能說會道蜂般甜的嘴,還有一個有錢的老子!兩人的確是“郎財女貌”的一對。光頭男見女朋友當眾給他難堪,便悶悶不樂地說:“小月,人家又不是說你,你緊張什麼?”他向女朋友吐吐舌頭,裝可愛地說“難道是你放的?呵呵,不是吧?”接著“啪”的一聲,女朋友在他的臉上打下了五指山,這巴掌重得簡直可以打死九頭大牛和二隻老虎。女朋友發火道:“對,是我放的!師傅,下車。”汽車一停,她就下車,光頭男子傻眼了,隨著便下車去追女朋友。車門未拉上,車子又駛開了。車裡空氣又令人作嘔起來了。在四姑家葯店門口,他見表弟傑在一面看店一面看電視。他打了聲招呼:“阿弟。”表弟傑抬起了頭,一面笑了笑,像是無為者‮試考‬得了六十分一樣的興奮,一面抱怨道:“哥哥,你太令我失望了,怎麼現在才來啊?!要不是為了等你,我早就和我同學打籃球去了。”無為者帶著歉意的表情笑了笑。他進了客廳,四姑便招呼他吃水果,他說等糊完聯再吃吧。他向四姑姑要了些麵粉,便動手做了一盆糊聯的糨糊。前幾年,四姑家的聯也是他給糊的。這個時候,表妹潔正陪她的一位男同學在一家冷飲廳裡受廳裡的溫馨氣氛。這個時候,客廳裡麻雀的四姑丈贏了近千元的鈔票,一旁的四姑正為此興奮不已呢!無為者在貼衛生間的聯時候,表弟傑走到他的身旁叫他一起幫忙找避孕套。他貼得亂了思想,說道,你自己要用自己找啊!況且,我又不知道在哪裡!表弟漲紅了臉說,什麼我要用,是一個北方人要買的。我還小得很哩,亂講什麼啊!他說,你去找你媽要啊!表弟傑哦了一聲,進客廳找四姑要套套。在四姑的努力相助下,北方人如願以償地買到了一盒廉價的套子。四姑回客廳觀看丈夫麻雀時,一進去就見到老公自摸“發財”四姑丈一面數臺數一面笑問,剛才誰買什麼東西了?他真是我的財神啊!四姑笑了笑,說:一個買避孕套的北方中年人。話未說完,客廳裡洋溢的笑聲快把天花板給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