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斂盡春山羞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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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風，總是能夠勾起人們心底的萌動，我坐在一旁託著腮看倚在樹下忙碌著繡花的雪，手中的線如行雲水一般穿飛舞，上面的兩隻小鳥已初現雛形。

雪拿眼睛瞟我一眼，笑道:“姐姐今怎麼這麼安靜？不是整說皇宮像鳥籠一樣的麼？不出去走走了麼？”我白她一眼:“反正都是鳥籠子，走到那裡也是在籠子裡面出不去，還不如在這裡清靜。”雪呵呵笑起來，停下手中的針線，看著我道:“姐姐是怕出了門見到九皇子吧，可是不出門卻又想著九皇子，對不對？”

“胡說什麼呀你，我想他做什麼？再胡說就不理你了。”我心虛的瞪她一眼，將頭扭到了一邊，怕讓雪見到我已通紅的臉。

“九皇子人就是不錯啊？”雪還在那裡說:“對姐姐也這麼好，更難得的是皇后娘娘都不曾管教你們什麼。姐姐又不是不知，這宮裡的主子是不能隨便跟宮女來往的。也是姐姐好福氣，皇后娘娘那麼喜歡你。”

“什麼好福氣？”我不領情的反駁:“我倒寧願自己沒有這種福氣，什麼九皇子，什麼皇后娘娘，對我再好又怎麼樣？我還是想要回去的。”雪笑著搖搖頭，不再打趣我，繼續低著頭繡起自己的花來。

“姑娘們都在忙著呢？”門口突然傳來一個尖細的男人聲音，帶著讓人不寒而慄的笑聲。

“德喜公公。”雪趕忙上前福一福身。

“楚妃可在？”尖細的聲音聽著讓人的汗直豎，明的小眼睛掃向一旁正忙著侍花草裝作沒有看到他的我。

“是德喜公公嗎？快裡面請。”楚妃人未面，話語卻先客氣的傳出來了。

“公公請。”雪恭敬的將他領了進去。

這個德喜公公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他來後宮定是傳皇上的話來了，所以每個不論什麼身份的嬪妃都把他當個福星一樣的供著。

“奴才給娘娘請安。”德喜公公的聲音裡帶著殷勤，全然不是當初狗眼看人底的樣子。

“德喜公公快不要多禮，雪看茶。”楚妃招呼著。

“不用了，娘娘，老奴來是要告訴娘娘一聲，再過幾便是中秋節了，皇上要去祭天，所以要娘娘準備好了，後出發。”他用自己慣用的腔調傳達著皇上的旨意。

“是嘛，那多謝公公了，一路上還要公公的照顧。”楚妃受寵若驚的樣子，要知道，跟隨皇上去祭天這可是天大的榮譽，除了皇后必須要去之外，其他的妃子可是要看受寵的程度的。

“哎喲，娘娘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告退。”德喜興高彩烈的告退。

“公公慢走。”雪一臉的不悅的跟在後面送德喜。

“怎麼了？”待雪折回身，我便笑著問她。

“還能怎麼樣？”雪氣呼呼的道:“老奴才就是老奴才，勢利眼。姐姐不知，剛剛他跟娘娘傳達話的時候，眼睛就盯著娘娘手上的鐲子不眨眼，害娘娘不得不賞給了他。”

“一個鐲子而已，賞了就賞了唄。”我有些好笑雪這麼大的反應:“難道還要等到他開口要的時候才給呀，你這個人就是這麼死心眼，像這種小人，是萬萬都得罪不起的。”

“可那鐲子是老夫人留給娘娘的呀。”雪還是不滿。

“那又怎麼樣，左右都不過是個鐲子，哪有娘娘的未來重要。”我一臉的不屑，這些個東西都是身外之物，送給我我都不稀罕的。

“說得不錯。”突兀的聲音嚇了我跟雪一跳，才發現我倆光顧著說話了，竟然沒有看到皇后娘娘站在門口。

“羽若、雪見過娘娘。”我倆趕緊的福身。

“免了吧。”皇后揮一揮手，定睛的看著我:“剛剛德喜來過了，定是要楚妃一起跟皇上去祭天吧？”

“是的娘娘。”我故意做到喜形於，希望再她眼裡我只是一個簡單的女子。

“你很不錯，可以把楚妃扶到現在這個位置。”皇后上前拉起我的手，深深的看著我說。

“都是娘娘的支持。”我故裝出誠惶誠恐的樣子回答她。

“可是你也要明白樹大招風這個道理。”她秀眉一挑，生出幾分威嚴。

“娘娘放心，這些羽若都明白。”我低著頭回答。

“好。”她點頭:“有你在楚妃身邊，本宮想楚妃的位置不會僅僅到此。”

“皇后。”楚妃聽到皇后的聲音慌忙的從屋裡走出來，上前福一福身，美麗的嬌臉上帶著一抹醉人的紅暈。

“不用多禮了。”皇后愛憐的扶起她，問:“皇上傳話來了？”

“是。”楚妃羞澀的一笑，點點頭。

皇后笑笑，看到我的眼裡卻帶了些酸楚:“終歸是年輕呢，看你，笑得多甜，多好的一個女子，本宮這個做姐姐的也替你高興的很。”

“楚楚知道姐姐時刻惦記著，楚楚會記著的。”楚妃笑著回答，沉浸在幸福中的她，應該是不明白皇后此時心中的苦楚吧。

“娘娘，不要在外面站著了，還是裡面說話吧。”雪在一旁招呼。

“是啊，是啊。”楚妃這才回過神來，笑道:“怎麼竟讓姐姐在外面站著呢？外面風涼的緊。羽若，快倒杯熱茶來。”落座，上茶。屋裡卻安靜了起來，雖然皇后與楚妃是親姐妹，如今又因為相同的目的而聯手，可畢竟是隔閡了那麼久，兩人之間總是有所忌憚的。

楚妃怯怯的看一眼不啃一聲的姐姐，小聲道:“姐姐，請喝茶。”皇后笑笑:“妹妹不要這麼拘謹了，我們姐妹這麼久，竟也是生疏了。有些個話，你怕是也不習慣不跟本宮這個做姐姐的講了吧？”楚妃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股，道:“姐姐說的哪裡話？只是妹妹言語笨拙，不知道該講什麼好？又怕說的不對惹了姐姐生氣。”

“怎麼會？”皇后抓住楚妃的手:“不論對錯，你都是本宮的妹妹，是姐姐之前做了太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能原諒姐姐，已是讓姐姐很高興，姐姐，定然是不會再讓妹妹受苦了。”楚妃抬頭看著皇后，這個單純的女子，是不會從別人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的，她怎麼會知道，她身邊的人其實一直將她當作棋子來利用。可是不知道不是更好，像楚妃這樣的簡單也許可以更好的生活，不是嗎？

皇后與楚妃還在興致的談天說地，楚妃也明顯大方了起來，不在躲躲閃閃。到底是自己的親姐姐，曾經的誤會總是很容易就可以化解。只是我心裡明白，皇后如今對楚妃好，不過就是因為她有利用價值，一朝失勢，只怕會比之前更慘。

不過，這也應該不是我來關心的，等到我的目的達成，恢復了自由身，我便可以回去了，回到屬於我的世界中去。那裡不會有爾虞我詐，不會有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