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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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客！媽的我按死你！

菁木瞪著趴著的男人，他換了短褲，間覆著浴巾。她目光炯炯，像看著砧板上的魚，準備著手料理。

他呢？他閉眼，噙著笑，不懷好意地準備著，隨時要對她的動作發出質疑或揶揄。

菁木雙手抹了油，手，扳指關節，凜容，抿嘴，提氣，咬牙，好、往泛著健康光澤的麥v形背重重壓下去…

“噢！”慘叫聲。

“喔？”她笑了。

“會痛嗎？”拇指順著緊繃的經絡大力推。

“噢…”又慘呼。

“哦？”菁木的笑意更深了。

“很痛是不是？”她口氣冷淡淡。

“你的經絡很緊，忍一下，用力才有效。”更大力按下去…哈哈哈哈哈，聽見了噢，聽見他大大的氣聲。哼哼哼，長期幫人按摩，手指長繭，她的力氣，不可小覷啊！

“很…”

“很痛？”莫非他想開口求饒了？

“很…舒服…”夏澤野真心讚歎。

餅去，從沒給人按摩過，長期寫劇本，身體痠痛僵硬時，都靠運動解決，心裡排斥讓不的人碰觸身體，還覺得躺著任人捏很可笑。

今天是來找碴，來質疑這個據說很神的芳療師。但，當強而有力的指腹沈入肌理深處，深層的鈍痛摻著痠麻，隨她手到處，被掘引出來，有一剎超痛的，痠痛過去，僵硬的背脊像被鬆綁，好舒暢哪！真丟臉，竟發出舒的“喔…”聲。不，不是痛苦，是獲得紓解的“喔…”她誤會了。

舒服？菁木頓住手勢。她按得很大力欸，應該痛才對。

“怎麼辦到的？”他睜眼，回望她，方才很機車的那張臉，這刻竟像個孩子般，無害地看著她。

“壓的時候很痠痛，但一放開，怎麼那麼舒服…”他嗓音喑啞，聰明的黑眼睛，這會兒濛了，像剛從夢裡醒來。

他問她話呢！

她呢？

她卻傻傻楞住了，一臉恍惚。她在幹麼？他因得到治療，惘的眼，害她心裡一陣慚愧。她怎麼可以因為生氣，懷著報復的心態服務顧客呢？這是個很疲憊的身體吧？應該是從沒被按摩過吧？那麼大力，還說舒服，可見積勞已久，痠痛埋在深處，長期沒得排解。

可是我能幫助他，我能讓這個疲憊的身體重生。我能教這個失眠者，重新享受到安眠的滿足。

這才是身為芳療師最大的滿足吧？

否則她跟外面那些無良的推銷員又有什麼兩樣呢？如果不能安撫這疲累的身體，那他剛剛那些質疑不就成真了？她不就成了他以為的，那種愛錢愛推銷的美容員嗎？

她垂眸，重將雙手放到他背上。

“把頭轉回去，閉上眼，好好休息。”他聽話地閉上眼，也真的得到休息。隨著她的雙手推撫，溫暖滑潤的手，像有魔力，太神奇了，他覺身體被一寸寸打開，每一處肌乖乖地放鬆，身體投降了，得到解放，被溫暖的香氣包圍，意識漸離中，隱隱約約覺得這香氣很親切…沒幾分鐘，他睡著了。

聽見緩慢均勻的鼾聲，菁木微笑了…

啊，睡著了，這個討厭的傢伙，還失眠咧？這不睡下了？不需一小時，才二十分鐘，他已呼呼大睡，放肆打呼。一小時後，課程結束。

“先生，我們好了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