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揹著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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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說,一齊搶著問道:“這話的確麼?”他道:“誰來哄騙你們呢!如果不信,孫府又不是離這裡有一百里地,你們何妨就去看個究竟呢。”大家聽了,也無暇多問,一齊蜂擁向孫府而來。
更有那吳古跑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盤。不多時,進了孫府,見大蟲果然打死。眾人七舌八嘴地說個不住,誇讚的,佩服的,不一而足。吳古聽孫府的家丁說陸曾未死,受了重傷,現在書房裡面,不滿心歡喜,大三步小兩步地走進書房。
見陸曾躺在榻上,好像陡得一方金子似的,搶過來,一把扯著他,口中說道:“我的兄弟,尋得我好苦啊!”陸曾見他來,心中也甚歡喜,便將以上的事情告訴與他,他便問道:“童老太太現在什麼地方,讓為兄的先替你去謝謝人家要緊。”陸曾用手一指道:“坐在對過炕上的就是她老人家。”他聽了,便轉過身子朝著童老太太撲通跪下,磕了一陣子頭,口中說道:“承太太的盛情,將我的兄弟救活,我在這裡給太太磕頭。”童老太太忙教他起來,對他笑道:“你也不用客氣,你們兄弟有這樣的好心,為眾人除害,我們難道連這一點兒都不能效勞嗎?”吳古又千恩萬謝地一回子,便轉過身子對陸曾說道:“兄弟,你在人家這裡,終有許多不便,倒不如揹你回家去養息罷。”童老太太正要開口,壽娥搶著答道:“吳大哥,你這話未免忒沒有見地了,他是個身受重傷的人,怎能給你揹回去呢?而且你們家裡除了你,還有第二個人來服伺他麼?在我家雖然伺候不周些,比較你家,我敢說一句,總要稍好一些的。
如果陸大哥見疑,或是我們這裡蝸仄,那麼我們也不敢過於強人所難,即請回府罷。”陸曾忙道:“小姐哪裡話來,蒙大德,報答有時,小子一向不喜裝模作樣的,辜負人家一片好心,小子就老實在府上叨擾幾天罷。”她聽說這話,不滿臉笑容,說道:“對呀!要這樣才好呢。”童老太太便對吳古道:“吳大哥,你請過來,我要與你商議一件事情。”這正是:佳人情熱殷勤甚,壯士冰心喚奈何。
***話說童老太太用手向吳古一招,嘴裡說道:“你且走過來,我有話與你商量。”吳古便走到她的跟前,躬身問道:“太太有什麼話,只管請講罷。”童老太太笑道:“我有件事要奉請,不知你們兩位肯與不肯呢?”吳古道:“老人家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們只要辦得到,沒有不答應的。”她道:“我們這裡保家倒不少。
可是要有十分真正的本領,卻很少的,在我意思,想請兩位不要回去罷,就在我們這裡,不過是怠慢一些吧,每年也奉贈點薄酬。”她說到這裡,吳古忙道:“你老人家趁早不要講酬贈不酬贈的,我們不在府上效勞便罷,既在這裡,還望太太賞賜麼?不過我雖然肯在府上效勞。
可是我的兄弟,未知他的意下如何呢,待我先去問問他,如果他答應,我是無可無不可的。”他說著,轉身向陸曾笑問道:“兄弟,你方才聽見麼,太太要留我們在府上效勞,這事你看怎麼樣呢?”陸曾笑道:“你是個哥哥,什麼事情全由你,我還能作主麼?你答應,我就答應。”壽娥拍手笑道:“倒是兄弟比較哥哥來得快。”她說著對吳古笑道:“你也無須盡來推三阻四的了。”吳古道:“只要我們兄弟答應,我還不答應?”童太太見他們全答應了,不滿心歡喜,便向吳古說道:“你可以回去將屋子裡的東西一齊送到這裡罷。”吳古笑道:“不瞞太太說,我們的家內,除卻四面牆壁而外,卻再沒有什麼要緊寶貴的東西了。我回去將門鎖一鎖,就是了。”他便辭了童老太太回去。將門鎖好,回到孫府。
童老太太便命在自己的樓下,收拾出一個房間來與吳古居住。又在壽娥的樓下,收拾出一個房間,給陸曾居祝她的用意。
不過因為他們兩個本領實在不錯,所以將他們的房間設在樓下,如果有了變動,以便呼應,陸曾便送到壽娥的樓下居祝這一來,卻是有人在背地裡埋怨了。你道是誰。
原來是眾保家的中間有一個名叫盛方的,他本是一個落草的強盜出身,在去歲八月裡的時候,聽說孫府要請他保家。
他暗想自己做這個不正的勾當,終非了局,便投奔在孫府裡面效力,他本來是個無賴之輩,見了她家這樣的豪富,眼裡早已起了浮雲,三番四次的想來施展手腕,出本來的猙獰面目來,無奈童太太待人寬厚,沒有地方可以尋隙。
而且還有那一干保家的,雖然沒有什麼本領,但是比較平常人,終有些三腳貓,所以他雖然有這樣的野心,可是受著種種不能昧良的迫,只得打消他的壞意。
但是他見了壽娥這樣的姿,而且舉止風騷,沒有一處不使人傾倒,試想這樣的匪徒,能不轉她的念頭麼?
成價遇事都在壽娥面前獻殷獻勤的,可是自己的品貌,生得不揚,憑她怎樣去勾搭,壽娥總是淡淡的,正眼也不去瞧他一下子。看官們試想,壽娥雖然是個蕩成的女子。
但是尚未破瓜,對於箇中滋味尚未領略,而且還有一個喜美惡醜的心呢,她就肯毅然和這個言語無味、面目可憎的貨勾搭了麼?但是這盛方見她不理,還只當她是個未知事務的女子,含羞怕愧呢,兀地嘻皮涎臉地和她纏不休,她本是一個楊花水的人,有時也報他一笑。
這一笑倒不打緊,那盛方只當有意與他的呢,渾身幾乎麻木得不知所云,其實她何嘗是實心與他顏的。
不過是見他那一副尊容,不由得惹人好笑罷了。盛方竟得步進步的來勾搭了,有時竟將那心裡的說不出的話,和她很懇切的求歡。
她本想要大大給他一個拒絕,無奈自己的生命財產,完全系在他們一班人手裡,所以不敢過於決裂,只得若即若離地敷衍著,這樣的混下去,把個盛方得神魂顛倒,罷不能。
那一股饞涎,幾乎拖到腳後跟,可是子久了,她仍是飄飄忽忽,不肯有一點真正的顏了出來。
盛方不免有魚兒掛臭、貓兒叫瘦之,真個望梅止渴、畫餅充飢。每每的碰見了她,恨不能連水夾泥了下去,每在背後,自己常常地打著主意,決定去行個強迫手段。
可是見了她,賽如吃了魂藥似的,就失了原有的主意,消滅到無何有之鄉了,再等她走了,就後悔不迭的自己埋怨自己。這個玩意兒,不知了多少次數,仍然是湯也沒有一湯,他可急煞了。有一晚上,盛方吃了飯,正要上夜班去守後門。
他剛剛走到百客廳的後面,三道門口,瞥見有一個人從樓上下來,他在燈下仔細一看,不是別人,卻原來就是急切不能到手的她,他可是先定一定神,自己對自己說道:“盛方,你的機會到了,今天再不動手,恐怕再也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他正自嘰咕著,不防被她句句聽得清楚,嚇得連忙回身上樓而去,盛方一毫也未知覺,低著頭只在那裡打算怎樣動手咧,不一會,只聽得有個人蹬蹬蹬地由樓梯上走了下來,揹著燈光,一徑向他面前走來。
他可是一時眼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把將她往懷中一摟,口中說道:“今天看你可逃到哪裡去?”他剛說了一句,猛聽得一聲顫巍巍的聲音,向他說道:“盛方!你將老身抱住,意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