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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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採訪?”
“無限制採訪。”周夫人一口拒絕“不可以,你自由進出,會影饗元立情緒,防礙他生活及功課。”
“我是他母親。”
“你不錯是生母,但是多年前你已出權利,因為你未能盡義務。”
“當年我沒有能力。”
“在他出生之前你應當設想到道一點。”杏友沒有退縮“我沒有設想到的是有人會欺騙我,接著遺棄我。”周夫人語。
一會兒她說:“杏友,你已名成利就,何苦還來爭奪元立,猶太人對你不薄,不如忘記過去,重新組織家庭。”
“我只不過要求見他。”
“我可予你每月見元立一次,由我指定時間地點。”杏友答:“我不能接受。”
“兩星期一次,這是我的底線,我可隨時奉陪官司,我並不怕麻煩,我怕的只足叫五歲的元立出庭作證,會造成他終生創傷,你若認是他生母,請為他著想,不要傷害他。”杏友頹然。
這時,安妮推開門來,放下一盞營用的大光燈,室內重見光明。
杏友抬起頭,看見周夫人臉鐵青,握緊了拳頭,如臨大敵。
“杏友,你是個太忙人,兩週一吹採訪,說不定你也不到空。”
“採訪時間地點,無論如何由我作主。”周太太忽然累了“杏友,我不妨對你清心白說,我媳婦王慶芳不能懷孕,元立可能是我唯一孫兒,我縱使傾家蕩產,也會與你周旋到底,我不會讓他跟著猶太人生活。”
“杏友,我倆當以元立為重。”杏友靜下來。
天邊的雷聲也漸漸隱退。
一向雍容的她此刻額角上青筋暴綻,面目有點猝猝。
杏友知道她自己的臉容也好不到那裡去。
忽然之間她輕輕問:“元立幾時開始彈小提琴?”他祖母的語氣聲調完全轉變“兩歲半那年,看電視見大師伊薩佩爾文演奏,他說他也要彈,便馬上找師傅,凡樂章,聽一次即會。”
“呵,天才生的壓力也很大。”
“所以我們一直不對外界宣揚。”
“其它功課呢?”
“與一般幼兒園生相似,祖父在家中教他李白的將進酒,琅琅上口。”
“頑皮嗎?”
“唉呀,頂級調皮,喜塗鴉,家中所有牆壁佈滿周元立大作,祖父吩咐不準抹掉,留下慢慢欣賞。”杏友聽著這些細節,眼淚慢慢下臉頰。
“也許你不知道,我疼愛元立,遠勝星芝及星祥。”當中一個世紀已經過去了,這兩個名字,遙遠及陌生,但卻改變了她一生。
“杏友,我們可有達成協議?”杏友木無表情。
“杏友,猶太人辦得到,我周家也可以試一試,你若想自立門戶,儘管與我商量。”杏友意外。
“別叫他控制你,我聽行家說,你的名氣比羅夫大。”杏友低下頭“我心中有數。”
“杏友,告訴我一個肯定答案,別叫老人失眠。”杏友答:“我答應你撤回律師。”周夫人鬆口氣“我代表元立謝你。”杏友忽然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請問。”
“我一直不明白,周家已經那樣富有,為什麼還一定要與王家結親,以樹寓貿?”周夫人苦笑“杏友,那一年周家投資失誤,情勢危急,不為人所知。”杏友叮出一口氣“那麼,”杏友問:“周星祥是為著愛家才同意與王小姐結婚?”周夫人卻搖頭“不,我不會要求子女犧牲他們幸福,一切屬他自願,王小姐妝奄豐厚,他可無後顧之憂,他一向喜歡花費,他父親偽此與他爭拗多次,幾乎逐出家門。”杏友恤徵看餚周夫人,原來如此。
周夫人輕輕說下去:“星祥一生愛玩,女朋友極多,從不承擔責任。”杏友,頷首“我到現在才明白。”
“我需告辭了。”
“我送你。”
“這是我房內私人號碼,你需見元立之時,可與直接聯絡,我親自安排。”
“謝謝你。”
“杏友,”周夫人終於說:“對不起。”杏友慘笑,一直送她到大門口。
阿利走出來,在杏友身後看著周夫人上車。
這時,天仍然下著蕭蕭雨。
“老太太說服了你?”杏友不出聲。
“她口才一定很好。”杏友雙手抱在前“是我自己儒弱。”安妮出來說:“電線修好了。”杏友轉過頭去“各人還不下班?”她與阿利晚飯,什麼都吃不下,只喝酒寧神,一邊靜靜聽阿利訴苦,他在抱怨
大笨保護費的事。
可是那一點也不影響他的胃口,他吃得奇多,這兩年他明顯發福,卻不想節制”活看就是活看,必需吃飽。”大家都變了很多,年紀越大,越無顧忌。
那天深夜,杏友醒來,不住飲泣,一生就這樣過去了,她悲傷莫名,沒有什麼可以彌補一顆破碎的心。
天亮之後,她用冰凍茶包敷過眼睛,才敢出門。
與周元立第一次見面,本想安排在遊樂場。
周夫人忠告:“人太多,又槽雜,不是好地方。”
“那,你說呢?”杏友忽然與她有商有量。
“真是頭痛,去你家呢,陌生環境,會叫他到突兀,必需兩個人都舒服才行。”杏友頹然。
“不如到琴老師那裡去吧。”
“是,是,好,好,”杏友言聽計從。
周夫人笑了。
如今,這女子已經成名,正受洋人抬捧,而且聽說身家不少,他人對她的看法又自不同,一個名利雙收的奇女子,怎麼會沒承擔沒人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