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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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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一片譁然,尤其是被拆臺的田仵作,臉極差。

“這位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田千志當仵作也有十來年,什麼樣的死人沒見過,這人分明就是死於外傷,那一腳傷及他的五臟六腑,瞧,這上還有個印呢!”田仵作拉開屍體的衣服,出印著一記青印痕的膛。

水未央早在眾人重述案發經過時,便偷偷摸摸的跑來驗過屍體,自然知道屍體口有塊面積不大的瘀青,然而這不代表陳掌櫃的死便是外力所致。

她是一名刑警,雖然年紀輕,卻破過不少謀殺案,甚至跟著法醫一塊驗過屍,而這些過程全成了她的經驗,讓她一眼便能分辨出屍體的死因並非外傷。

每回有重大刑案,她總是跑第一個,因為她喜歡那絲剝繭的破案過程、喜歡揣摩兇手的殺人動機、喜歡那一步步接近真相的刺,尤其只要想到她能替死者討回公道,讓他們死而無怨,便有股巨大的滿足

辦案時,她總習慣的彎起角,此時也不例外,卻不知她這一笑,頓時讓在場眾人看傻了眼,包含燕離在內。

他俊眸變得幽深,在她說出陳掌櫃並非死於外傷時,他的視線便再沒離開過她。

他清楚記得,當她說出這句話時,那絕美的臉龐在剎那間綻放出一抹他從未見過的自信與魅力,讓他口驀地產生一股悸動。

東離第一美人的稱號可不是喊假的,然而他卻不是被她那絕美的笑容所惑,而是被她身上散發出的光芒深深引,但同時,他也再一次懷疑,眼前的女子真是他所認識的水未央?

水未央不知他心裡所想,挑起了柳眉,輕聲說:“五臟六腑受損?敢問田仵作,你哪隻眼睛看見他五臟六腑受損了?”聞言,田仵作一副看無知小兒的模樣睨著她,“屍體身上除了口外,並無其他外傷,若不是傷及內臟,如何會斷了氣?”聽完,水未央無語,不知是為古代落後的驗屍手法,還是為田仵作那理直氣壯的宣言到無力。

她以為這類似唐朝的年代,也該有個狄仁傑或尉遲真金之類的辦案高手,沒想到辦案高手沒有就算了,這麼一個據說當了十幾年的仵作,竟然光用眼便下了定論,讓她不知是該氣還是笑。

半晌,就在田仵作得意的注視下,她回過身問向燕離,“燕雲之,你怎麼看?”她想,若是連燕離這大理寺卿都是這麼辦案的,這案子也甭破了。

燕離沒有回答她,而是挽起衣袖,直接驗屍。

他扳開死者的雙眸,沉聲說:“死者出現縮瞳,下眼瞼內微青。”他又檢查了死者的口、鼻,接著來到口,“口有瘀傷,目測約拳頭大小,斷其,至少已有三以上,骨未斷。”驗完最具爭議膛後,他接著抓起死者的手,將那尚未僵硬的手握成拳,放置口,然後抬起頭直瞅著田仵作,極緩慢的說:“大小一致。”第一眼看見死者口的傷痕,他就察覺到不對,死者離被踹口到斷氣不過才一個時辰,正常之下,瘀青是不會這麼快顯現的,但那瘀痕,有一小部分已呈現黃,那是消散的前兆,說明死者口本就有外傷,並非是高復那一腳所致。

他驗屍的手法,讓水未央心頭的不滿漸漸消去,從失望到訝異,最後是欣喜,她真沒想到燕離那看似和女人一樣瘦弱的模樣,竟真會驗屍,且手法還正確的,怪不得能當到大理寺卿這個位置,果真名不虛傳。

田仵作就沒她那般欣了,一張老臉有些掛不住,可對方也不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而是堂堂三品大官大理寺卿,他說的話他如何反駁?可為了自個兒的飯碗,他仍鼓起勇氣,不死心的說:“如果、如果不是被人踹死,那怎麼就突然斷了氣?”燕離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你的師傅是哪位?”這話可嚴重了,居然當眾質疑教授他的師傅,這不僅是質疑他的能力,更是說他有辱師門。

田仵作有些站不住腳,但他的手法沒錯,死者身上沒有其他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若非是心窩被人踹了一腳,怎會就斷了氣?

不行!他不能退縮,他若退了,往後在長安便再無他立足之地。

思及此,他深口氣,不敢望向燕離那過於犀利的眼神,逃避的轉問那突然殺出的小姑娘,哼聲說:“難不成真如這位姑娘所說是中毒?要知道,中毒之人除了臉泛青、七孔滲血這些症狀外,還能以銀針入體測毒,然方才驗屍時,小人已以銀針探究,銀針並無變黑。”他拿出那探過的銀針,攤在眾人面前,供眾人查看,又加了句,“若姑娘不信,大可再試。”水未央看也沒看那銀針一眼,而是給了他一記白眼,“田仵作,你難道不知毒分很多種?並不是只有吃了毒藥才會中毒,也並非是臉泛青、七孔滲血,甚至是血變黑才是中毒,有些毒,是咱們隨手可得、隨處可見之物,只不過,大多數之人並不知那些物品帶有劇毒。”此話一出,再次引起一片譁然。

“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是毒也會中毒?”

“中毒之人用銀針也不見得探得出,這可是真的?”現場也就燕離一人沒太大的訝異,就他所知,南詔那兒,就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都有可能置人於死地。

田仵作臉陰晴不定,強持鎮定的又說:“這話你是從哪兒胡聽來的?小人聞所未聞,姑娘可別信口開河。”水未央在親耳聽完田仵作的驗屍報告後,便對他不抱期望,挑眉說:“是不是信口開河,你等等就會知道。”田仵作要再言,卻被燕離一記眼神給堵住了話,只能不甘的閉上嘴。

見他不再多言,水未央這才挽起衣袖,想要再次觸碰屍體。

“我來。”燕離快一步攔住了她,黑眸幽深的看著她,“你說,我做。”聞言,水未央愣住。這意思是要替她打下手?

堂堂一個大理寺卿來做這等小廝的工作,他的紆尊降貴讓她小小靶動一下,然而眾人那不可思議的眼神,很快的將她才揚起的動給滅得一乾二淨。

為了不要有心理壓力,她忙說:“不用,我自個兒來就行,你一旁坐著去。”燕離卻不肯放手,十分堅持的道:“你想要怎麼做,只要告知我一聲,我會處理。”見他如此堅持,她也只能頂著眾人的目光,輕聲說:“我想放點血,看看顏,別移動屍體,從手腕處取。”死者死亡已有一個時辰,現下天氣悶熱,屍斑顯現的雖快,卻因時間尚短,呈現的形狀範圍並不大,仍是點狀,正常屍班的形成,一開始會是點狀,接著是霧狀、塊狀,最後形成片狀。

此時的點狀屍班顏尚不明顯,只能再等一會兒,等屍斑成塊狀,她便能確定死者是否如她所想,中了那毒。

至於放血,當然也有她的理由。

然而她話一出口,一旁的葉毅然卻哇哇大叫,“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容他人毀傷?更何況死者已逝,你怎能毀其體膚?”這話讓水未央直想給這老八股一記白眼,可無奈這人是貨直價實的古人,他的話在這裡不無道理,就在她想著要不要換個溫和點的方式驗屍,就見燕離拿來一把匕首,照著她的吩咐,從屍體手腕處劃下一刀。

頓時,有些濃稠的血緩緩出。

像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大膽,葉毅然頓時被嚇得退了一步,“你、你…”燕離將匕首遞還給龍戰天的侍衛,淡聲說:“葉公子有意見?”他一記眼神掃來,雖淡,卻帶著令人心生顫寒的氣勢,硬生生讓葉毅然出口的話給嚥了回去。

本來嘛!驗屍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再說不過是割割手腕,又不是斷手斷腳,他只是看不慣水未央一名女子如此大膽,不僅妄言,竟還讓燕離這堂堂三品大官去替她打下手,想挫一挫她的銳氣,卻沒想到會碰了一鼻子灰。

水未央自然不知道葉毅然所想,她有些傻了,似沒想到燕離會這般果斷,半點遲疑也無,這讓她忍不住低喃,“真帥呀!和尉遲真金真像…”這句低喃讓燕離俊眉倏擰,轉過頭,沉聲便問:“誰是尉遲真金?”這名字一聽就知是個男子。

“呃!”水未央愣住。她聲音極小,本不可能有人聽見,但燕離不但聽見,甚至還一字不差,這讓她有些窘然,敷衍的說:“是一個你不認識的人。”燕離瞇起了眼,雖知這不是追問的好時機,但他卻有些按捺不住,要再問,外頭卻傳來一陣呼天搶地。

“相公!相公—”來的是兩名女子,跑在前頭的是一名中年女子,臉上的妝全都哭花了,發也亂了,一邊跑著,又似‮腿雙‬發軟有些力不從心,踉踉蹌蹌的來到品香樓外。

她身後還有一名女子,相較於中年女子的狼狽,她卻是十分優雅,雖說也是哭得厲害,但妝未花、發未亂,走起路來,不僅穩穩當當,甚至還婀娜多姿,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品香樓,衙役沒有攔人,顯然早知這兩名女子的身分。

中年婦人一來便撲倒在地,攬著陳掌櫃的屍體大哭,“相公!相公你怎麼能就這樣扔下我,嗚嗚…”隨後而來的年輕女子也跟著跪在身旁,拉著陳掌櫃的衣襬,粉拳握得死死的,哭得噎噎,“老爺,你怎麼就這麼去了,你一走,叫袖紅如何是好…”江承解釋,中年女人名喚趙麗娘,是陳掌櫃的夫人,而一旁自稱袖紅的女子,則是他上個月新納的小妾,原是在翠香樓掛牌的歌,這兩人是陳掌櫃的家眷,現在人死了,他自然得派人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