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陌陸相逢殲狡賊荒林逃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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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楊鉦對付尉遲炯已是頗佔上風,為了救兒子命要緊,又只好拋開尉遲炯,再去攻擊祈聖因。
楊鉦是情急拼命,全副本領都拿出來,青竹杖點,再加上了一記劈空掌。祈聖因避開了他的竹杖點
,卻避不開他的劈空掌力,腳步踉蹌的退了幾步,一跤跌倒。
可是在楊鉦攻擊祈聖因的時候,尉遲炯亦已是如影隨形,跟蹤急擊,一刀劈下。楊鉦上身一俯,使了個“大彎””斜
柳”的身法避開,但雖然閃避得宜,手臂仍是免不了給刀鋒“掛”了一下,割開了一道三寸多長的傷口。幸虧有這一刀,楊鉦手臂受傷,劈空掌的掌力只發揮了一半。
楊怔顧不得受傷,一把將兒子拖住就逃。葉凌風更是“機靈”早已跑了出去。
尉遲炯也顧不得追敵,趕忙把子扶了起來,間道:“因妹,你怎麼樣?”給
子把了把脈,知道她確是並無內傷,這才放下了心。
祈聖因道:“大哥,咱們這一仗總算是僥倖勝了。好吧。那也由得他們去吧,大哥,你保住了威名,我雖然未得報仇,也是很高興的。”尉遲炯道:“這都是多虧了你,先打傷了楊梵這個小賊。因妹,你是幾時練成了口吐毒針的絕技的,怎麼連我也瞞了。”要知口吐毒針的絕技,只有上一代的武林第一高手金世遺能夠做到,查世遺遁跡海外之後,這幾十年間,尉遲炯可從未聽過有人會使。
祈聖因笑道:“我哪裡是練成了這項絕技。實不相瞞,所謂梅花針,其實不過是嵌在我牙縫裡的一小小的骨碎。我吃那塊馬
太過匆忙,沒將骨頭嚼爛。
尉遲炯大笑道:“原來如此,你是嚇唬楊鉦父子的。”祈聖因笑道:“我若不是騙說是餵了劇毒的梅花針,楊鉦這老賊焉能中計。”尉遲炯道:“我可不知原來你還會說謊的,不過這個謊也說得真好。好了,咱們還是趕往小金川去吧。時凌風這賦子逃得過咱們這關,另外也還有人收拾他的。”正是天網仰詼終不漏,何愁賊不成擒?
且說楊鉦拖著兒子,一口氣跑了七八里路,見尉遲炯夫婦井沒追來,這才鬆了口氣。葉凌風氣噓噓地趕上,說道:“楊先生傷得如何?我這裡有上好的金創蕩。”葉凌風此時唯有倚靠楊鉦了,是以對他大獻殷勤。
楊鉦“哼”了一聲,說道:“我沒什麼,用不著你的金創藥。
但得葉公子你平安無事,我父子受了點傷,那也尊不了什麼。”言下頗有責怪葉凌風作戰不力,累他兒子受傷之意。葉凌風大尷尬,做聲不得。
好在楊鉦的冷言冷語也沒有再說下去,此時他只憂慮著兒子所中的”毒什”祈聖因說過她的“毒針”在一時三刻之內,便可取人命,楊鉦哪敢不相信她的說話?他在一路上拖著兒子奔跑的時候,已把真氣輸入楊梵體內,助他御毒,但仍是恐怕拖不過一時三刻。
楊鉦停下腳步,立即把兒子肩上的衣裳撕開了,一看只見他皮光滑,並無黑氣,連血跡也無,只是穿了一個針孔似的裂痕。楊鉦道:“梵兒,你心頭可有煩悶之
?”楊梵道:“我渾身都似發脹似的,
口也好似就要裂開,十分難受。”楊鉦大吃一驚,心道:“毒
沒有發出來的毒最是厲害。且先把這毒針
出來再察看端詳。”楊鉦隨身帶有磁石,這是專為
梅花訃之類的暗器用的,江湖上的行家大都備有。楊鉦把磁石貼著兒子的傷口按了一按,拿起磁石,磁石上卻並沒附著梅花針。
楊鉦好生詫異,心道:“怎的磁石也失了作用,難道那賊婆娘的毒針不是鐵器?”於是取出一柄小刀,說道:“梵兒,你忍著點痛。”把他的傷口割開少許,把那“暗器”挖了出來,一看,卻哪裡是什麼“毒針”原來只是一枚針形的碎骨。把楊鉦得啼笑皆非。
楊鉦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兒子為什麼渾身發脹的緣故。原來他把真氣輸入楊梵體內,楊梵卻無需要運用真氣御毒,內外兩股真氣未能,故而有渾身發脹的跡象。
楊鉦替兒子敷上金創藥,還得替兒子“散功”白白消耗了他本身的許多真氣。楊鉦又懊惱,又氣怒,青竹杖一頓,說道:“好呀,這賊婆娘竟敢戲於我,我非得回去和她算帳不可!”葉凌風逃得脫
命己是心滿意足,他是給尉遲炯殺怕了的。
怎敢回去再招惹他們夫?連忙委婉說道:“尉遲炯明知不是你的對手,此時他們怎敢留在原處,一定是早已走開的了。楊先生,你自己也還沒敷上金創藥呢,歇一歇吧。咱們計議大事要緊,小小一點吃虧,
後有機會再找他們算帳也還不遲。”楊鉦緒他提醒,這才
到自己也是雙臂乏力了。那是因為他把真氣輸送給兒子,一時未能恢復之故。
楊怔其實也不過一時氣憤,說說而已。在他沒有必勝的把握之前,他也是下敢回去招惹尉遲炯夫脅。葉凌風的勸告正好給他找了一個藉口下臺,於是說道:“對,咱們是該計議大事要緊。葉公子,形勢可真是十分不妙哪!”葉凌風心頭一震,連忙說道:“楊先生,我正想請問,賢喬樣怎的會到此間?我爹爹怎麼樣了?小金川的戰事如何?楊先生是奉命去請救兵的還是——”要知楊怔父子在葉屠戶軍中,葉屠戶對楊鉦極為倚重,若非軍中有變,葉屠戶一定不肯讓他們父子離開。
楊鉦嘆了口氣,說道:“小金川的戰事不必提了,你爹爹,哎,你爹爹——”葉凌風的一顆心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顫聲問道:“怎麼樣?難道,難道我爹爹的二十萬大軍…”楊鉦聲音沙啞,他道:“你爹爹的二十萬大軍已經全軍覆沒!”葉凌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會才恢復了神智,說道:“這、這怎麼會?”楊鉦道:“就在你們出事那天,在你們報警的響箭發出之後,你爹爹發下了命令,揮軍進攻,不料兩方的前頭部隊剛剛接觸,葉慕華率領的一支叛軍突然殺至。他這支叛軍,突破了咱們外面的兩道防線,殺了到來,咱們方才知道。”葉凌風道:“葉慕華這支叛軍能有多少人?響們封鎖小金川的大軍有十餘萬之眾,即使他們裡應個合,兵力還是比咱們的人少,豈有全軍覆沒之理?”楊鉦道:“葉公子,說起來不但你覺得奇怪,連我也是莫名其妙。本來是相持的局面的,那晚五更時分,不知怎的,叛軍突然在山下的平地上出現,而且正在咱們大軍的心臟地區突然殺了出來。小金川方面的叛軍好像和他們預有聯絡,也在那個時候大舉向咱們進攻。唉,他們用兵的奇詭,真是鬼神難測,後來的事,那、那也就不用再提啦。”原來那晚耿秀鳳等人從瑪花所發現的那個山秘密上山,給葉慕華這支義軍帶路。從山
裡再殺出來,這支義軍儼如若神兵從天而降,葉屠戶的士兵雖然眾多,軍心已亂,焉能再戰。於是在裡外夾攻之下,或降或逃,傷亡倒是不多,卻已全軍覆沒!
葉凌風聽了楊鉦的敘述,恍如晴天起了霹靂,連他最後的一點希望也散了。半晌說道:“我爹爹呢?逃出來了沒有?”楊鉦嘆了口氣,說道:“當時的情形混亂得很,十數萬大軍在戰場上孽突狼奔,我們父子與令尊已給衝散,彼此不能相顧。
不過‘吉人天相’令尊有二營清軍保護,或者可以遇難成祥。”這些說話當然只是拿來安葉凌風的了。
葉凌風叫苦不迭,說道:“如此說來,咱們即使到得西昌,請得援兵,那也是無濟於事的了。楊先生,你打算如何?”楊鉦忽他說道:“葉公子,你如今是在擔心別人向你尋仇吧?”答非所問,葉凌風怔了一怔,勉強笑道:“楊先生武功蓋世,晚輩得以託庇,也沒有什麼擔心。”楊怔哈哈一笑,說道:“我的武功也不是妄自菲薄,在武林中大約可以算得一角
。但若說到‘蓋世’二字,那就差得遠了。令師才真的是武功天下第一,這個葉公於可以不必和我客氣。”葉凌風話出了口,也覺得言過其實,陷媚太甚,饒是他臉皮極厚,也不
紅了起來。楊鉦接著說道:“葉公子,我還有個好主意。咱們吃虧在武功還未夠好,今後咱們沒有旁的事情,正可趁此空暇,彼此切磋切磋。”葉凌風怔了一怔,說道:“我的武功與楊先生相去太遠,怎有資格與楊先生切磋武功?”楊鉦笑道:“這個葉公子倒也不甩謙虛,不錯,你的本領如今當然是比不上我,但誰不知道令師的武功是天下第一,他的內功心法乃是武學奇珍。嘿,嘿,你我切磋切磋,大家都有好處。我學的雖然不是正宗內功,但正宗的內功心法,經過我的揣摩,相信我也能懂得其中奧妙。咱們可以收‘教學相長’之益,你把令師的內功心法傳授與我,你也不會吃虧的。”楊鉦講到這裡,已是“圖窮匕現”葉凌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楊鉦之所以救他,並非因為他是“葉公子”的緣故,他的父親已是一敗塗地,楊鉦是無須討好他的了。楊鉦之所以救他,最大的目的。還是在於要騙取他師門的內功心法,而楊鉦最後說的那幾句話,也無異告訴葉凌風:“你可不能拿假話騙我,正宗內功心法的奧妙,是真是假,我是看得出來的。”葉凌風此時已是窮途未路,只能倚靠楊鉦,儘管他心裡極不高興,覺得這是楊鉦對他的要脅,但卻要裝出十分高興,而又帶著“受寵若驚”的樣子說道:“楊先生,你肯指點我。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了。‘切磋’二字我都配不起,‘教學相長’四字,這更是折煞我了!我師父傳授我的內功心法,我有許多還未能參透的地方,正是要向楊先生請教。”楊鉦哈哈大笑道:“好說,好說。那麼,我先多謝你了。”葉凌風正要再說幾句謙虛的說話,楊鉦忽地“咦”了一聲,說道:“好像是有人來了!”葉凌風大吃一驚,道:“咱燈快逃!”楊鉦此時已恢復了六七分功力,哈哈一笑,說道:“何須害怕,倘若是尉遲炯這對賊夫
來了,我正是求之不得。梵兒,你和我出去,葉公子,你害怕,你就躲起來吧。”其實楊怔並非是對尉遲炯夫婦毫無懼怯,他雖然恢復了六七分功力,自忖還是打不過尉遲炯夫
二人的。原來他已聽出了來者不過一人,而且從那個人跑過茅草叢中所發出的沙沙聲響聽來,這人的武功不過頂多是二
角
,憑他的本領絕對可以對付得了。但葉凌風的“聽聲”本領遠遠比不上楊鉦,他可聽不出來的只是一人,還真的以為是尉遲炯夫
來了。不由得嚇得渾身發抖,果然就鑽人亂草堆中,躲了起來。楊鉦暗暗好笑,也不說破,心裡想道:“你累得我的兒子受了一場虛驚,我也叫你虛驚一場,讓你這位大少爺嚐嚐害怕的滋味。”楊鉦跑了出去,喝道:“什麼人,給我站住!”那人和楊怔打了一個照面,“啊呀”一聲,連忙拜倒,說道:“主公,原來是你在這兒,可把奴才嚇煞了。”原來這個人是綽號“獨角鹿”的鹿克犀。他和羊
虎、馬勝龍二人合稱“祁連三獸”正是早已給楊鉦收服了的家奴。
“祁連三獸”先出山投炊朝廷,亦即是楊鉦授意的。楊鉦先放家奴去做鷹爪,替他鋪好了路,使得大內總管將他禮聘出山,一出山便得重用。不過,羊、馬二人已死,如今“祁連三獸”是隻剩下鹿克犀一人了。鹿克犀此時也是窮途末路,不知投奔何處,驟逢舊主,自是又喜又驚。
楊鉦眉頭一皺,說道:“你不是跟著賀蘭明在京師的嗎,怎麼也來了這兒?”鹿克犀道:“我是奉命前往葉總督的軍前效力的。並且還帶有總管大人的一封信要送給葉公子,唉,不料到了西昌,遭逢不幸。說來話長,請主公容我細稟。”楊鉦打斷了他的話,笑道:“那你就不必到小金川了,葉公子就在這兒。你和他見了面再仔細說吧。”楊鉦把葉凌風從亂草叢中叫出來,時凌風見是鹿克犀,滿面羞慚,說道;“鹿大叔,京中可是有什麼消息叫你捎來?”鹿克犀未知葉屠戶全軍覆滅之事,對葉凌風仍是當他是總督的少爺,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一禮,說道:“正是總管大人有一封信要我給公子。”葉凌風拆開那封信一看,原來是大內總管薩福鼎對他獎勵有加的一封信,信中祝賀他已做到了義軍首領,預祝他建立“不世奇功”並說他材堪大用,早已“簡在帝心”云云。這是“朝廷”籠絡奴才的手段,說來亦是尋常。不過由大內總管的名義發出,“以昭鄭重”用意是在使葉屠戶父子死心塌地地效忠朝廷而已。葉凌風看了這封言,不由得苦笑。
楊鉦道:“葉總督在小金川不幸打了敗仗,如今他逃往何方我們也不知道呢。你倒是可省得跑這一段路了。”鹿克犀這一驚非同小可,說道:“這可真是糟糕透頂了。我還以為葉大人可以借兵解西昌之危,唉,卻料不到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楊鉦皺眉頭道:“你在西昌遭逢了什麼不幸。從京中出來的只是你一個人嗎?”鹿克犀道:“我本來是和御林軍的副統領李大典以及大內侍衛白濤三人一同來的。到了西昌,不料西昌已被叛軍所佔。”葉凌風吃驚道:“是哪一支叛軍?”據葉凌風所知,西昌境內是並無義軍的。
鹿克犀道:“主公,說來真是料想不到,這支叛軍的首領竟然是——”楊鉦道:“是誰?你為什麼怕說出來?”鹿克犀訥訥說道:“是竺大先生。”此音一出,楊鉦也嚇得變了顏,說道:“竟是他麼?”原來鹿克犀所說的“竺大先生”即是楊鉦的大襟兄竺尚父。
鹿克犀道:“是啊,想不到他和江海天結為好友。聽說這次他就是應天理教之請,率領他的部屬,豎起叛旗,突然出兵攻佔了西昌的。”鹿克犀接著說道:“我和御林軍的副統領李大典與大內衛士白濤二人到了西昌,西昌已被竺大先生攻佔了。我們混在敗軍之中逃跑,不幸碰上了竺大先生的管家老劉和竺家的老僕安大叔。李大典被老劉的菸袋打破了腦袋,白濤也給安大叔殺了。我僥倖逃出了命,卻又在這森林中
了路,幸虧遇著主公。”楊鉦說道:“原來你是碰上他們,怪不得李大典和白濤喪命了。你能夠逃出
命,也算得是幸運了。”楊梵說道:“可是這麼一來,爹爹,自們可是不便到西昌去了。”楊鉦在當世的武林人物之中,第一個害怕的是江海天,第二個害怕的就是他的襟兄竺尚父。楊梵是他的兒子,當然知道父親所害怕的是什麼人。
楊鉦道:“咱們本來就不椎備到西昌去。索就在這森林中多走幾天,繞過西昌這條路吧。反正咱們也沒緊要事情,在這座森林裡倒是個避難的好所在,多耽擱個幾天,那也無妨。”原來楊鉦正是想趁著在這森林中“避難”的時間,迫葉凌風先傳他的內功心法,學會了再說。
葉凌風此時只能倚靠楊鉦,無可親何,只有把師父的內功心法給楊鉦詳細講解,他怕了楊鉦的恫嚇,還當真不敢絲毫假。
但江海天所傳的內功心法十分奧妙,饒是楊怔的武學造詣甚深,每天也只能學一兩段,還要用心揣摩,才能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