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只有田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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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午伊淡淡的笑了,撥亂她的頭髮“哪有,亂說什麼。我當然想讓你看見了!”九音無聲的微笑著“五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田午伊回答的乾脆“今天剛回來。”
“哦,今天剛回來啊。”九音若有所思的樣子。田午伊挑了挑眉“怎麼?”九音搖搖頭“五哥,什麼時候開始,你也要騙我了?到底怎麼了?我姐她怎麼了?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什麼意思?”田午伊愣了下,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僵硬掉,然後冷卻了,消失了,不見了,換上從未有過的冰冷,儘管九音看不到他此刻的神,也覺的出,他跟以前不一樣了。
她記得,五哥是對她最好的哥哥了,是真心真意的當她是妹妹,只是現在,怎麼覺,也當她是個仇人一樣呢?
不多時,田午伊嘆了口氣,溫熱的大掌撫摸著九音的長髮,將她額前的碎髮理順了,慢慢的滑下去,按在她的後頸,輕輕的捏“九音,我的確騙了你,我早就回來了,在你出事沒多久就回來了。
可是我一直都沒來看你,我知道你失明瞭,我不敢來看你。就像是現在,我不敢看著你的眼睛一樣。
以前你最起碼還能讓我看到一點希望,所以我喜歡看著你,可是現在,你的眼睛裡一潭死水,出了恐懼,我看不到別的東西,所以我不敢來。九音,你能明白嗎?”九音點點頭,五哥還是五哥,是真心真意的五哥,之前怎麼會覺得他變了呢?
他的手掌還是溫熱的,也只有他知道,她的脖子總是痠疼,也就只有他,會幫著她按一按。田午伊將她的長髮紮起來,清清的樣子,抓過她的手,將袖子擼起來,仔細的瞧著“還疼嗎?剛才我太著急了,所以疼你了吧?”九音又搖頭,傻笑著“沒有,五哥我不疼。”田午伊咬了咬,不敢再去看她的眼晴,那雖然空,但是對著自己的時候,滿是真誠的眼睛。
好在是在醫院,傷了也有藥膏。他捻了點藥膏,是消腫止痛的外用藥。塗在了她的胳膊肘上,惋惜的說道:“你這傻瓜啊!怎麼會不疼呢?都淤青了。
你總是這樣,說一些安別人的話,可是九音你不知道,你安人的技巧真的是爛的可以了,你自己都不相信,還要來騙別人。疼就是疼,忍著做什麼?”九音還是傻笑,咯咯咯的銀鈴一樣,沒有忍著“真的不疼呢!”
“你果然是個傻瓜!九音,你總是這樣會吃虧的!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別對別人好,就算那人對你很好,也不能心給他,別再輕易地相信誰。
有人對你好的話,你要想想,他為什麼會對你好,是出自於什麼目的。很可能,他對你好,就是要利用你,然後害你呢。”九音摸索著去摸他的臉,想要知道,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是什麼表情“五哥,你怎麼了?怎麼說這個?”田午伊搖搖頭“沒什麼,我隨便說說而已,不過九音你要記住了。人都是自私的,你說對嗎?”九音掘了嘴“五哥,你今天好奇怪啊!
剛開始說的那些話就奇怪,我問你,你又不說了。現在說的話,更奇怪,什麼自私,什麼欺騙的,你對我不就很好麼。
五哥,我來這個家以後,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呢。上一次,你要帶我走,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我捨不得我姐,所以沒跟你走。五哥你生我氣了吧?”田午伊若有所思的想了會兒“上一次,是啊,上一次我是生氣了,所以做了件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怎麼會想要帶你走呢?幸好,你沒跟我走。”九音低下了頭,果然五哥還是生氣呢。她咬著,也說不出什麼來了。田午伊卻一直看著她,突然說了句“九音我想抱抱你。”九音張開雙臂去抱他,兩個人緊緊地貼在一起,午伊的手有些僵硬,可也慢慢的抱住她。他輕聲的說道“九音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有把你當成親妹妹的。”
“我相信。我也當你是我親哥哥。”田午伊抱著她,長久都沒有再說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她,收斂了方才所有的溫柔。
“你知道田家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九音搖搖頭,這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卻一直都沒有人告訴她。
田午伊頓了頓,將這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九音聽的心驚膽戰,田家的人果然是瘋了嗎?也開始懷疑,到底是誰,要害田家,怎麼會一夜之間,田家以前做過的所有違法亂紀的事情,都給抖了出去。
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是誰這麼大的神通,能知道田家這麼多的事情,又是誰跟田家有這麼大的仇恨,要害了這一家子的人。
儘管,那些人,很可能都是話該有這下場的。田家的幾位伯伯,在政局裡的,都已經被去、揪出來查處,二伯和七伯是早就下獄的,然後陸續又是貪汙腐敗案,就連田嬈的父親,也沒能倖免。
如今真可謂是人心惶惶了。許久之後,九音又問道:“七哥呢?他怎麼樣?”
“棲墨?在國外。出事沒多久,他就被送出國了。
他是大腦受創,在國外療養總是比國內好一些的,現在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過,九音你沒事就好了,很快你的眼睛也就能看見了。”九音猛的想起,最開始田午伊的反常,再次追問“五哥,你老實告訴我,我姐到底做了什麼?”田午伊愣了一會兒,像是早就等著她來問了一樣的說道:“你的眼睛一直沒康復的原因,其實大家都瞞著你。
就算田思意從國外給你請了專家,你也沒能復明,是因為你的眼角膜受損,你只需要換上一對健康的眼角膜,你就能復明。田嬈就是給你到了這眼角膜。”九音渾身一驚,竟然是眼角膜嗎?可是她還朦朧的能看到一點點的,並不是完全的黑暗啊!
不是說,只是時間的問題麼,怎麼會扯上眼角膜呢?可那東西珍貴的很,全國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眼角膜的,去哪裡得?
不過才幾天的時間,田嬈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就到啊!即便是如此想法,九音還是怯怯的問:“有人捐獻是嗎?”
“你認為呢?”
“一定是這樣的,對吧,五哥你說對吧!有人捐獻給我的對吧?”
“我也希望是。可結果卻不是。我剛才來找你,就是想讓你阻止田嬈,可是已經晚了。你知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可以捐獻眼角膜這樣的器官?是臨死之人。田嬈話生生的把一個女孩給打死了,就是為了要她的一對眼角膜。
我知道的時候,去阻止了,可是沒用。她告訴我,她給了錢的。可是,錢什麼都能買的嗎?”田午伊始終沒敢看她,自顧自的說著,拳頭攥的死死地。
“好了,都過去了,九音,你就安安靜靜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既然有了眼角膜,你就等著做手術吧!很快就恢復了。”九音徹底的呆愣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雙空的眼睛,更加的空,像是一個黑暗的深淵。
“你休息吧,我走了。”田午伊站起身,復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捨,腳上的步子沉重的讓他都快抬不起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她說:“五哥,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田午伊忽然之間想起,在很小很小的時候,田嬈也喜歡追著他,喊他五哥,記憶中除了媽媽,也就只有田嬈會對他笑了。
可是在田嬈十歲那一年之後,全都變了模樣。就連他自己,也變得自己都人不出自己來了。田午伊冰冷的開口“以後,不要再叫我五哥了。”醫生興沖沖的來跟九音說,馬上要給她動手木,手術成功的話,她就能夠復明。
九音聽了只是哦了一聲,緊接著開始惶恐不安。醫生走了以後,她就把自己反鎖在了病房裡,甚至笨拙的挪了沙發過去,將門牢牢的擋住。
她蹲在一個門口看不到的角落裡,厚重的窗簾將她與外界阻絕了,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她緊緊地閉上雙眼,抱住自己的腿雙,在沒遇到田嬈的子裡,她經常這樣抱著自己,溫暖自己,冷眼看著其他的孩子。
那些平時刁鑽刻薄,但是一見到來領養的好心人家,就乖巧的像是書畫一樣的孩子。可是,九音忽然發覺,自己只有代號的時候,她可以溫暖自己,因為沒有什麼牽掛。
而如今,她有了田嬈賜予的名字以後,卻不能再溫暖自己了。那股涼意不是從腳底板湧上來的,而是從心裡散發出來的。
她所有的恐懼,都是田嬈帶給她的。自從聽了田午伊的話,他說田嬈為了她殺人了,他說為了一對眼角膜,田嬈活生生的打死了一個人,然後在那個同樣是花季少女即將死亡之前,拉到手術室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眼角膜被人取走,在眼睜睜的看著,換到別人的眼睛裡,然後就此死去,因為她再也沒有價值。
這種想法,像是種子一樣發瘋的滋長,爬滿了九音的腦袋,她覺得腦袋就要裂開了一樣,因為那些種子的頑強,因為那些恨意。
她雖然沒有見過那個女孩,也還沒有換上她的眼角膜來觀看這個世界,可是九音已經覺到,那個女孩在恨著自己。
九音奪走的,不僅僅是另一個女孩的光明,還有她的命,還有她全家的希望。她舉起自己的這一雙冰冷的手,竟然覺得上面染紅了鮮血。比讓她自己去殺人還要可怖。
若是真的要如此,她寧願一輩子都只看這朦朧的世界。若是真的要去殺人,那麼她寧願動手的是自己。
九音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第一次見到田嬈的時候,她穿著潔白的公主裙,站在陽光裡,對著自己甜甜的笑,那時候九音就覺得,自己看到的是一個天使。
而不是現在為了她去殺人的魔鬼。這份罪名,讓她來承擔,豈不是更好麼?反正,在乎她的人,只有田嬈,反正疼愛她的人只有田嬈。
可為什麼,要讓天使一樣的田嬈來做些?殺人償命,這有什麼異議嗎?若是在幾車前,她相信,田嬈就算殺人了,田家也可以幫她粉飾大平,可是如今風雨飄搖的田家,誰還有那個能力,為田嬈解決這一場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