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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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修,你把我當神仙。”
“人到中年,是否隨心所,再無牽絆?”
“笑話。”
“不是嗎,”我吃驚“若不長智能,光長歲數,怎麼對得起自己?”她靠到椅背上“中年人也有憧憬。”
“是什麼?”我大大納罕。
“我還在等待事業另一次大突破,還有,”她停一停“看到英俊的男人,我照樣目不轉睛。”我大笑衝口而出:“我也是!”泵媽攤攤手“看,與你們一般幼稚。”
“是這種慾望便我們維持青吧。”
“我想是,渴望不止,人亦不死。”我樂不可支,從來未普與一個人談得這樣高興過。
“你們執筆為生的人,聽得最多的,大抵有兩個問題。”
“啊?”
“一是我有個好故事,希望你可以把它寫出來。”
“對對,”我笑“你怎麼知道?”
“二是該件事這裡講這裡散,千萬不要寫出來。”我絕倒,她說得再好沒有。
“我請你來吃飯,也有個目的呢。”
“是什麼?”
“你可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
“求之不得。”
“對你們這一代來說,可能十分沉悶。”
“不要緊,我有一支還算靈活的禿筆。”
“那就不是禿筆了。”我一直笑,也不算生花妙筆。
“我在本市渡假,約有一個月時間,你得天天來陪我,聽我說故事。”
“一定來。”
“每天上午九時到十一時,你可起得了?”
“放心,九時都上三竿,我每朝七時起身跑步,風雨不改。”
“好極了。”我告辭時說:“杏友姑媽,我不會辜負你的故事。”母親知道了這個計劃,驚問:“什麼?”案親在一旁說:“寫故事,你沒聽清楚?”
“大事不好。”
“媽媽何故大驚小敝。”
“自修,你不老是說,大廈每一個窗戶裡都有一個故事,寫自家親戚,會得罪人。”案親說:“嗯,有道理。”母親講下去:“杏友姑媽的父親是你誦親叔公,怎麼可以寫到他家頭上去?”
“我可以把劇中人名字都換過。”母親頓足道:“喏,左右不過是一本賣數十元的小書,將來書評人不外是一句“又一個俊男美女的愛情故事”何苦得罪親人。”這一番話傷了我的自尊心。
原來,我的寫作事業,在母親大人眼中,不過是這麼一回事。
我不說什麼,轉過臉去與父親談了幾句,翻翻他學生的功課,只見他仍然逐隻字在改博士論文,不說:“爸,太辛苦了,不如叫他們重寫。”誰知父親大人笑道:“這是人家心血結晶,你以為是愛情?”我訕訕地告辭。
為什麼不發作?早已成年,凡事藏心中好些,何必對父母發脾氣。
我們這一行。彷佛武林中的教,總壇上祭看八個大字:入我門來,禍福莫怨,還有什麼可說。
回到公寓,發覺接待處代我收了一隻包裹,拿到客廳拆開一看,頓時呆住。
那是一座衛星電話,附著山口的說明:“修,不需電話線也可以通訊,請與手提電腦一起應用,把最新稿件傳給我們,明。”我幾乎動,是“我們”兩字出賣了他,山口仍然是為出版杜做事。
我把電話放到一旁。
真沒猜到杏友姑媽會是一個說故事的高手。
頭三天,我們並沒有說到戲,只是暖身,閒聊,培養
情,彼此
絡了再說。
我們談到孩子問題上。
“喜歡孩子嗎?”我答:“開始喜歡了,對於女來說,那是原野的呼聲,不受理
控制的遺傳因子發作,心底渴望擁抱幼兒。”
“你還有機會。”
“我同其聰其銳的孩子廝混算了。”泵媽笑“看得出你同他們親厚。”
“我有一女友,氣質外貌沒話說,一打電話來求救,叫我載她母子到醫院看急症,她抱著幼兒,披頭散髮,面無人
,似難民一般,沒聲價求醫生救治,你知道是甚麼病?不過是中耳發炎,燒到一o四度,為孃的已經失心瘋,這是幹其麼?自尊蕩然無存。”泵媽側然。
“況且,也很快就長大,重蹈我們的覆轍,廢光陰,什麼地做不出來。”泵媽家的食物卻極不簡約,我愛上了她做的一味意大利菜釀橄欖。
先把油泡橄欖除核,釀進碎雞,放入麵粉打滾,過雞蛋,再沾上面包慷,在滾油內炸至金黃。
這樣子吃下去會變胖子。
我們又說到節食。
“需長期壓抑。”我喏咕笑“三餐不繼,家徒四壁。”
“原來,努力半生,目標竟如此荒謬。”
“為什麼那樣怕胖?”泵媽答:“人家問我,我一定說是健康問題,脂肪積聚,百病叢生,實際仍是為看外型,肥胖多難看。”對小輩這樣坦白真不容易。
“最大的忠告是什麼?”
“珍惜目前所有的人與事,時光飛逝,抓緊今,得不到的東西不要去想它。”是這樣,她開始了她的故事。
通常口述,有事走開的話,在錄音機留言,讓我帶回家細聽。
我深信每一個人都擁有動人的故事,成功人士的過去更加引。
在這個時候,我才後悔沒有練好一枝筆。
以下,是莊杏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