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天理難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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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孟青話音剛落,阿野就從門口走進來,手裡拎著一個袋子。他按照沈孟青的吩咐,一直潛伏在門外,裡面發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他蹲下來,打開袋子,把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小心的擺出來,幾個瓶子,試管,小型探測器,甚至還有酒燈。他戴上專業膠手套,拿著一支管了一點粥,放進一個試管裡,加了體搖了搖。
所有的人都緊緊盯著他手裡的動作,連沈貝兒都停止了哭泣,睜大眼睛看著試管裡的粥。空氣在這一刻似乎都凝固了。只有薜惜雨臉平靜,冷冷的看著他們,彷彿是在另一個時空睥睨著這些凡夫俗子。
阿野默數了五秒,粥沒有變。他微微一愣,換過一支試管重新做了一次,粥還是沒有變。
他站起來,向沈孟青報告:“沈先生,粥沒有毒。”眾人皆是大吃一驚,如果這粥沒毒,那死去的雪球是怎麼回事?
“現在你們相信我了嗎?”薜惜雨的表情有些怪異,眼神冷清,嘴角卻帶著笑,她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把目光停留在蘇思琪身上:“不要以為四年前我害過你一次,就會一直害你。現在還懷疑我嗎?”
“可是媽你明明叫我…”沈貝兒話說到一半又打住,她有些糊塗,難道真的錯了?
“我明明叫你不要為難你姐姐?”
“還有那晚你在哥哥家,你說…”
“我說什麼了?我不過是順著你的意思而已,你神有問題,我是在安撫你,難道你真的以為我要對付你姐姐?”沈孟青默不作聲,突然問:“碗跟勺呢?”
“被傭人收走了,”蘇思琪快迅的答,她只盯著那攤粥,卻是忽略了碗和勺。
阿野一個箭步衝進廚房,垃圾筒裡沒有,他趕緊追出去,外面有阿峰看著,誰也出不去,那麼一定是藏起來了!
被藏起來的東西肯定有問題。
回到大廳,他對沈孟青搖了搖頭。
“誰收的碗勺?”沈孟青問在場的幾個傭人。
傭人們低著頭,嚇得瑟瑟發抖,都搖頭說不知道。當時亂哄哄的,沈貝兒在哭,傭人們過來打掃,蘇思琪在攔著,傭人們都穿的白衣黑褲,梳差不多的髮型,她是真沒有留意。而阿野剛好返身回車裡拿東西,也沒看到,最關鍵的證據就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沈孟青走到薜惜雨面前,沒說話先笑了笑:“你把東西藏哪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薜惜雨自始至終都很平靜,“阿野已經測出來粥沒有毒,為什麼還不放過我,你也對四年前的事耿耿於懷嗎?”
“我對現在的事耿耿於懷!”沈孟青的眼睛彷彿浸染了寒霜,“我對背後總有一個陰魂不散,裝神鬼的卑鄙者耿耿於懷!心裡要是沒鬼,把碗和勺出來。”
“我不知道在哪?是傭人們清理的。”家裡有十幾個傭人,挨個問不知道要問到什麼時侯去?而且他可以想得到傭人裡面應該有她的心腹。
想拖延時間?沈孟青摸了摸下巴,眼睛直直的盯著她:“你會把碗勺藏在哪呢?”眼睛盯著她,密的大腦卻在緊張思考,一個答案呼之出,而沈銘儒的反應比他更快,吩咐阿野:“去佛堂找找。”薜惜雨踉蹌了一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任何時侯都堅定維護她的丈夫,居然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阿野得到命令,象陣風似的刮上了樓。
沈孟青深深的看了父親一眼,沒有作聲,他剛才也想到了,如果薜惜雨真要藏什麼東西,只能是佛堂。一個滿口慈悲的惡人,最擅長的就是偽裝,而薜惜雨正是這樣的人,一直用佛掩飾著她的惡。真是個可笑的女人,把罪惡放在佛的庇佑下,她以為佛是瞎的嗎?
阿野很快就下來了,手裡拎著袋子,袋子里正是剛才那隻被打破的碗和勺。
其實找到東西,答案已經很明顯了,而薜惜雨蒼白的面孔,驚惶的表情更說明了一切,不過沈孟青不給她任何機會,還是讓阿野做了檢測,不管是試滴或是毒素探測儀,都證明碗和勺有巨毒,估計那隻貓是了碗勺,所以才斃命。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薜惜雨臉上出奇異的笑意,她站了起來,“我無話可說。”
“告訴我原因,為什麼你要思琪的命?”薜惜雨此刻象個木偶人,僵硬的臉,僵直的目光,很緩慢的移到蘇思琪的臉上,嘴動,發出輕不可聞的聲音:“她,天理難容。”
“別說這些虛的,告訴我實話。”沈孟青聲音沉沉。
薜惜雨卻慢慢走向樓梯,“我累了,我想休息了。”沈孟青身形一動,想去攔住她,沈銘儒說:“孟青,不要她,讓我先跟她聊聊。”沈孟青點點頭,對阿野待了幾句,推著蘇思琪到外面去,這屋裡實在太過沉悶,他想出去走一走。
沈貝兒在後面叫他:“哥!”沈孟青回頭看了她一眼,“你想跟我們一起散步嗎?”沈貝兒急走了兩步,默默的跟在後面。
從陰暗的屋子走出來,陽光溫暖的灑在肩頭,呼似乎也舒暢了一些。
蘇思琪不由得長長吁了一口氣,一場鬧劇終於收場,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滋味,彷彿有許多慨,卻又無從說起,猜疑終於得到證實,並無悲喜,把幕後主使揪了出來,從此再沒有人惦記著她這條命了,對她而言只是如此,多少還是有些輕鬆的吧?
沈孟青也鬆了一口氣,只是心裡還繃著一弦,沒有清楚薜惜雨的動機,他始終不放心。
沈貝兒想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問蘇思琪:“為什麼媽媽總說天理難容,是不是你以前做過什麼…”
“胡扯!”沈孟青眸光一斂。
沈貝兒吐了吐舌頭,沒吭聲。
“你別嚇著她,”蘇思琪不滿的瞟了男人一眼:“我也在納悶這個問題,為什麼我天理不容?”
“她胡說八道你也信?”蘇思琪知道不會是胡說八道,一個給了她生命的人,二十幾年後要收回這條命,一定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她很想知道。
三樓佛堂,薜惜雨跪在墊子上,雙手合什,嘴裡輕聲唸叨著什麼,表情十分虔誠。
沈銘儒坐在她身後的藤椅上,靜靜的看著她,顯得十分有耐心。
良久,薜惜雨站了起來,點了香上,幽幽的檀香瀰漫在空氣裡,讓人覺得心神安定。
她在沈銘儒對面坐下來,平靜的看著他:“你想跟我說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做?”沈銘儒滿臉痛苦之:“惜雨,你倒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做什麼了?”
“不要再否認了,你以為這些天我早出晚歸在做什麼?所有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利用我的人脈聯絡到軍部,甚至啟用前特工殺手,目的就是要蘇思琪的命,她不是你女兒嗎?我實在想不通,一個母親為什麼會要自己女兒的命,惜雨,你是知道的,這一生我最愛的人就是你,我希望給你最好的一切,希望你平安幸福,快樂。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不在乎,我會盡一切力量來護你周全,可是你得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你是什麼時侯知道的?”
“貝兒的身世暴光後,”沈銘儒把菸斗拿出來叨在嘴上,意識到這不是菸的地方,又放了下來。
“我開始生疑,貝兒每年都有體檢報告,我曾經看過一些,清楚的記得那上面填的是型血。那麼是誰改了它?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瞞著我?孟青告訴我,一直有人在背後搞鬼,想要蘇思琪的命,他以為那個人是我,而我以為那個人是施捷茜。可是我調查的結果太出乎意料,惜雨,我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你,怎麼會是你?你使用了沈家的特殊賬戶,用的還是貝兒的名義,看到那個,我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真正瞭解你。”
“銘儒,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為你,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應該是知道的呀!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一次次的謀殺蘇思琪也是為了我嗎?”沈銘儒嘆了一口氣:“惜雨,我不介意你結過婚,有過孩子,甚至我不介意貝兒不是我的女兒,她和思琪是你的女兒,我也會把她們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不好嗎?為什麼非要成這樣?”
“你不明白的,銘儒,不要再問了。”薜惜雨嘆了口氣:“既然那些事你全知道了,我也不瞞你,我做的事情我自己承當,絕不會連累你,在這個世界上,你也是我最深愛的人,銘儒,你只要知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我們就可以了。”
“不,惜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只要你答應以後不要再有這個念頭,我會把事情妥善處理好的。”
“銘儒,這件事你不要管,也管不了。”薜惜雨眼裡慢慢下眼淚來:“都是我的錯,我不求你原諒你,只要你好好的,千萬別為了我,為了這件事煩心。”
“惜雨,”沈銘儒的眼眶紅了:“我怎麼可能不管你?”薜惜雨見他那樣,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大起,沈銘儒從來沒見她這個樣子,心都碎了,忙過去抱住她,好聲哄著:“別哭,惜雨,我不問了,或許你心裡真有什麼難處,等你想告訴我的時侯,我再聽,別哭惜雨,你會沒事的,我一定會讓你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