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夢耶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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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薇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眼前有白光一閃一閃的，晃的人發暈，臉上有熱呼呼的體順著下巴到脖子上，覺像小蟲子在爬，呼有一點點兒困難，鼻子那裡酸酸的、還有點兒疼，遠處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好遠，聽不清在說什麼，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吵死了，這覺真是太難受了，佳薇決定閉上眼睛睡覺。

再次睜開眼睛，佳薇覺好像是躺在移動的上，在快速的飛，頭頂上的燈光一閃而過，什麼時候會自己飛的，哦，周圍還圍著一圈外星人，每個人都是白的衣服、白的面罩，我死了麼，還是穿越了，千萬不要，劇本還沒寫完呢，馬上就可以在電視上看見自己寫的電視劇了，不要這時候死啊，這肯定是做夢、做夢，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不知睡了多久，佳薇疲憊的張開眼睛，這次周圍的光線變成橘紅的，搖晃搖晃手腳，沒什麼問題，只是臉上好熱，悄悄的用手摸摸，纏的全是紗布，只有額頭和嘴漏在外面，稍稍抬頭，就覺脖子那裡像是從新安裝過似的，僵硬疼痛，佳薇只好試著往旁邊動動，一樣的疼，不過這次能夠看見小紅趴在沿上，兩隻胳膊枕在頭下，已經睡著了，看起來睡的很不舒服，佳薇很想把她叫起來，告訴她，“姿勢不對，起來重睡。”想想自己包的跟木乃伊似的，小紅說不好會發脾氣，還是別叫她了，唉，好難受，臉也疼、頭也疼、脖子也疼，算了，繼續睡吧。

再次醒來的時候，耳邊有嘈雜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她耳邊聊天，好煩人，仔細聽聽，小紅的聲音也在裡面。佳薇已經醒了，可是一想到睜開眼睛，就得面對小紅的沖天怒火，佳薇覺得還是閉著眼睛比較安全。聊天的人好像結束了話題，紛紛走開了。

“醒了吧，別裝睡了。”小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像是在對她說的，哦，沒錯，說的是中文，肯定是在說她。

佳薇放鬆自己的身體，調整呼，想象自己是在做夢。

“你再不醒來，我可就給你爸媽打電話了，你猜他們會不會馬上就買機票過來。”佳薇在心裡嘆了口氣，算你丫狠！

佳薇緩緩張開眼睛，“唉，睡的好沉，小紅你怎麼在這？”唔，嗓子好痛。

“別裝了，知道你早醒了。難受麼，要不要喝水？”

“嗯。”佳薇可憐兮兮的看著小紅，希望她看著自己這麼慘的份上，能不要發脾氣。

小紅輕輕的扶起佳薇，給她喝了一點兒水，然後放她躺下。

“李佳薇，你真厲害啊。”完了，沒想到這麼快就開始了。

“我剛剛出去那麼小會兒，你就把鼻樑骨折了，還了個腦震盪？你知不知道我接到電話的時候，什麼心情，我都要被你嚇死了，我跑到醫院一看，你滿臉是血，我都快瘋了，你知不知道？”

“小紅，我頭疼。”這個時候，只能靠裝可憐來矇混過去。

小紅一下子衝過來，“疼的厲害麼，我叫醫生來？”

“還行。”

“好啦，你休息吧，等一下再和你說。”

“說什麼？”佳薇如蒙大赦，但是還是有點兒好奇。

“說下你有多慘，鼻樑骨整個都折了，碎成好幾塊，手術了好幾個小時，才把碎骨取出來，現在重新給做了個鼻樑骨，用耳朵後的骨頭，自體移植。還有，輕度腦震盪，臉部擦傷。”看著佳薇眼睛裡冒出的恐懼，連忙安她，“放心，傷口不深，不會留下痕跡，而且大夫和我商量過，按照你的臉型，給你做了一個好看的鼻子，以後不要笑話別人是整形美女了，從現在開始，你也是整形醫院的產品了。”佳薇聽說自己臉沒問題，放下心來，畢竟，臉對女人來說，和生命一樣重要，只要沒毀容，問題就不大，“哦，我頭好暈，我睡了多久？”

“快兩天了，劇組的人給你送來，好多人陪了一夜，申導演一直待到你手術完才走，樸社長昨天也過來了，在這把事情都安排好，剛剛還打過電話，問你醒了沒有。我估計他是擔心劇本的事，但是沒有問。”

“小紅，你個他回個電話，說我醒了，劇本不會耽誤，請他放心，申導演那裡也知會一聲吧。”小紅仔細給佳薇理了理頭髮，“放心養著吧，這些事情我去做。”

“小紅，你把筆記本電腦給我拿來吧，現在麻藥過去了，疼的也睡不著，做點兒事情還能分散一下注意力。”

“好吧，但是你今天無論如何得在上躺著，我去問問醫生，明天，我明天給你拿來，好吧。”

“小紅，我愛你。”小紅出去打電話處理劇組的事情，佳薇只能在上僵直的躺著，除了睡覺沒有別的娛樂活動。好在前一段時間嚴重缺眠，加上麻醉劑的影響，佳薇一整天都是睡了醒、醒了睡，完全沒有時間概念。

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第幾次從睡夢裡醒來，佳薇覺到有點兒渴，抬起頭要找小紅，正在費力的抬起頭來，突然一雙手溫柔的托起她的肩膀，一個瘦高的男人，結實的臂膀，把她扶了起來，幫她墊好後背的枕頭。佳薇一時間緊張的都說不出話來。

“醒了？”眼前的男生是佳薇做夢也想不到會出現在這裡的，佳薇傻傻地點點頭，沒想到動到了頸椎。

“哦，疼。”

“沒事吧，要不要叫醫生？”

“沒事，還好。賢承君，你怎麼在這裡？”佳薇這次可以放心大膽的臉紅，反正臉上纏的跟木乃伊似的，沒人能看見，可是又想到現在自己樣子很醜，臉腫的豬頭似的，佳薇反倒不希望賢承出現在這裡。

“我聽圭鍾說你受傷了，練習完以後就過來看看，經紀人在外面看著，最近我要回歸，得小心點兒。要喝水麼？”

“嗯。”奇了怪了，平常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照顧起人來還蠻溫柔的麼，佳薇看著他從水壺裡倒水，又細心的找了只管放到杯子裡，佳薇暗暗告訴自己，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完美了，殺傷力這麼高，yy一下就好，千萬不要陷進去，一不小心，不好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我聽說，你是為了救一個女演員，才成這樣子的。”賢承坐在邊的凳子上，低低的帶著球帽，眼睛下的陰影很深，看起來也很憔悴。

“哪有，我和她站在一起，我比她反應快，把她推開了而已，一個人躺著總比兩個人躺著好。”佳薇的鼻子那裡不通氣，也沒有覺，說話鼻音重重的。

“傳言總是誇張。”賢承似乎不太會說什麼安人的話，也不太會閒聊，就坐在那裡，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指，佳薇捧著杯子，咬著管喝水，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話題，兩個人都在那裡安靜的、傻傻的坐著。過了一會兒，賢承抬頭看著佳薇的杯子裡的水沒有多少了，問:“再給你到點兒水?”

“夠了，不用了。”

“那我扶你躺下？”

“好。”賢承接過佳薇手裡杯子，放在一邊，輕輕抬著她的肩膀，把身後的枕頭撤掉，然後把佳薇放平。這是佳薇第一次離他這麼近，都可以看到皮膚上的孔，雖然聞不到他身上的味道，可是佳薇知道，那一定是比罌粟還容易讓人上癮，可能是因為麻醉劑的關係，佳薇卻比想象中鎮定，連心跳都沒有加速。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嗯，再見。”臨走，賢承還細心的把燈光調暗。佳薇躺在上，身子浮浮沉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個覺特別真實的夢。

早晨，佳薇是被疼醒的，看來麻醉藥的力量完全過去了，整個臉又漲又疼，小紅和醫生談完話，回來告訴佳薇，“醫生說了，麻醉劑不能再用了，對大腦會有損傷，一，大概有個兩三天就不那麼疼了，你的頸椎還要再照ct，看看是不是傷了，怎麼樣，疼的厲害麼？”

“還好，可以忍受。公司那邊和劇組那邊都說好了麼，我現在可能用不了電腦，你給我支筆來，我用手寫吧，翻譯的時候，你辛苦點兒，直接用我的手寫稿翻譯，我可不想這個時候被人頂下去。”佳薇想起在洗手間裡，那兩個女秘書的談話。

“什麼意思，你聽說了什麼嗎？”

“沒有，只是電視劇都已經開機了，如果劇本耽擱，對劇組那邊士氣會有很大影響，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影響進度。”

“那好吧，只要做完ct，醫生說沒問題，我就給你找筆和紙來。你現在好好躺著，如果疼的厲害，就叫我，或者叫護士，知道了？”小紅說話的口氣，好像幼兒園的老師。

“哦，知道了。”佳薇靠坐在枕頭上，一歪頭，看見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杯子，裡面有一點兒喝剩的水，還著一隻管。

佳薇看著那個杯子，發了好長時間的呆，最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