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關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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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一手按著我的頭頂,一手扶著祖宗的肩膀,老鬼望鄉情到深處,結果眼淚鼻涕出許多,這些粘稠的混合物伴著西風飄落在我和祖宗的身上,臉上,狼狽不堪,幾乎糊了一臉,我不嘆,我擦,這就是傳說中的鬼泣吧!這分量也實在太足了,如果有兩頂安全帽戴著就應該不會冒了!
估計是這支撐的活實在是不好乾,反正我已經是雙臂發麻腿筋,大汗淋漓花菊緊了,祖宗看了看手錶,抬起頭對著老鬼說:“老夥計,望的差不多了吧?再看也回不去了,逝去的就讓他逝去吧,兒孫自有兒孫福,該放的放下,該忘的忘了,一輩子好人不容易,趕緊去投胎吧。”我和祖宗不約而同的用隔壁擦了擦隨風而落的鼻涕。
“不過,老哥哥,你還別說你這情還真是忒兒豐富,咱都是情中人!”眼瞅著一道鼻涕眼淚混合物像是一道閃電一般即將遊弋到祖宗一開一合的大嘴之上時,我驚的說不出話來。
祖宗果然是祖宗,這身手十分矯健,一個甩頭,這玩意兒便被甩出幾里地去,祖宗瀟灑的一邊擦拭著糊在眼睛上的鼻涕,一邊示意我一同扶著老鬼下了凳子,伴著老鬼謝的言語,我和祖宗都頹然的坐在地上,氣如牛,大汗淋漓,而此刻老鬼的眼眶中除去一片白空無一物,剛剛明晰的瞳仁早已不知去向。
由於工作量過大,體力透支勾起了煙癮,我翻遍全身的口袋想要支菸,結果一菸絲都木有摸到,祖宗看了我一眼,“找煙哪吧?年紀不大,煙癮還真不小。”說話間祖宗從肥碩的制服內口袋裡掏出一個青銅做的盒子,這盒子非常之長,真不知道這玩意是怎麼裝到祖宗的口袋裡的,裡面赫然擺著一列列類似煙的玩意,出一遞給我。
我拿在手裡,“我靠,這是焚香用的香燭吧?這個,連個都沒有!”結果,不出意外,因為這個“靠”字果斷的換來祖宗的一個爆慄,祖宗右手按住左邊鼻孔,一使勁,從右邊鼻孔噴出一團火,我極不情願的從祖宗鼻孔裡借了點火星子,著一股香燭味的煙,不過別說這煙看見不怎麼樣,勁還大。
就是這味道有些詭異,一一吐間有種燒紙焚香的覺。
自從周沫離開後,我顯然已經成為了一個典型的菸民了。我喜歡在這一一吐間被煙霧包裹的覺,一種莫名的安全讓我戀不已。
這望鄉臺也算是陰府的地標建築了,怎麼說都是個文物古蹟,名聲在外。但誰知這聽起來想起來如此高大上的物體,看起來竟然如此奇葩?真是見面不如聞名,讓我十分失望。
“這玩意兒就是傳說中的望鄉臺?望鄉凳?這在人間也是響噹噹的五星級景區了吧?就這配置快趕上兩塊錢一晚上的大通鋪了都?好歹咱地府這也算是事業單位,就介隨時能散架的節奏很明顯會影響為鬼民服務的質量啊!”我回想起剛才那隻老鬼的一幕幕,顫抖的身影,凜冽的鼻涕,忍不住正義爆發為鬼請願。
“投資力度明顯不行!高大上一點也能引投資上廣告拉贊助不是,就算不是富麗堂皇吧,至少也應該看起來端莊大方,就算不考慮外觀因素,最最起碼也的保證爬上去不會造成工傷吧!”我好奇的看著這個名氣很大,其實很小的望鄉臺,仔細端詳著上面的裂紋,估摸著到我使的時候會不會摔成殘廢。
說話的空擋,我發現祖宗再次使用讀魂術的時候,有一個很大的bug,這讀魂術,對我而言很大的缺點就是要用祖宗說的鬥雞眼盯著對方的眼睛,稍有偏差,信號極差,這聊天一會便視力模糊,長此以往,很有可能就定型了。
但是,看到眼前破敗的望鄉亭,我就釋然了:硬件跟不上,軟件更別扯!
“我說你小子就別老盯著我了,我又沒說不能說話,我用讀魂術是因為我身為鬼差都是鬼怨,讓人聽到了影響仕途,所以遇到的話題時我就用讀魂術,你該說就說,別老配合我幹嘛!你這麼深情的望著我,不知道的人容易傳緋聞好不好啊!”祖宗用他的男低音唱腔直接開口說道。
“唉,說起來就來氣,幾百年前就打算重修的,但冥界每年的一號文件規定不能大興土木,這不就耽擱了,杜絕大興土木,杜絕鋪張費!祖宗不無遺憾的說著。
聽到這裡,我下意識的出口,“我靠!”靠字剛剛出口,我便知道大事不好,後悔都來不及了,祖宗果然沒有讓我失望,換來的便是腦門上的一個爆慄!彈的我是雙耳嗡嗡作響,眼前星光燦爛,有種天旋地轉的崩潰。
祖宗沉聲說:“早就跟你說要注意素質,別老那啥那啥的!我搶著說“靠”結果又是一個爆慄,頓時有種腦漿迸裂的覺,差點就死了。
後來才知道,我祖宗對“靠“字的發音字過,這段秘史是我後來和黑白無常兩兄弟喝酒的時候,套出來的秘聞:話說當年,祖宗幹了很多年的編外陰差,這身份基本就相當於陰間內的臨時工,按照業績來說的話,祖宗轉正是斷然沒有問題的。
但因為陰府內的所有職務在正式任命之前都要經過試考,想我先祖審魂問鬼,一身肌,滿肚火苗,霸氣測漏。但這文化課知識卻實在不咋的,每次考核都哭爹喊娘,痛不生,這一靠就好多年,書筆一直在身邊。
那真是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多年不過啊!背題、培訓、抄筆記、請客吃飯送紅包,這些該乾的不該乾的動作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最後實在沒轍了,買了份答案過了。
但凡聽到和“考”字類似的發音便會發飆,像是他的培訓講師那般狂彈別人的腦門。
而“靠”字作為我的口頭禪,在我得知這段秘聞的時候,已然被祖父錘鍊成鐵腦門功的最高級別了,而這招必殺技在之後的解咒之路上發揮了重要的作用,此處就暫不贅述了。
聽完祖父的話,我頓時覺這形式主義不僅在陽間屢見不鮮,想著凡間但凡有點正事的為民工程都被各種文件所阻撓,打著勤儉節約,反對奢靡的旗號所標榜。而這些所謂文件所限制的基本都是實打實的為民工程,而那些本該止的卻總能找到各種“合法”理由而導致屢不止,政府建築卻各個富麗堂皇猶如宮殿一般的新聞屢見報端,層出不窮。看來這陰間都不可免俗,真是害人害鬼皆不淺。
正當我義憤填膺,腔劇烈起伏的時候,祖宗打斷了我的長吁短嘆,俯下身子把望鄉椅的斷腿出又修繕了一下:踹了幾腳,砸了兩拳。我放佛看見了一個公僕的無奈。
祖宗徑直坐在上面。說:“好了,咱們這話題跑題都跑到耳下邊了,這些機制體制的問題非一之寒所造成,改變是一定的,只是過程會曲折,甚至是非常曲折的。革命尚未成功,人鬼共需努力呀!但是我們一定要堅信不勝正,正義終究是正義的,是經得起鬼火錘鍊,經得起時間檢驗的。記得ihaveddream!”對這富麗堂皇的口號,我也只能點頭應之。
不能改變,那就適應,再尋找機會改變---迂迴戰術,曲線圓夢。
我終於完了祖宗給的“香”煙,空氣裡到處瀰漫著忘川河散發的腥臭和香燭的煙味融合的古怪味道,空氣質量非常差。pm2。5嚴重不合格!像是一處煙霧繚繞的佛教聖地。
“公務暫且不談,現在還是說說我們們崔家自己的事情吧,關於萬魂詛咒的事情,你父親慕白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這件事情對於我的創傷是非常嚴重的,這心理陰影,每次想起我這心都哇涼哇涼的,可以說想死的心都有啊!就像是,你的周沫結婚了新郎不是你一樣,恥辱與悲痛。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祖宗這既沒眼還傷口上撒鹽的舉動讓我心裡搐了一下。
再一次聽到周沫的名字,我心裡頓時一緊,油然而生一股悲愴的情緒。對於周沫我無法躲避,難以忘記,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聞不問不想不思,但有些東西越是想要忘記便越是記得深刻,我知道,這個名字將會是我一生無法癒合的傷口了。
“好了,讓你的悲傷逆到奈何河水吧,每個故事的開始,其實就註定了悲劇的結局。我的一生,是一部彪炳的戰鬥歷史,是一部為民務實的求進史,是一部為官愛鬼的勤政史…”聽著這一串的排比句,我琢磨著不是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