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呆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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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命丫鬟們統統退出,未奉呼喚,不得進來。一面關上亭門,誰將窗簾捲起,藉著月光,免得點燭麻煩。佈置已畢。
那些酒筵,早已擺在近窗的那張桌上,他們二人,東西向的對面坐下,醉櫻桃先替商衝滿斟一杯,自己也斟上了,邊喝著邊問商衝道:“商郎究屬何事,為何說得如此鄭重?”商衝聽了道:“我與你的恩愛,本是至矣盡矣的了,所缺者不過沒有夫的名義而已。這件事情,除你以外,我也不敢與第二個人商量。我與我們舞陽侯夫人,本有關係,我並不瞞你。”醉櫻桃聽到這句,便嘴道:“商郎呀,奴一開口奉勸你總說奴吃醋。大凡吃醋的問題,是對於她的情人不準再去與第二個女子愛好,這是普通的習慣。奴勸郎快與那位呂嬃斬斷情絲。
公的是為若被樊侯知道,郎的命必定難保,私的是為道德關係,既為他的家臣,豈可再犯主婦?一個人在世上總要憑良心作事,郎偏說奴吃醋。奴若吃醋,何以又任郎在各處惹草拈花呢。”商衝聽到此處,忙止住她的話頭道:“我只說了一句,你就嘰哩咕嚕起來,快快莫響,聽我和你且談正事。”醉櫻桃笑道:“你說你說,奴聽你講就是了。”商衝道:“我本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做個家臣,似乎已經對不住自己了。樊侯不過運氣好些,碰見一位真命天子。我若那時也能跟著皇帝打仗,恐怕如今還不止僅僅封侯而已呢。我前幾天偶誤小事,即被樊侯當面糟蹋。
我實氣憤不過,打算害死姓樊的,因為你有才情,我所以要你替我想出一個萬全之計。你有法子麼?”醉櫻桃聽了,陡地瞪著眼珠子問商衝道:“你這說話,還是真的呢,還是說著玩的?”商衝道:“自然真的,我若不殺姓樊的,誓不為人!”醉櫻桃聽了,氣得柳眉倒豎,杏眼圓睜地責商衝道:“我本想將我終身託付於你,誰知你竟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小人。你既汙他的子。
又想害死他的命。你也是吃飯喝水的人呀,怎麼虧你說出這種話來?”說完,便把她手中一隻酒杯,向地上一擲。只聽得“嘔啷”一聲,倒把商衝嚇了一跳,一時老羞成怒,便紅了他的那一張臉,大發脾氣道:“你這賤婢,身已為娼。不是我這沒眼的人抬舉你,恐怕早被巡查官員趕走的人。我好意問問你,你竟罵起人來!”說著,順手一掌,只打得醉櫻桃粉頰暈紅,珠淚亂迸,正想一把拖住商衝,要與他拼命,不料商衝接著又是兩腳,已把醉櫻桃一個嬌滴滴的身材,踢倒在地。
他卻大踏步自顧自地走了。不言醉櫻桃自怨所識非人,哭著回她房去。單講商衝出醉櫻桃門來,越想越氣,忽然被他想到一個內侍。這位內侍,名叫英監,乃是威夫人的心腹,從前曾經看中商衝祖傳的一座白玉花瓶。
商衝知他是最得寵的太監,不取瓶價,情願奉贈與他,英監大喜,便和商衝結了朋友,此時商衝既然想到英監,立刻來至他的私宅。見了英監,假裝著氣憤不過的樣子,甚至下淚,向英監哭訴道:“樊侯無禮姦汙我的子,還要凌辱於我。此次出征盧綰,他一回來,我的命,必難保全。”英監本來對於商衝,尚未還過那座花瓶的人情,便答商衝道:“你不必害怕,我自有計,叫樊噲決不生還咸陽便了。”商衝忙問何法。英監道:“將來自知。此時莫問。”英監送出商衝之後,既去告知戚夫人道:“臣頃間得著一個不好的消息,舞陽侯樊噲,本是皇后的妹倩,已與皇后設下毒計,一俟萬歲歸天之後,要將夫人與趙王殺得一個不留。
就是連臣也難活命,夫人不可不預為防備。”戚夫人本來只怕這一著棋子,一聽英監之言,頓時哭訴漢帝。漢帝這幾天正不愜意呂后,聽完成夫人的哭訴,立將陳平、周兩人,召至榻前,親書一道密詔,命他兩人乘驛前往,去取樊噲之首,回來復旨。
兩人聽了,面面相覷,不敢發言。漢帝又顧陳平道:“汝可速將樊噲之首,持回見我,愈速愈妙。莫待朕的眼睛一閉,不能親見此人之頭,實為恨事。”復諭周道:“汝可代領樊噲之眾,去平燕地。”漢帝說罷,忽然雙頰愈紅,氣愈急。戚夫人慌得也不顧有外臣在室,趕忙從端後鑽出,一面用手連拍漢帝的背心,一面又對陳平、周兩人道:“二位當體主上的意思,速去照辦,且須秘密。”陳平、周兩人聽了威夫人的說話,又見漢帝病重,更是不敢多講,只得唯唯而出,立刻起程。陳平在路上私對周道:“樊噲是主上的故,且是至戚。
平楚之功,他也最大,不知主上聽了何人的讒言,忽有此舉。以我之意,只有從權行事,寧可將樊噲拿至都中,聽候主上發落,足下以為何如?”周道:“我是一個武夫,君有智士之稱,連留候也服君才。君說如何,我無不照辦。”陳平道:“君既贊成,準定如此行事。”誰知他們二人,尚未追著樊噲,漢帝已經龍馭上賓了,原來漢帝自從陳平、周二人走後,病體一天重似一天,至十二年三月中旬,自知創重無救,不願再去醫治。
戚夫人哪肯讓漢帝就死,自然遍訪名醫,還要將死馬當作活馬醫治。一天由趙相周昌送來一位名醫,入宮診脈之後。漢帝問道:“疾可治否?”醫士答道:“尚可醫治。”漢帝聽了,便拍大罵道:“我以布衣,提三尺劍,屢戰沙場,取得天下。今一病至此,豈非天命,天要我亡,即令扁鵲復生,亦是無益。”說完,又顧戚夫人道:“速取五十斤金來,賜與此醫,令他即去。”戚夫人拗不過漢帝,只得含淚照辦。漢帝遂召群臣至榻前,並命宰殺白馬宣誓道:“諸卿聽著!朕死之後,非劉氏不準封王,非有功不準封侯。如違此諭,天下兵擊之可也。”誓畢,群臣退出。漢帝復密諭陳平,命他斬了樊噲之後,不必入朝,速往滎陽與灌嬰同心駐守,免得各國乘喪作亂。
佈置既畢,方召呂后入內,吩咐後事。呂后問道:“陛下千秋以後,蕭何若逝,何人為相?”漢帝道:“可用曹參繼之。”呂后又問道:“曹參亦老,此後應屬何人為相?”漢帝想了一想道:“只有王陵了。
王陵太嫌愚直,可以陳平為輔。陳平才智有餘,厚重不足,最好兼任周。安劉氏,舍周無人矣,就用周為太尉罷!”呂后還要再問。漢帝道:“此後之事,非我所知,亦非汝所知了。”呂后含淚而出。漢帝復拉著威夫人的手,長嘆道:“朕負汝,奈何奈何!”戚夫人哭得糊里糊塗,除哭之外,反沒一言。又過數,已是孟夏四月,漢帝是時在長福宮中瞑目而崩,時年五十有三。
自漢帝為漢王后,方才改元,五年稱帝,又閱八年,總計得十有二年,後來溢稱高帝,亦稱高祖。漢帝既崩,一切大權盡歸呂后掌握,她卻一面秘不發喪,一面密召審食其進宮。
審食其一見呂后面有淚痕,忙去替她揩拭道:“娘娘莫非又與戚婢鬥口不成?”呂后一任審食其將她的眼淚揩乾,一看房內都是心腹官娥,始向審食其說道:“主上駕崩了,爾當盡心幫助我們孤兒寡母。”審食其一聽漢帝已死,只嚇得抖個不住,呆了一會兒,方問呂后道:“這這這樣怎麼得了呢?”呂后卻把眼睛向他一瞪道:“你勿嚇,我自有辦法。我叫你進宮,原想望你替我出些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