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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0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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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思琪以為秦森會帶她去高極西餐廳,結果他帶她去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餐館。雖然小,環境還不錯,乾淨幽雅。

秦森要了一個小包間,式推門,門上描著工筆畫的牡丹,花瓣層層盡染,連葉子上的絨都清晰可見,細得讓蘇思琪驚豔了一把。

推開門,並沒有想像中的塌塌米,而是一張白方桌,四張厚實的紅沙發椅,牆上掛著一幅繡品,碧綠的大葉子,淡粉的荷花,襯著白牆很是引人的目光。而牆邊的落地大花瓶裡竟著一大把狗尾巴草。

蘇思琪很驚訝:“你對北安還的,我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地方。”秦森替她拉開椅子,語氣挪愉:“你除了跑跑圖書館和醫院,還知道什麼?”蘇思琪莞爾:“那今天託你的福了。”菜單送上來,菜式不多,但名字看起來都很好聽,非常文雅,什麼裡白條,碧血黃沙,四星望月等等,蘇思琪倒是來了興趣,詢問了服務員才知道,碧血黃沙就是黃豆煨豬血,裡白條是蘿蔔絲湯,至於四星望月則是米粉魚。

秦森含笑望著她:“喜歡什麼就點什麼,這裡的菜應該合你的口味。”蘇思琪瞟了他一眼,心想他哪裡知道她的口味?

不過這些食材都很普通,倒不至於讓她有負擔,便隨意點了幾道菜。

等著上菜的時間有點難熬,因為兩個人都不怎麼說話,氣氛有點怪怪的,蘇思琪轉動著手裡的茶杯,仔細看著上面的印花,杯沿有一線金邊,轉動起來在燈下明明滅滅,似一條燃著的導火、索。

秦森拿出一菸,很紳士的問她:“可以嗎?”

“請便。”秦森低頭點菸,動作乾脆利落,隨即將打火機放在桌面上,了口煙緩緩吐出來,“聽說,你有丈夫?”蘇思琪其實一直想跟他說這件事,免得總是被他騷撓,但每次要開口,總被他打斷,現在他主動提起來,她也想趁機做個了斷。

“是的,我有丈夫,”蘇思琪認真的說:“秦總,謝謝你對我的抬愛,但是我不能接受。”

“但你丈夫不是失蹤了嗎?都四年了,還會回來嗎?”

“一定會,他捨不得我。”秦森的心輕輕磕了一下,望著指間靜靜燃燒的煙,半天沒作聲。

知道他捨不得,為什麼還要招惹林浩楠?

蘇思琪也靜默了一下,提醒他,“秦總,菸灰。”秦森回過神來,指頭輕點,一截菸灰掉落在菸缸裡,他笑了笑:“還以為你是為了林董事。”

“我心裡只有我丈夫,林董事…他救過我,我們是好朋友。”原來如此,秦森把剩下的半菸捻熄在菸缸裡,看著開門進來上菜的服務員,“菜來了,吃飯吧。”他面如常,蘇思琪卻有種錯覺,彷彿剎那間,男人的眉目就舒展開來,角微有笑意。

因為林浩楠…和她只是好朋友?

話說開了,蘇思琪也坦蕩了,落落大方的吃飯,她吃飯永遠是好胃口,什麼菜吃在嘴裡都覺得津津有味。她沒看秦森,但餘光瞟到他吃飯也快的,這一點又不象沈孟青了,沈公子斯文得很,細嚼慢嚥,一副貴人作派。

想到沈孟青,蘇思琪的情緒有些複雜,愛人下落不明,她卻和別的男人約會吃飯。美味佳餚也索然無味,她快快的把碗裡的飯扒乾淨,放下筷子。

“秦總,該說的,我都說了,希望你以後…”話沒說完,男人突然推了一隻盒子過來,“送給你的。”

“我不要,”蘇思琪推回去,看木盒做工緻,想必裡面裝的東西價值不菲,她不會接受。

男人卻笑:“都沒打開,怎麼知道要不要?”

“不管是什麼,我都不要。”蘇思琪堅定的說:“除了我丈夫,我不會接受任何男人的禮物。”

“林董事的也不要?”

“不要。”秦森將盒子打開,目光湛湛的看著她,“一個偶然的機會得到的,覺得它跟你很配。”蘇思琪卻如遭雷擊,整個人頓時傻掉,盒子裡赫然是一隻蕾利絲女表,跟她當掉的那隻一模一樣!

她定定的看著,鼻子突然一酸,眼眶就紅了。不,這就是沈孟青送她的那隻。錶帶上有一道細細的刮痕,是她不小心上去的,當時還懊悔了許久,但現在看到,只覺得親切又心酸。

秦森把表拿出來,輕輕戴在她手上,蘇思琪也沒有反抗,她腦子裡一片空白,世上竟有這樣詭異的緣份?

她被當掉的表竟然到了秦森手裡,現在他又送還給她…

秦森細心的替她扣上錶帶,略帶欣賞的口吻:“真的很配。”蘇思琪輕輕摩挲著錶殼,心緒久久難平,她的表又回來了,收,還是不收?

這是沈孟青留給她最珍貴的禮物,她唯一的念想,如果不是為了沈銘儒的醫費藥,說什麼她也不會當掉,但這隻手錶現在屬於秦森,她如何能收?

可是摘下來,她又千般不願,萬般不捨。幾經思量,還是打開錶帶,準備摘下來。

男人的大手覆上來,按住她。

“思琪,不要摘,戴著吧。”

“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它本來就是你的。”蘇思琪猛的抬頭看他,一臉吃驚:“你怎麼知道?”

“當時推薦這隻表給我的時侯,我以為是贓物,不想收,後來看到當據,才知道這表是你當掉的。”

“為什麼肯定是我,也許有同名同姓的呢?”蘇思琪狐疑的看著他:“我一個掃廁所的,怎麼會有這麼貴的表?”

“如果我沒猜錯,這隻表是你丈夫沈孟青送給你的,他從前可是有錢人。”蘇思琪默然,如果有心,知道她的過去不是什麼難事。

秦森的手還覆在她手腕上,不輕不重的握著,柔和的目光看著她:“思琪,就當作物歸原主,你收下。”

“可是…”

“只是純粹想讓它物歸原主,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有負擔。”他把手收回來。

蘇思琪看著亮鋥鋥的表,還有裡面閃閃的碎鑽,喉頭緊了又緊,輕聲說:“謝謝你,秦森,我從來沒想過這隻表還能回來,我也知道不能收,可是…”她低下頭,水霧濡溼了睫,象秋清晨的霜,“我又捨不得不要,這隻表我一直戴在手上,從來沒有脫下來過,去年因為應急才…每次看到這隻表,我就會想到我丈夫,我真的很想他,非常非常想…”說到後面,她有些泣不成聲,無論多堅強,她倒底也是個女人,偶爾觸及內心最柔弱的地方,會需要傾訴,只是她沒想過聽她傾訴的會是秦森。

男人抬起頭,眼睛快速的眨了幾下,又眨了幾下,終於將淚意了回去,把她輕輕攬在懷裡,“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忍得很辛苦。”蘇思琪沉浸在悲傷裡不能自己,揪著他的衣服,壓抑的嗚咽著,她不習慣在別的男人面前痛苦涕,她所有的醜樣子只留給沈孟青看。

過了一會,她終於平復了一些,低頭擦了眼淚,平靜的問秦森:“這隻表,你多少錢收的?”

“二十萬。”

“二十萬?”蘇思琪瞪圓了眼睛,當初那個老闆當給她可是一百萬,怎麼二十萬就出售?那不是虧慘了嗎?

秦森淡淡的說:“大概是有什麼事急著出手,不然捂個幾年,還是很值錢的。”聽他這樣說,蘇思琪就釋然了,也是,賣出去好歹也得回二十萬,不賣一分錢也沒有。

她稍一沉:“這樣吧,表我先收著,我會盡快籌錢還給你。”

“不用,算我送你的,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對你丈夫這樣忠貞,我很動。”蘇思琪笑了:“所以,你打消念頭了吧?”

“不,正相反,”男人正了正臉:“非你莫屬。”

“秦總!”

“叫我的名字。”

“秦森,你這又是何苦,我有丈夫,我不會接受任何一個男人。”

“這件事以後再說。”秦森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吃好了嗎?我們走吧。”蘇思琪看看那塊格子手帕,又看看男人,笑著說:“現在好少有男人帶手帕了。”秦森把手帕放回兜裡,神情淡淡的:“我是個老古董。”兩人從飯店出來,站在夜沉如水的街邊,蘇思琪回頭看了一眼飯店,總覺得哪裡不對,左看右看,“咦,這家飯店怎麼沒有招牌?”非但沒有招牌,外面連霓虹燈牌都沒有一個,如果蘇思琪不是剛從裡面吃完飯出來,本不會知道那裡是一家飯店。

“好飯店靠的是口碑,不是光鮮的外表,”秦森拉開車門:“走吧,送你回家。”蘇思琪上了車,男人繞過車頭坐進來,突然說了一句:“要不要兜兜風再回去。”蘇思琪看著他側面的鬢角,“也好,兜兜風吧。”車子駛上馬路,匯入穿不息的車河當中,到處都是燈光,蜿蜒淌。

蘇思琪倚在車窗邊,沉默的看著繁華街景,突然指一指前方:“路口向右拐。”

“去哪?”男人輕揚了眉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