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幕後正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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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機會,知道為什麼給你嗎?”謝紀鋒問。
“我…”唐瑛躊躕了下,美目眨著,腦子裡一掠而過卻是一個不和諧的場景,或者挾恩圖報,或者別有所求,她臉上微微一燒輕聲道:“謝總提攜我,我心裡清楚。”
“錯。”謝紀鋒笑了,直接斥道:“給你是因為,你對這個圈子,一無所知。”什麼?唐瑛愣了下,然後有一種被愚的覺。
“別覺得奇怪,任何有點商務調查常識的人,都不會接這單生意,現在,你還沒明白?”謝紀鋒示意著電腦上的資料。
對了,這是一個招商引資,然後投資被架空的典型案例,唐瑛回憶著調查細節,那地方的獷、強悍、荒涼,給她的印像極其深刻,恐怕那種拳頭大說話才算數的地方,商人慣用的伎倆都會失效。她一下明悟了,為了謝總要挑了幾個顯得很另類的臨時調查員的原因了。
那地方生存,確實需要像仇笛、包小三這樣頑強的人。
“明白了嗎?”謝紀鋒半晌又問。
唐瑛點點頭。謝紀鋒卻是話鋒一轉道著:“明白就好,商業裡可沒有清者自清的環境,不管別人怎麼詬病商人的爾虞我詐,在我看來,這是一種優秀品質,不懂這個可是寸步難行…咱們就事論事,目前的情況是,連我也認為他們完成的調查非常圓滿,坦白講,對於沒去過屯兵鎮的張經理張政和來講,應該是完全足夠了,可為什麼他一直擱置著…不結束呢?”是啊,這也是唐瑛的疑問所在,正常情況下,按協議提供調查的結果,對方認可,尾款支付,這單生意就算結束了,可能出問題的地方就是客戶挑三揀四,試圖少付或不付尾款,可現在的問題是,對方是一次把款項全付了,卻遲遲拖著不予認可調查結果。
“要不,我再催催張經理?約定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唐瑛道。
“這個不重要,從第一次看到調查結果,滿足與否,你就應該看得出來了,我是和你討論一下,這事背後,還有可能潛藏著什麼。”謝紀鋒道。
“背後?潛藏?”唐瑛有點理解不了,她直道著:“應該是有人對大西北影視基地經營興趣,假手於張經理委託調查的吧。”
“對,或者也不對,從調查結果看,這塊蛋糕現在的主人是鵬程商貿,不管誰興趣,都意味著要動別人的酪,像所有的商業競爭一樣,也許是華鑫試圖盤活這塊不良資產、也許是第三方試圖趁火打劫、不管是那一種情況,都意味著,要有一次經營權的鋒,你說對嗎?”謝紀鋒道。
唐瑛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這是肯定的,而且,也是危險的,那怕就在首都都不缺明的、暗的、黑的、白的商業手段,何況在那種蠻荒外。
“所以,你應該從這個形勢中看到…”謝紀鋒提醒著。
“危機!?那種法制不健全、監管放的地方,對於咱們的人,是很危險的。”唐瑛道,一個潛在的商務調查同行就夠危險了,何況可能發生的鋒。
謝紀鋒聞得此言愣了下,然後笑了,笑得唐瑛有點尷尬,她知道自己說錯了,不好意思地移開的眼光。
“想在這行出人頭地,不但得拉低你自己的底線,而且得抬高你的眼光,我和你想的恰恰相反,這可能是一個機會…一個可能為公司盈得更多利潤的機會。”謝紀鋒道。
唐瑛怔了下,沒明白,隱隱地抓到了什麼,她不確定地道著:“您是說,如果有一次鋒,對方還可能需要我們的信息?”
“你說呢?無商不,有商必諜,前方的情報就是他們的眼睛,他們總不至於蒙著眼睛和地頭蛇來一次鋒吧?其實我現在正在打算,這個價位,給他們開到多少合適。”謝紀鋒笑了,有點興奮。
唐瑛痴痴地看著謝紀鋒的興奮樣子,心微微有點顫,不得不承認,謝總的眼光是相當高的,已經在盤算怎麼讓那幾位產生最大的價值了,她輕聲提醒著:“最低也應該比照上一個協議的標的價格吧?”
“嗯,不過我覺得應該翻一番,這種幾個億的大型商業縱,一點諮詢費簡直就是雨,你對這事有個心理準備,未行之前,對方肯定會先向你探探口風,你也給他們來幾個推手,探探對方的承受能力。”謝紀鋒道。
唐瑛明白了,這是擔心她不諳行情,漏了底子,她點頭道著:“好的,這個不難。”
“那就好,機會都是自己爭取的,咱們公司的這幾位主管,除你之外,都有自己的人脈,再準確一點講,包括我,都有得到消息的渠道,如果你想在這一行做得久一點,做得比別人好,那就不應該僅僅滿足於公司給你開的幾大千工資。”謝紀鋒道,這算是一次善意的提醒吧,他道著:“我知道你是法律專業畢業,對商業間諜這個詞有天生的和反,但事實是,如果沒有那些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商業間諜,所有商務調查公司都要關門倒閉,那怕是世界五百強的企業,也離不了這些間諜的眼睛…我能提攜你的是,給你適應的機會,如果你無法適應,遲早都會被淘汰。”
“我知道了,謝總,我會努力的。”唐瑛凜然道,能有聆聽此行翹楚的建議,這個機會可不多,儘管建議並不讓她很舒服。
“好了,我詳細看下資料,隨後的事還由你來處理,如果張政和聯繫你,一定把握住度,不讓他輕易達到目的,否則他會覺得我們很不值錢。”謝紀鋒道,把電腦移到了視線內,是要結束談話了。
“我知道了。”唐瑛起身,輕聲道,告辭走時,總是覺得心裡還有點小磕絆,幾步之後她回頭,謝紀鋒看她猶豫的表情,隨意問道:“還有事?”
“嗯…那幾位,我是說,在屯兵鎮那幾位,會不會有危險?據目前掌握的情況,鵬程商貿的發家史並不光彩,大部分所謂地方能人掘第一桶金的時候,手段都值得商榷…假如遇到這種情況,我們那些人,該怎麼辦?”唐瑛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了。
謝紀鋒面無表情地反問著:“你說呢?出現任何事情,從嚴格的法律意義上講,我們該為此負責嗎?”哦,對了,那份只有乙方簽名的勞動合同全部在唐瑛手裡,約定的內容是,他們回來才能得到用工單位簽章的完整協議。嚴格地講,現在哈曼和他們之間…毫無關聯。
“我明白了。”唐瑛點點頭,輕輕地掩上了門。
現實總是讓人心灰,真相總是讓人齒冷,唐瑛枯坐在格子間的辦公室裡,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小梗,像某種鬱悶梗在心頭,無從傾訴一般。職場很多年,經歷過很多事,同事的中傷、同行的誹謗、下屬的欺瞞、上司的騷擾,那怕同處一間辦公室裡都是明爭暗鬥,這一次經歷的無情無義,並不是一個全新的覺,所有追求利益最大的公司,都會使用這種規避風險的方式。
“也許我想多了,這件事很快會結束。”唐瑛如此安著自己,畢竟是謝總的猜測而已,也許沒有想像的那麼嚴重,也許是身處商務調查這個環境久了,心裡過於陰暗,凡事總往壞處想了。
安尚未見效,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特殊的電話,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張經理”三個字,她瞠然回味著謝總的話,莫名地有點緊張了。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了,臉上帶上了職業的微笑,聲音甜美地回應著:“您好,張經理啊…我正說給您打個電話呢…”沒實質的談話內容,是後天一個飯局的邀請,對於客戶如此主動地破費,唐瑛很清楚,只能證明一件事:謝紀鋒的猜測,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