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獨闖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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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家是南宋大戶,王憲嫄的母族王家比褚家還更勝一籌,這兩家要是聯合起來,對劉駿股底下的皇位確實能夠造成不小的威脅。
無心柳柳成蔭,一次所謂的幽會在褚淵的不斷腦補下竟然成了這樣一幅大好局面,劉御一整天都心情不錯。
他趴在水桶裡享受著王狗狗的按摩,懶洋洋道:“劉駿那個傻蛋怎麼也沒有想到,我能夠輕輕鬆鬆把褚家拿到手。”劉駿當初死撐著不肯把他嫁給褚淵,就是在擔心這一點,所以才在楚江郡主的躥攆慫恿下順水推舟,劉御如今反將了對方一軍,確實覺神清氣。
王狗狗笑道:“還是殿下魅力無邊,方讓褚公子對您死心塌地。”劉御對自己的魅力值卻並不自豪,反而皺了一下眉:“我還在想到時候如何跟褚淵解釋山陰公主死亡的事情呢。”他本來早就設想好了,來何家一年後就假死離世,可是褚淵心心念念不忘的是山陰公主劉楚玉,而不是劉子榮,這樣事情就有點棘手了。
“殿下多心了,畢竟是同一個人,褚公子能愛上‘公主’,料想也不會對‘皇子’太過排斥的。”王狗狗輕聲道。
劉御除了偶爾疑心病發作疑神疑鬼地多想,平裡也算聰明絕頂,格外藐視王狗狗的智商,不過在涉及到情方面的問題,王狗狗很想反鄙視回去,都是同一個人,難道你就沒信心讓他再愛上第二次嗎?
這句話一說出來,劉御的問題卻仍然沒能夠得到解決,他仍然一臉死相:“可是我現在還沒有明白褚淵究竟為什麼對我興趣呢。”王狗狗被噎了一下,跟一個太監談論荷爾蒙的相互影響著實有些不厚道,他也很不能理解這件事情,只能喃喃道:“二狗看話本上,不都是說才子佳人一見鍾情嗎?”
“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是才子還是佳人?”劉御黑著臉問了一句,從浴桶中轉了一個身抬起腳來踹了他一下。
王狗狗低低驚叫了一聲,連忙扯過浴巾來給他遮擋:“殿下,您小心著涼了!”老媽子王二狗,劉御撇了撇嘴角,還沒有回話,就見王狗狗又是一聲驚呼:“何公子來了!”這一聲叫得比剛才那一聲還大,劉御沒被他話語中的內容嚇著,反倒被他的音量給嚇到了,皺眉道:“鬼叫什麼,又不是狼來了。”王狗狗比他還要受驚嚇,手指比劃著,說話都不利索了:“您、您趕快起來穿衣服…萬一…萬一…”劉御很想說一句何戢怎麼可能有膽子直接衝進來,但是沒想到他一句話還沒有說出口,何戢就真的衝了進來。
李萍也是沒有想到,剛剛一路笑眯眯走過來的何戢會突然發難,閃身躲過她直接就推門進去了。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拔腿去追,卻已經晚了,何戢已經看清楚了裡面的場景。
劉御一條腿還在王狗狗手裡,整個身子仰躺在浴桶中,這種場面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何戢的臉說不出是紅還是黑,“你…您…公主…殿下讓一個太監伺候你沐浴更衣?”接連改變的四個稱呼足以顯示何戢此時有多麼的內心盪,他真正想問的其實不是這個問題,但是這個問題在目前的狀況下是他能夠想到的不那麼讓人難以啟齒的。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他是在奮力忙碌的時候看到幾個官員對著自己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疑惑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自己被戴了綠帽子。
何戢其實並不相信這一點,只不過自己的同僚似乎都得了消息,而褚淵入府不過就是今天上午的事情,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傳得人盡皆知。
他料想得恐怕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不過還是將計就計衝了進來,就是為了給背後下黑手的人錯誤的訊息。
何戢這段時間也差不多摸清楚了劉御的作息規律,本來他來的這個時間,人家正該躺在上等著頭髮晾乾後跑去睡覺呢,所以才裝作怒氣衝衝地闖了進來。
沒想到劉御因為心情好,洗澡多耽擱了一些時間,兩個人就這麼正撞上了。
何戢本來被人指指點點了一天,心情就不太好,此時僵在那裡,不知道究竟該怎麼樣,神情十分複雜。
——通過這次預料中的硬闖,他發現了三點秘密——第一點,自己媳婦跟那個美太監貌似關係不太正常;第二點,自己媳婦是個徹徹底底的平;第三點,自己媳婦竟然長著喉結。
王狗狗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捏緊了手中的浴巾愣了好半天,連忙繼續幫劉御擦腿的動作,半是解釋半是辯白道:“我、我在給殿下擦身子…”他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劉御只出了上半身,不然給何戢帶來的震撼肯定更大。
跟在何戢後面的李萍一隻腳邁進了房門,看清楚裡面的境況,也是覺一顆心直直掉了下去。
謝天謝地,何戢現在還沒有動作,估摸著是因為這件事情的打擊著實太大了。李萍飛快掃了他一眼,手腕一抖,一柄袖劍從袖筒中落了下來,死死頂住了何戢的脖子:“別動!”看得出來李萍是真嚇得不輕,手都是發抖的,在何戢脖子上割出來了好幾個血痕。
注意點,真死了就麻煩了。劉御不滿意地看了她一眼,從王狗狗手中出自己的腿和浴巾,大大方方直接從浴桶中站了起來,示意道:“給我擦乾淨。”王狗狗不敢說別的,連忙把人收拾利索了。
劉御赤腳出來走到鏡子前慢把衣服都穿好,扭頭對著只顧盯著自己腳尖看的何戢開口道:“敢說出去,殺你全家。”雖然美人出浴確實十分誘惑,但是何戢真沒敢仔細看,他在眼神亂瞄確定了劉御下面那一坨確確實實存在後,覺到的不適□上湧的燥熱,而是冷,一陣寒過一陣的冷意。
——他不傻,很明白自己接下來的應對方法決定了何家老小的生死存亡。
劉御一句話說出來,何戢反倒迅速平靜了下來,勾起角道:“您的意思是,若是下官幫助殿下保守秘密,就能保證我何府上上下下一家平安?”他說起話來面上一派坦然淡定,小腿肚子卻在打顫發。
這樣一聽似乎對方在用這個秘密來威脅他,在話語中非常微妙地偷換了概念,劉御對此不是非常滿意:“你的語文能力相當糟糕,聽不懂漢語嗎?需不需要我用六國語言給你翻譯一遍?”對於一個正宗的南北朝人來說,這通話理解起來相當困難,何戢不住愣了好一會兒,才疑惑道:“什麼?”劉御迅速對他的智商打了一個實在不算高的分數,翻白眼道:“找個地方坐下,我們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遍。”何戢被他這個漂亮的白眼給震撼了,尤其配上對方口氣中若有若無的不耐煩,似乎打心底認為跟他講述這件事情是一件十分麻煩的事情。
兩個人面對面坐好了,劉御打了一個響指,示意王狗狗過來給他擦頭髮,古人崇尚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絲毫不能損傷,頭髮都是不剪的,溼著頭髮自然晾乾容易讓肩膀和頸椎著涼。
王狗狗拿著浴巾顛顛過來了,無視掉何戢古怪的目光,傾注了全部的注意力幫劉御擦頭髮——他此時必須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不然心神不寧的實在是太難受了。
何戢看這位名義上的公主似乎並不想主動開口的模樣,因此自己把中午時聽到的傳聞簡單說了一遍,他的措辭十分有技巧,讓自己的話語中不帶絲毫的責備之意。
等說完之後,何戢懇切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估量著似乎是殿下得罪了小人,而何府上似乎有其眼線,因此才貿然夜闖您的閨房。”他沒有詳細解釋,劉御卻已經明白了過來,點頭道:“你若是假裝因為這個同我翻臉,那枚眼線自然要同他的主子彙報,觀察府上下人的異動,就能把釘子找出來。”何戢聽他言談中倒沒有惱怒之意,在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笑道:“殿下聰慧,下官正有此意。”他千料萬料沒有料到,竟然不小心撞到對方洗澡,進而撞破了這樣大的一個秘密,如果有的選擇,打死何戢也不會為了讓戲演得更真就闖進來了。
他畢竟年輕,思慮事情有不周詳之處,沒有考慮到如何應對突發情況,再者,想到了這條妙計自然得意萬分,有意在劉御面前顯擺,是以才事先沒有任何商量,直接就進來了。
劉御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點頭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我是男人?”何戢被這一句話刺得差點淚滿面,平心而論,他是真的不想知道,這玩意不知道還有一線生機,知道了可就是要掉腦袋的,只可惜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由不得他來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