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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並騎同行情脈脈單刀斬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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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泰是一高手,武學的造詣與他的女兒自是不可相提並論。上官紈一定要用劍才能使出“潑風劍法”而上官泰則是一理通、百理融,無須用劍,也可以將“潑風劍法”溶化在他的掌法、指法之中。同樣的可以剋制楊鉦的獨門點杖法。

上官泰喝道:“楊鉦,你還要頑抗麼?”喝聲中招數略緩。原來上官泰雖然是痛恨楊釺,但此時見他如此狼狽,不有點不忍之心,暗自思量:“念在襟兄弟的份上,若是他肯痛悔前非,改歸正,我也未嘗不可饒他一命。”哪知上官泰一念仁慈,幾乎招了殺身之禍。楊鉦本就想不到上官泰會肯饒他,趁他招數略緩之際,突然又是一招殺手,竹杖閃電般的便點向上官泰的前大

上官泰猝不及防,連忙腹,腳步未移,身軀挪後半寸,可是仍然給楊鉦的杖尖點著。上官紈大驚叫道:“爹爹,你怎可讓他!”幸虧楊鉦此時已是強弩之未,氣力不濟,杖尖雖然點著上官泰的膛,卻沒點正道。而且由於上官泰腹。又消去了他的幾分勁道,因此就更沒有受到損傷了。

上官泰怒火發,一掌劈去。楊鉦也想不到他立即便能反攻,給他打個正著。

這一掌卻是上官泰本門的“大手印”功夫,“大手印”專傷奇經八脈,楊鉦給他打個正著,“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上官泰喝道:“楊怔,你當真是至死不悟麼?”上官泰這麼喝罵楊鉦,其實還是不想致他於死的。他見楊鉦受了重傷,已無反攻的能力,是以有意放他一點生路,只求他肯悔悟,認罪求饒,上官泰未嘗不可以為他醫好“大手印”之傷。

可是楊鉦雖然不能反攻,卻能逃跑,他著了上官泰的一掌,無暇思量,更無心去聽上官泰說些什麼,就像凍窗上的沒頭烏蠅一樣,本能的要想錢開一條縫隙,逃出命。上官泰住手說話,楊鉦轉身便逃。

他們是在山坡上手的,楊鉦只知逃命,卻不知自己受了重傷,已是不能施展輕功的了,他勉強一口氣,跳了起來,不料腳尖落地,恰好踏著一石筍,腳步一個蹌踉,登時就從山坡上滾了下去,上官泰跑過去一看,只見楊鉦已是腦袋開花,一命嗚呼。

上官泰唄了口氣,說道,“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念在襟兄之情,手捧泥土,粑楊鉦的屍體掩埋,給他築了一個簡陋的土墳。

上官泰已經掩埋了楊鉦的屍體,說道:“咱們看老叫化去。

但願他這一架還未打完。”眾人來到後山,只聽得高呼酣鬥之聲,震耳如雷。仲長統與歐陽伯和已經鬥了三百來招,雙方未絲毫疲態,當真是旗鼓相當,功力悉敵,好一場惡戰!

只見仲長統濃鬚翹起,怒目圓睜,手腳起處,全帶勁風。方圓數丈之內,沙飛石走,數丈之外,也是樹木搖動,樹葉紛落,好幾棵大樹,都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枯枝。上官泰喝彩道:“仲幫主使得好一個混元一氣功!”但歐陽伯和亦非弱者,看來他的掌力似乎不及仲長統的剛猛,但卻另有一功。只聽得他在發掌之前,必定大喝一聲,掌風就似從熔爐裡吹出來似的,炙人如燙。上官紈、竺清華、李光夏、林道軒等幾個功力較弱的小輩不住要退到他掌風所及的範圍之外。

上官泰不由得暗暗擔心,悄悄問江海天道:“江大俠,你看如何?”江海天微笑道:“仲幫主是不會敗的,但要取勝只怕也是不易罷了。”上官泰這才放下了心,但看到緊張之處,仍是不手心捏著一把冷汗。他是個嗜武如狂的人,看到雙方各使武林絕學,不久就完全著了,心無旁騖,只顧凝神觀戰了。

李光夏和林道軒卻是不由得不心中著急,偷偷和江海天說道:“師父,他們這樣打法,不知要打到幾時?咱們可還要去捉拿葉凌風這賊呢。”江海天笑道:“我不急,你們急什麼?總不會打到明天的。

有上官前輩和仲幫主與我分頭搜捕,難道還怕他飛得上天?”李、林二人聽師父說得這樣肯定,心裡也都安定下來。不過,他們總是希望越快捉到葉凌風越好。

葉凌風一點也不知道他的師父已經來到,此時他還做著美夢。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葉凌風在拋下楊鉦父子。獨自逃跑之後,心裡又是歡喜,又是擔憂。歡喜的是不至於受楊鉦的連累,而且可以擺脫楊鉦追問他的內功心法。但如今只剩下他一個人在這大森林裡逃亡,卻是不由得不心虛膽怯,每見風吹草動,都疑心是有敵人跟蹤,好幾次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森林裡過了一天,幸好連人影也沒見著一個,第二傍晚時分,他估計自己所走過的路程,心裡想道:“只要我走的方向不錯,明天就可以走出這座林子了。”他卻不知,他恰恰是走錯了方向,兜了一個圈子,正走到與他師父這一幫人相隔不過十里左右之處;葉凌風心裡又想:“走出了這座林子,我該怎樣做?”於是他替自己編織了一個美夢。

就像溺水的人抓著一蘆葦就以為可以救命似的,葉凌風也有他的救命“蘆葦”這就是冷天祿的人頭。他拍一拍所背的革囊,冷天祿的人頭還在這革囊之中。

葉凌風燃起了希望,心裡想道:“冷天祿是小金川十二家的總寨主,我取了他的首級,這功勞也應該不算小了。朝廷正在用人之際,想來至少也可準我將功贖罪吧?我先求得一個軍職,嘿,嘿,以我的才幹,何愁不做到獨當一面的將軍?我在千軍萬馬保護之下,也不怕有人來向我尋仇了。嘿,嘿,豈只不怕。

我還要和他們算帳呢。待到我手握兵符,我定將和我作對的人一個個除掉。哼,第一個要除掉的對頭,就是葉慕華這小子。”葉凌風想到得意之處,不知不黨的橫掌如刀,一掌劈下,口中發出“咔嚓”一聲,劈斷了一樹枝,當作是葉慕華的首級,就好像葉慕華當真是給他殺了似的,不知不覺的也就哈哈大笑起來。

葉凌風做夢也料想不到,葉慕華也在這座森林之中,而且聽到了他的笑聲。

原來葉慕華在用奇兵突擊,大破清軍之後,立即和耿秀鳳與字文雄、江曉芙三人,帶領了一支人馬,西行追蹤。目的物就是時凌風和他的父親,他接到報告:葉屠戶只剩下幾百殘軍,已向西逃入森林,而葉凌風的去向,據蕭志遠的手下回來報告,也可以斷定是已經逃入森林。但蕭志遠因為離開隊伍,單騎追蹤,卻還未獲得他的消息。

葉慕華和耿秀鳳,選了兩騎快馬,吩咐宇文雌,代他帶領那支人馬。要知人馬眾多,反而打草驚蛇,容易給葉凌風發覺,先行逃匿。至於那支人馬,則是用來對付葉屠戶的殘軍的。宇文雄在義軍之中經過了將近一年的鍛鍊,葉慕華髮覺他頗有用兵之才,葉屠戶只剩下幾百殘軍。料想宇文雄定可以將他殲滅。是以放心讓他代為統領這支人馬。

葉慕華與耿秀鳳相識幾年,幾度悲歡,幾番離合,每一次都是匆匆分手,未得細談衷曲。

這一次,他們並轡同行,才得有較長的時間相聚,互談心事。

葉慕華把自己平生的經歷,毫不隱瞞的都告訴了耿秀鳳。對葉凌風如何謀害他的事情,尤其說得詳細。這些事情,有些是耿秀鳳已經知道的,有些是她還未知道的。耿秀鳳聽了,嘆了口氣,說道:“我的爹爹也是這賊子與他的父親合謀陷害的。如此說來,他們父子正是你我共同的仇人。”葉慕華道:“如今咱們是報仇在即,你還何用嘆氣?”耿秀鳳道:“你有所不知,我、我是頗有觸。”葉慕華道:“觸什麼?”耿秀鳳道:“葉凌風的爹爹是朝廷的大宮,他們父子同惡相濟,以致成為了義軍的死對頭。知道葉凌風的事情的英雄豪傑,也沒有誰不想殺他的。”葉慕華笑道:“這不很好麼?難道你還為他嘆氣?”耿秀鳳道:“誰為了這賊嘆氣了?哦是為自己嘆氣!我、我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耿秀鳳歇了一歇,接著說道:“我爹爹的官沒有葉屠戶做得大,但也曾經做過伊寧的總兵,也曾經打過漢族和哈薩克族的義軍。呀,葉大哥,你對我好,我是知道的。就只怕你的朋友,未必都能像你一樣,把我當作自己人。”葉慕華聽了,哈哈笑道:“我以為你擔心什麼,原來擔心這個。”耿秀鳳道:“不值得擔心麼?”葉慕華正說道:“你的爹爹和葉凌風的爹爹都是朝廷的大官,手上或多或少沾過義軍的鮮血。葉屠戶心狠手辣,罪惡滔天;比你的爹爹大得多。但你的爹爹也是犯有罪惡的,這個不用為你的爹爹忌諱。可是,你和葉凌風卻是完全兩樣,葉凌風與他的爹爹同惡相濟,你如今卻是義軍的女首領,和你的爹爹走的是兩條路。一個人的出身是不能自己作主的,但長大之後。立身處世,卻是完全可以由自己作主了,你和葉凌風既然是完全兩樣,別人又怎會用同一的眼光來看你呢?即使暫時有點誤會,終究也會明白的。好像冷鐵樵大哥,後來不是深自引咎,向你道歉了麼?你放心,我擔保我的朋友都會把你當作自己人的。”葉慕華把這番道理說得極為透徹;耿秀鳳這才舒展雙眉,低頭一笑,說道:“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滿你說,我以前很為這幾句俗語擔憂,這幾句俗語說的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我怕別人相信這幾句俗語,對我有異樣的眼光。”葉慕華笑道;“這幾句俗語是錯的,明白事理的人絕不會受它影響的。你瞧瞧我的眼睛,我對你有異樣的眼光麼?”那是燃燒著熱情的眼光,是令得少女痴的眼光。耿秀鳳紅暈雙頰,嫣然一笑,說道:“哪有這樣看人的,還說不是異樣的眼光?”不知不覺之間,兩人雙手緊緊相握,不須多說半句,一切的濃情意,都已在彼此的眼光中出來。這剎那間,周圍的一切對他們來說都不存在,整個世界就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但這世界究竟並不是只剩下他們二人,即使是愛情的力量也不能把他們和這世界隔絕的。也不知過了多久,耿秀鳳驀然驚覺,甩開了葉慕華的手,說:“華哥,你聽,西邊是不是有廝殺之聲。”原來仲長統和歐陽伯和正是在西面的西坡上戰,他們高呼酣鬥之聲,傳出了數里之外,傳到了耿秀鳳的耳朵中了。

葉慕華道:“不錯,好像是有人在那邊惡鬥。有沙飛石走之聲,看來似是一高手。”耿秀鳳道:“咱們過去看看,說不定是咱們的人碰上了葉凌風了。”葉慕華忽道:“且慢,東邊似乎也有人聲。”耿秀鳳道:“是麼?我聽不見。”原來葉慕華所聽到的,正是葉凌風在自己編織了美夢之後,幻想著已把葉慕華殺掉,所發出的得意的笑聲。葉凌風在和他們距離五六里之遙的東邊,他的笑聲當然不如西邊那兩大高手高呼酣鬥之聲的宏亮,故此耿秀鳳沒有聽見。但他所想殺的葉慕華,因為功力較深,卻聽見了。

這笑聲遠遠傳來,葉慕華凝神細聽,方始隱約可聞。但他雖然聽不出是葉凌風的笑聲,卻聽得出這笑聲中有說不出的一種惡味道。

葉幕華心中一凜,說道:“秀妹,自們分頭去看,你往西邊/要知西邊乃是雙方廝殺,假如其中有一方是葉凌風的話,另一方就必定是自己人,耿秀鳳趕去相助,可以容易取勝。

且說歐陽伯和和仲長統鬥了將近千招,歐陽伯和漸漸氣力不加,心中焦急,突使險招,意圖敗中求勝。

戰中歐陽伯和一聲大喝,身形平地拔起數,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呼的一掌猛擊下架。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做“鵬搏九霄”乃是“雷神掌”中拼著與敵人兩敗俱傷的殺手,非到最緊要的關頭,是決不輕易使用的,這是歐陽伯和最後的一擊,當真是把畢生的功力都付於這一擊之中。

眼看歐陽伯和這一掌堪堪就要擊著仲長統的天靈蓋,仲長統這才驀地大喝一聲:“來得好!”雙掌一立,平推出去。仲長統乃是採取以逸待勞的戰術,避其朝銳,擊其暮歸”待他掌鋒阻離自己的腦門不到數寸、這才猛力還擊。掌力一發,有如排山倒海。

雙方掌力撞擊,發出悶雷也似的聲響。在李、林等幾個小輩失聲驚呼之中,只見歐陽伯和就似斷了線的風箏似的,膚落塵埃。

仲長統哈哈大笑,大踏步就趕過去。忽聽得有個女子的聲音顫聲尖叫道:“仲幫主、手下留情!”原來是耿秀鳳恰好在此時趕到。

仲長統道:“你這女娃兒要為你師公求情?”耿秀鳳道:“正不兩立,我怎敢阻撓幫主?但他今後己是不能作惡的了,他於我有傳藝之恩,我這才膽敢請仲幫主饒他一命。仲幫主給我這個人情,就算是我還了師門的債吧。”原來武林規矩最尊師道,耿秀鳳雖然懂得“正不兩立”的道理,但畢竟還是受了這千百年來武林所傳的舊唸的影響,不住要為師公求情。

不過,在耿秀鳳的說話之中,也表明了這只是“給師門還債”意思即是倘若由她而保得師公一命,從今之後,她與師門恩斷義絕,心中也可以安然了。

仲長統哈哈一笑,說道:“歐陽伯和,你慚不慚愧?我真想不到像你這樣的好惡之人。居然有一個這樣的好徒弟。你們夫倆設謀算計她,她卻還在為你求僥!”接著迴轉頭來,對耿秀鳳說道:“耿姑娘,你大約還不知道你的師公是為什麼來的吧?他是要來迫你嫁給歸古愚那個寶貝兒於的。”耿秀鳳吃了一驚,做聲不得。仲長統道:“不過,看在你的份上,反正他的武功已廢了,我就饒他一命吧。”歐陽伯和麵鐵青,掙扎著站了起來,“哼”了一聲,說道“耿姑娘,多謝你啦。歐陽伯和得以苟延殘,今生是不能報答姑娘你的了。但總有人會替我報答你的。”仲長統喝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想怎樣?”歐陽伯和慘笑道:“我還能怎樣?”忽地“咔嚓”一聲,把右臂折斷,說道:“多蒙幫主不殺之恩,我走啦!”原來歐陽伯和是以畢生功力之所聚對仲長統作最後一擊的,但他已是強弩之未,被仲長統全力還擊,力強者勝,力弱者敗,他的雷神掌所蘊的熱毒,給仲長統的內力所封,全都迫回自身,真個是客人下成,反害了自己。若果他不把右臂折斷,毒氣上行,攻人心房,他就要一命嗚呼了。

歐陽伯和走了之後,仲長統說道:“來,來,來,耿姑娘,我給你引見,這位就是名聞當世。武功天下第一的江海天江大俠。這位耿姑娘是後輩的女中英傑,當真說得上是出於汙泥而不染——”耿秀風聽說是江海天,不又驚又喜,不待仲長統把話說完,連忙說道:“仲幫主,你不必誇讚我啦,我正要江大俠幫忙。”江海天微笑道:“幫什麼忙呢?”耿秀鳳道:“江大俠,你的侄兒在這兒。”江海天怔了一怔,道:“我的侄兒?你是說葉凌風在這兒麼?”耿秀鳳道:“不,不,我是說你真的那個侄兒,不是假冒的那個葉凌風。”正是:欺世盜名安可恃?雲開月現早和遲。

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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