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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雲裡霧裡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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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烏市。

通往機場的道路被通管制,一列疾行的車隊駛過,在重重護衛中進入機場停場坪,悶罐車直駛飛機弦梯,戴著面罩的黑衣特警,用附式的拉桿把車裡牢籠中的嫌疑人連人帶刑具滑下車,從運輸機的後艙運上飛機,艙門合攏,聽著耳麥裡命令的隊員們迅速撤出外圍,只等著飛機騰空而起,才收攏隊伍,機場在五分鐘後,恢復正常秩序。

整個過程銜接順暢,沒有人問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從gj安全部直接下達的命令,大部分嫌疑人是隨民航解押的,這一位是專機押送,規格之高,是當地安全部門接觸到的首例,直到恢復正常秩序,負責人才長舒了一口氣。

機上,先期到達的陳傲進入後艙,隨行押送的人員起立,向他敬禮,他還禮,走到了押解的嫌疑人籠子面前,伸手,摘下了嫌疑人面套。

確認無誤,清矍、秀氣的一張臉,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從這張平靜的臉上看不到喜怒哀樂,沒有怨恨、沒有陰騖、沒有兇惡,他就像坐到家裡享受閒適時光一樣,那麼無聊地看著陳傲,一言未發。

事實上從被捕後,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以陳傲的經驗,那種嘴硬的、話狠的、人兇的、反應強烈的,其實都好對付,最難的就是這一種,平靜而無語,他們對自己所做的一切非常清楚,而且對可能發生的一切,都有思想準備,從思想和神的層面,他們會漠視一切,包括他們自己的生命。

信仰,是個很恐怖的東西,從**上,你是無法打倒他的。

相視間,陳傲心裡如是想著,他隨手把頭套扔給瞭解押人員道著:“給他套上,一路小心。”

“是!”隊員恭立敬禮,如臨大敵。

那樣子讓陳傲微微有點不適,這些訓練的有素戰士,往往到退役也沒有對敵的機會,大好的青年華,可都耗費在這種沒有危險係數的任務上了。

關上了艙門,進入客艙,八座小型飛機,一位戴著老花鏡的老年男子,正專心致志地看著成摞的資料,這種案件,是不會保有電子文檔的,一切都要用最原始的方式,從物證到現場記錄,都是唯一的,每一封案卷都標示著它的價值:絕密!

已經看了好久了,這個案子推進的速度異乎尋常地快,突破口都集中到藍驍戰身上,這位盜賣稀土的走私客知道自己犯的事有多重,從搶救過來就開始滔滔不絕地待犯罪事實,因為盜賣稀土團伙覆滅,他在這位神秘諜客的指導下,又開始了新的人生…這位諜客據他待叫“李從軍”一直就是他的買家,給了介紹的生意就是非法測繪,而藍驍戰也是個奇才,不幾年便搞出了名堂,先後按著李從軍指示在西北數省測繪民用及軍工數據達十餘起,不僅如此,還發展了十七名下線,從退役軍警到國企、公務在職人員都有,因為此案上了各省國安嫌疑人名單的已經達到二十九人,多數已經被控制。

陳傲輕輕地坐下,不敢打擾對面老人的閱卷,不過在他的表情上,多少帶了點傲,像這樣的鐵案不多見,槍支、測繪儀器、測繪數據,從現場以及藍驍戰在西寧市的住地,蒐羅到了上百件涉及四省的六個窩點,都被秘密查抄,這樣大的規格就在部裡,也掛得上號了。

他的思緒在案件裡沉浸了很久,成績是主要的,當然也有犯嗝的,這麼重大的案情他居然提前不到一天才知道,這麼重大的案情,起決定作用的,居然不是他指揮的特戰小組,實在讓他有點扼腕概嘆,像這樣的事,給任何一個從事安全工作的人,都會是職業生涯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輕響了一聲,那位老人放下了案卷,摘了老花鏡,像是累了一樣,舒了口氣,兩手蜷著放在桌上,正襟危坐間,皺紋滿布的臉上和一頭半白頭髮,給觀者的覺都是勞過度的樣子。

“陳局…您還親自來一趟,這旅途勞頓的,您得多注意身體了啊。”陳傲小心翼翼地道。

老人擺擺手,訕笑了笑,直接忽略類似的下屬用關心的口吻阿諛,他直接道著:“辛苦的是你們啊,奔襲千里,直取敵酋,幹得漂亮,我預啊,這件案子能挖出來的東西,收穫會超乎我們想像。”

“您過獎了,還是x計劃有遠見,堅持了這麼多年。”陳傲道。

“這個真不是遠見,是…”老人難為地手指點點道著:“瞎貓逮著死耗子…呵呵,這些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的間諜啊,大多數都是瞎貓逮耗子,特別是非法測繪這一塊,由我們有計劃、有組織的直接抓捕案例還真不多。”

“這不有了麼?”陳傲道。

“對,有了…我剛才在看現場還原,我看到件有趣的事,好像董主任帶的這幾個人裡,不簡單啊。”老人興致盎然地翻開幾頁,指著殘骸照片道著:“…關鍵是這輛車起了作用,後座三十公分左右是用箱子、袋子裝砂石作為掩體,這樣裝到車上,可就成了移動掩體了,據參戰同志的彙報,他就是靠這個掩體強行靠近的,製造緊張、引起混亂,等對方準備殺他時…呵呵,這個移動掩體,又成了陷阱,中間有兩桶五十公升的汽油,他是藉著混亂逃離時,打開了油桶,然後等著對方上鉤,等有人靠近,直接用燃瓶放火…是這樣吧?”

“對。”陳傲笑笑道。

“時機把握的相當好啊,這個時候對方肯定怕有一點動靜,他們把老董誘到沙漠地帶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讓老董失蹤…這個心理一被打破,他們就走向輸局了,連車上的微衝都沒有來得用…不簡單,用一把偷獵的老八一槓,槍托都被燒了一截,隔著一百米槍傷藍驍戰…你發現了沒有,他不是殺不了兩個人,而是顧及著老董,先示敵以弱,用個臭槍法讓對方放鬆警惕…一個去開車、一個守著老董,同時殺兩人,可比傷一個難多了,我想啊,他是有意這樣做,放跑一個,收拾另一個…而另一個,也掉進了他的圈套…那輛車檢測過了?”老人問。

“他們就是推銷汽車產品的,是往油箱裡灌了水,走了沒多遠就趴窩了。”陳傲笑道。

“不簡單啊,這辦法多實用,民間出高手啊…我參加越戰的時候啊,經常聽到這種亂拳打死老師傅情況,曾經有個團級任務,要敲掉越軍一個地堡,這個地堡設在山隘死角,一個炮兵營,用了一車炮彈,愣是敲不到這個死角…嗨,有天營裡做飯的大師傅,在陣地上被炮繩絆了一跤,炮膛里正好有一發炮彈…了,這角度不知道怎麼搞得,正中地堡,頭頂開花啊…把我們難為的,這功勞總不能記給炊事班吧,呵呵,只能給他們營裡記集體功勞了。”老人笑著道。

陳傲陪著笑,心裡竊喜,功勞自然還在炮兵營嘍。好在他還是有點良心,有點羞赧地補充了句:“這次行動,董主任招的五個隨從,兩個證明是被收買的間諜人員,其中一個是我們傷退的密幹…另外三位啊,沒想到還真幫了大忙了,要是沒有他們,抓到嫌疑人沒問題,可我們的同志就危險了。”

“背景有什麼問題嗎?”老人問道。

“問題不小。”陳傲道,遞著自己的手機,這三位的背景調查更細了。

一個兩次治安管理處罰,包小三。倒賣車票加打架鬥毆,讓老人的眉頭皺了皺。

另一位耿寶磊,在南粵警方的檔案裡有記載,參與過澳門聚賭拉客,當過洗碼仔,自已組織地下賭博,後因賭博債務問題被境外人員扣留,並非法關押了數月,後家屬償付了賭債才被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