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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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她先放棄的，但她不甘心，尤其和其他男人一比，他大方不知多少倍，雖然有個討人厭的死老太婆擋在兩人之間，不過也不是不能解決，她是都想好才決定吃回頭草的，所以要她放手，低頭認輸，想都別想！

可想而知，場面不會太好看，最後鬧得不歡而散，連帶影響戀愛中的情侶。

“囡囡，你要帶去哪裡散步，都走過頭了，公園遠遠落在後頭。”唉，體力不行嘍！走兩步路就痠背痛，全身骨頭快散了。

“啊！餅頭了，，渴不渴？我幫你倒杯水。”恍惚中的嶽冬希驀地回神，懊惱不已的輕咬下。

“免了，我不渴。瞧你一臉失魂落魄的，像是剛被人拋棄，你這幾天上哪做壞事了？”嶽滿臉慈祥，輕拍孫女的手。

“哪、哪有失魂落魄，我不是說了到外地探訪一樁個案，你的孫女才沒有做壞事的本領。”她噘著嘴，裝出深受誣衊的表情。

“是失智，不過還沒完全老糊塗了，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有什麼心事還能瞞得了我嗎？”孫女的笑容變淡了，用不完的力好像一下子被空，變得不快樂。

助人最樂，她父親的口頭禪，而她也引為座右銘，要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重建他們的幸福人生。

“，你知道我是誰嗎？”常把她和姊姊搞混了，握著她的手說起小時候的事。

“我的孫女我怎麼會不認得，你是小冬希，愛哭又愛撒嬌，老偷家裡的冬瓜糖吃。”一眨眼，抱在手中搖的小娃娃已經長成可以嫁人的大女孩了。

她微訝地牽著在一旁的石椅坐下。

“你記得我？”老人家的神智時好時壞，有時清楚記住發生的每件事，侃侃而談，有時記憶會混亂，張冠李戴，對著孫子喊去世丈夫的名字。

不過她能記得的東西越來越少了，記憶在慢慢失中，常常一個人坐在院子裡發呆，茶涼了也忘了喝，直到媳婦叫喚她才回神。

嶽笑得很恬靜。

“老嘍，很多事都記不住了，囡囡記好，要提醒，最愛看你甜甜的笑，無憂無慮地大喊，『我為人人，人人為我。』”那時的天真模樣真逗人。

“，我長大了，大人的世界好複雜，想要無憂無慮簡直是不可能。”人會思考，想得多，煩惱也跟著來。

“是情的事吧！我的囡囡也到了談戀愛的年紀。”她相信囡囡的眼光，倒是不太擔心。

嶽冬希苦笑地蹭著。

“我很苦惱耶…明明很愛他，可是偏偏和自己過不去，老想著他以前的女友比我優秀，我一下子就被比下去。”明豔動人的空姐和像個小男生的社工，高下立判，她的自信心頓時少了一半。

說到底，她的沒自信來自她不知道他喜歡她什麼。

“誰說我的孫女不優秀了，咱們這些街坊鄰居，誰見了你不誇獎兩句，說你有乃父之風，是我岳家的好子孫。”囡囡重情重義，不做對不起良心的事，這也就夠了，男孩子都沒她大氣。

“，你這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爸為了救人而犧牲生命，他的奮不顧身是我所及不上的。”她還需努力，拯救更多在暗夜哭泣的無助人們。

嶽笑著撫撫孫女的短髮。

“你很好，非常好，沒人敢看不起你，可是囡囡呀！靶情要自個兒勇敢面對，誰也幫不了你，你不走出一步，怎知前方是懸崖還是花團錦簇的綠地，是苦是甜，嘗過了才知。”

“…”她眼眶發熱，受益良多。

“別忘了，受傷了還有家人陪著你，你不是一個人，囡囡是大無畏的野丫頭，還怕摔疼嗎？傷口拍一拍，大步往前走。”她直視前方的光，很亮，像霧中的燈塔。

“我知道了，。”她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笑眸和藹的嶽看，向她身後某一點。

“囡囡，那小夥子是來找你的吧。”

“小夥子？”她抬起頭往後一瞧，遮住大半陽光的高大身影逐漸走近。

莫名地，她心跳很快，腦海裡浮起以前在學校裡唸的一句詩。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緩緩行至的男人，明明是自己所悉的男友，她卻有種陌生的心動，似乎先前的矜持和不安全是自尋煩惱，他就在那裡，等著她揚臂擁抱。

心境一轉變，想法不同了，嶽冬希的自信又回到臉上，可以大聲地對別人說，這是她的男人。

“快去呀！還楞著幹什麼，小倆口鬧鬧瞥扭別當真，你要順著心走。”活了大半輩子，還有什麼看不透。

“，你一個人…”她不放心。

嶽冬希遲疑著，放不下一人，雖然她很想朝前方的男人狂奔而去。

“去去去，有阿鸞陪我，我不要你了。”嶽笑推孫女一下，鼓勵她追尋真愛。

“阿鸞？”誰呀？

起初她還不解其意，想不通阿鸞是何方神聖，不會也有虛擬朋友吧？繼失智後又多了妄想症。

但是一見母親淺淺盈笑地從男友身側走出，她才明白又糊塗了，她的清醒是曇花一現，阿鷺是她嬸婆，十多年前就過世了。

“女兒呀，這年輕人不錯，要好好把握。”她看了順眼的。

“媽…”怎麼連她也在取笑她。

“對了，下回要外宿別再編理由了，你同事有公事上的問題找過你，當場就揭穿，呵呵，以後打通電話回來告知就好。”孩子大了，干涉太多隻會產生反效果，她是個開通的母親，知道生得了兒身生不了兒心的道理。

不然依大女兒的情形，早被她逐出家門了。

嶽冬希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倒是雙頰飛紅一大片。

謊言被抓包還真是尷尬，尤其是因為男人，那就更困窘了，真想挖個把自己埋了。

好在嶽媽媽也是過來人，明白小女兒心事，她沒多說什麼，揚一笑，動作溫柔地牽起婆婆的手，婆媳倆會心一笑，慢慢往幽靜的小鮑園走去。

一會，相互攙扶的身影已走遠，微微的涼風吹送著花香，清清雅雅地圍繞著相對無語的男女，直到一方打破僵局。

“還在生氣？”

“我才沒有生氣。”她不是氣，只是突然到惘，不曉得自己在慌什麼。

“我一回去就看到你不在家，一些私人用品全收拾得一乾二淨，我以為…”他要失去她了，心頭痛得陣陣緊縮。

“你忘了我只請七天假嗎？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不回家，難道要賴在你那裡一輩子不成。”有點距離才有美，老是膩在一塊容易產生摩擦。

“好呀！讓你賴，你耍賴多久都成，不要再一聲不響的離開，我會被你嚇到心臟無力。”還好是虛驚一場，不然，他大概要下跪求饒了。

看他像丟了老婆似的，一臉慌張，嶽冬希忍不住笑出聲。

“我不會走丟的，神經不要繃得太緊，放鬆點，我對男朋友的要求絕對比你挑女朋友的標準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