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愈加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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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朱公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從何報答他呢?’後來閎孺仍是常來請謁,我聞他有報恩之語,越加不願見他,他便漸漸地來得疏淡了。
及執事派人前來,要我設法援救,我想閎孺既為嗣帝寵幸,這是極好的一條路子。我為執事的事情,只好違背初衷,反去尋他,他在南城造有一所華麗住宅,聞已娶,其即中郎將恆頗之女,生得極美,聞與嗣帝亦有關係。”審食其聽到此地,忙又嘴道:“如此說來,閎孺不僅自己失身於嗣帝,且及子了,未免太沒廉恥!”朱建笑道:“這是論他品行,另一問題,但因此而蒙嗣帝言聽計從。
否則執事沒有他來幫忙,危險孰甚。我既要去尋他,自然只好到他的私宅,誰知我去見他的時候,竟鬧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笑話。”正是:酬恩雖可常相拒,求助何能不屈尊。
***卻說朱建與食其說到他去見閎孺的時候,鬧一個笑話。這個笑話,且讓不佞來代朱建說罷,原來閎孺自蒙惠帝寵幸之後,惠帝愛他不過,便由惠帝作伐,將中郎將恆頗的愛女,小字叫恆嫦娥的,許與閎孺。
嫦娥原負美名,世家閥閱,無不想她去作子,她卻目空一切,數年來沒有一位乘龍快婿選中,後來惠帝作伐,她始不敢峻拒,但也要求先須與新郎一見,及見之後。
果然稱心。結褵以來,閨房燕好,不佞這枝禿筆,實在無法描寫,只好一言以蔽之。鶼鶼鰈鰈,如魚得水,似鳥成雙罷了。一天,惠帝戲謂閎孺道:“朕的寵愛你,究竟至如何程度,你倒說說看,可能猜中朕的心理?”閎孺笑答道:“臣知陛下恨不能身化為泥,與臣的賤體捏做一團。”惠帝聽了,樂得手舞足蹈地道:“你真聰明,真說到朕的心裡去了。”閎孺又說道:“臣的心理,只想將臣的身子,磨骨場灰,灑於地上,那就好使陛下行路,履上總沾著巨所化的泥塵。”惠帝說道:“此言該打。”閎孺道:“何以該打呢?難道天下還有比臣對於陛下再忠誠的麼?”惠帝也笑道:“你既如此忠心,怎麼不死呢?這不是明明當面巴結朕的說話麼?”閎孺聽了,正答道:“臣並非不忠心,也並非不肯死。現在的活著,只恐怕陛下傷心臣的死後,沒人陪伴陛下了。”惠帝聽了,卻呆了一會兒,摹然一把將閎孺的纖纖玉手,緊緊捏住道:“你這一句說話,已經說得朕傷心起來,倘使真的死了,朕也不願為人,不願為帝了!”惠帝說至此處。
忽又微笑道:“朕還有一件事情,命你去做,恐你未必應命。”閎孺道:“微臣死也情願,尚有何事不肯應命呢?陛下請快宣佈!”惠帝聽了,便與閎孺耳語數語。閎孺聽了,半晌低了頭,默默無言。惠帝道:“你莫發愁,這件事情,本在人情之外。你若愛朕肯做,朕自然歡喜無限。不肯做呢,朕也決不怪你。”閎孺聽畢,方始答道:“陛下未免錯會微臣之意了,臣的不答,並非不肯,但有所思耳。因為臣婦乃是平民,未曾授職,如何可以冒昧進宮?”惠帝道:“這件事情,有何繁難!朕馬上封她一職就是。”閎孺道:“這還不好,太后倘若知道,微臣吃罪不起,要麼可使臣婦扮作男子,偕臣進來,方才萬無一失。”惠帝大喜,急令照辦。
閎孺回至私宅,將惠帝之意,告知嫦娥。嫦娥初不肯允。後經閎孺再三譬解,嫦娥聽了,口雖不言,雙頰漸漸紅暈起來了。
閎孺知她意動,忙令穿上男子衣服,等得裝扮之後,果然變為一個美男子模樣,夫二人,仔然像是同胞弟兄。閎孺大喜,便將嫦娥悄悄地引進宮內,於是達了惠帝大被同眠的目的。一住幾天,惠帝賞賜種種珍玩,給嫦娥作遮羞之錢。
閎孺、嫦娥謝過惠帝,閎孺道:“我可以易釵而弁,我就可以易弁而釵。”惠帝不待他說完,便笑說道:“你肯與你子互易地位,朕更有賞賜。”閎孺笑道:“臣不望賞賜,只求陛下歡心足矣!”說完,真的扮作婦人,惠帝自然喜之不荊一天,閎孺夫二人,偶然回至私宅,閎孺因為要固惠帝之寵,便在家中用了一面巨鏡,照著自己影子,要使一舉一動,與婦女無異。
於是竟成輕盈巧笑,朱具別樣功夫,嫋娜纖,翠袖飄新鮮態度。鳴蟬之髻,獨照青燈。墮馬之鬟,雙飛紫燕。芳容酒困,須如二月之桃。
媚臉情生,恰似三秋之月。斜倚豆蔻之窗,調琴詠雪。醉眠茱萸之帳,傍枕焚香。綠減紅添,妒煞陌頭之柳,珠團翠繞,渾疑樓上之人。惱時恨水愁煙,淚灑湘妃之竹。
喜時飛花舞絮,聲傳笑婦之城。閎孺這一來,彷彿在婦女學校卒了業的樣子,他還恐怕有時忘記,平時在家,也著女裝。這天他正與嫦娥對酌的時候。
忽聽得家人報進,說是平原君朱建親來拜謁,他這一喜,非同小可,也來不及再去改裝,慌忙命丫鬟們,將朱建引入中堂,自己站在門前這。朱建久與閎孺不見,哪裡還會認得。
及見一位二九佳人出來款待,必是閎孺在宮未回,他的子嫦娥前來會他,趕忙上前一揖,口稱嫂嫂不已,閎孺正想有個外人,前來試驗試驗他的程度如何,便不與朱建說穿,當下嬌聲答道:“朱家伯伯,快請上坐。”朱建坐下,寒暄幾句,便問道:“嫂嫂可知閎孺見何時回家?我有要事,特來通知。”閎孺又假裝答道:“拙夫在宮伺候主上,三天兩天,方始回家一次,朱家伯伯有話,儘管請說便了。”朱建恐怕一則誤事,一則託她轉言,也是一樣,便說道:“闢陽侯審食其入獄之事,外人都說是閎孺兄向嗣帝進的讒言,未知嫂嫂可知此事?”閎孺聽了,也吃了一驚道:“兒夫與闢陽侯素無嫌隙,何至與他作對?外人之話,定是謠言。”朱建道:“我也不信此事。
但是眾口悠悠,若闢陽侯一死,太后必定要怪著閎孺兄的。我是好意,前來關照,嫂嫂何不轉達閎孺兄,請他去求嗣帝,速將審食其赦了,在嗣帝方面,何必得罪太后。
在閎孺兄方面,也好兔眾人之疑。此事於人於己,兩有利益,似乎宜早為佳。”閎孺聽了道:“朱家伯伯,既如此說,奴當轉達兒夫便了。”朱建道:“嫂嫂既允轉達,我要告辭了。”閎孺聽了,忙把他頭上的假髻一去,對著朱建狂笑道:“朱恩公數年不見。
真的不認得我麼?還是我裝著女人模樣,一時辨別不出。”朱建此時要見這位閎孺夫人,一變而為男子,倒把他大大地嚇了一跳。
及聽閎孺的口音,方知閎孺扮了女人,與他鬧了半天,不也大笑道:“留侯少時,人家說他像個女處。陳平面如冠玉,人家也說他像個好婦人。
其實不過說說而已。我兄易並而效,真是一位天生美人呢!”閎孺聽了,知道自己的程度,已達登峰造極,心中自然大樂。
忙去將他的子喚出拜見恩人道:“這才是真正的內人嫦娥呢。”朱建慌忙一面與嫦娥行禮,一面也戲閎孺道:“君夫婦真是邢尹難分了。”於是又談了一陣,方始辭別回家。不到幾天,就聞知惠帝赦了審食其,後來審食其前去謝他,他提起笑話之事,不佞故替他代說出來。
當時審食其聽畢,謝了朱建轉託之勞,急去親謝閎孺,那時閎孺是否仍是女裝見他,毋庸細敘。單表呂太后一見情人出獄,恍似久旱逢甘雨一般,愈加有情,愈加得意。惟見審食其的興致,不如往常。呂太后問他何事煩悶,審食其又不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