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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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唐家司機開車送楊雨馨回家，大門一開，只見她的雙親面而來，同時喊道:“女兒，你回來啦！”爸媽居然在等她？雨馨從未見識過這場面，忽然間受寵若驚、不知如何反應。

董翠芬主動接過女兒的皮包，親熱地拉她坐到沙發上。

“怎麼樣？對方的態度如何？有沒有約你下次見面？”

“他的態度…還好，並沒有談到再見面的事。”雨馨儘量委婉回答，以免他們期待過高。

楊政達卻像掌握到關鍵訊息的偵探，喜孜孜地說:“我從窗口看到他們家的轎車，可見他對你印象多好，還派司機開車送你回來。”

“我有預，絕對是希望無窮！”在董翠芬腦中已聽到結婚進行曲。

相較於父母的一頭熱，雨馨卻是一臉無奈。

“爸、媽，我可以回絕對方嗎？”那男人讓她覺得自己像頭母豬，被買家銳利的眼光衡量，看她是否有本事生下一窩小豬，跟她想象中的愛情相差太遠了。

“回絕？”董翠芬滿面笑容全垮了，化作橫眉豎目、怒氣沖天。

“你是哪筋不對了，竟敢回絕這麼好的婚事？你以為這是玩扮家家酒，說不玩就拉倒？你給我搞清楚，現在全家能不能活下去，都看你一個人的表現了！”雨馨渾身一顫，從小她雖然不太受重視，但也不曾如此被斥責，莫非她的價值就在於彌補哥哥的失敗？以結婚這唯一的手段來挽回家族的生存？

“熄熄火，別嚇著雨馨了。”楊政達先安撫子，又轉向女兒遊說:“那個唐宏升是不是一副鐵公雞的模樣？我打聽過了，他外號鐵算盤，做生意從不吃虧，可是這樣也好，才不像你哥那麼莽撞。況且你嫁給他以後，他再怎麼小氣，也不會讓我們家喝西北風吧？”

“我想是不至於…”雨馨縮起肩膀，覺寒意上升，直達心底。

董翠芬一雙冷眼向女兒，厲聲道:“爸媽都老了，只想過幾年平安子，但你哥哥本靠不住，現在全靠你的努力了！要是公司倒閉的話，我們這棟房子也別想留下，難道你想看爸媽沿街乞討、拾荒維生？”面對爸媽軟硬兼施的要求，雨馨不得不點頭。

“我…我瞭解事情的嚴重了…”不孝是多麼大的一個罪名，她擔當不起。

董翠芬這才轉怒為笑。

“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傻，我馬上打電話給你乾媽，說你很滿意對方，希望繼續往。”

“鈴～～鈴～～”罷好電話鈴響了，董翠芬衝上前接起，聽了幾句後便開始連聲道謝。

“真的嗎？謝謝、謝謝！”放下電話，董翠芬隨即宣佈。

“太好了，你乾媽說唐先生對你的印象很好，希望有機會再見面！”

“第一關通過了，我們有救了！”楊政達抱住子歡呼，兩人興奮得像小孩。

雨馨是唯一悶悶不樂的人。她真不懂，那個明能幹的男人為何看上她？她自認言語無味、姿普通，莫非就是這點讓他中意？也許他認為平凡的女人比較聽話，不會紅杏出牆，安於相夫教子…

楊政達和董翠芬仍在雀躍叫喊，完全不知女兒的心思。

雨馨不想讓爸媽期待太高，以免後失落太深，特別提醒他們道:“就算我和他再見面，他也不一定會跟我結婚，更難說會不會幫我們家。”董翠芬心情正好，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反而摸摸女兒的頭髮。

“你啊～～說什麼喪氣話？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你可是繼承了爸媽的優點，要對自己有信心！”雨馨從沒聽過母親如此讚美她，這不是專為哥哥說的臺詞嗎？而今她竟有幸得到，真該動得痛哭涕。

“沒錯，我相信你辦得到。”楊政達也以殷切笑容看著女兒。

雙親的眼神讓雨馨難以拒絕，似乎全世界的存亡都靠她了，如果她膽敢搖頭說不，下一秒鐘地球就會爆炸。

因此，她只得勉強答應。

“我…我盡力試試看。”

“我們都站在你這邊，給你最大的支持！”楊政達用力拍在女兒肩上，彷佛她這一去是要爭取奧運金牌。

“謝謝爸媽…”雨馨硬自己微笑，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她怕自己就要哭了，並非喜極而泣，而是心酸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