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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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有意思，費先生。”安若將一杯茶放在他面前，帶著她自己的那杯，她坐到另一張沙發。

他們回到“歐梵”來，坐在二樓的展示廳。安若換掉了那身雲霓般的衣裳，穿上件寬大的白套頭t恤和牛仔褲。當她說要回來換衣服，希文自然便跟來了。他沒否認他等著她，為表示讓他久候的歉意，安若既不想和他去別處，除了提議到“歐梵”來坐坐聊聊，她也別無他法。

“我覺得蠢蠢的。”希文一臉糗相地搖頭。

“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不會的。”安若啜一口茶，好奇地看著他。

“我和你那個朋友真的這麼像？”

“她其實不是我的朋友。她是…”他又搖搖頭。

“別提了，我太反應過度。只是我從未遇見過這種事情。”

“唔，我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和我像到被別人當成同一個人，而對方還是個外國人。”他尷尬地咧了咧嘴。

“好了，我道過歉了，別再損我了。而且我說過，她的姓氏是外國姓，長相像東方人。”

“好吧，不談她了。”目前，這是他所願，更是她的。安若的視線與他的相遇，兩人相視一笑，都覺到一股潛隱的魔魅之力，把人牽引著。

這一刻，安若是放鬆的。他的眼神也不再若探照燈似的炯炯人。但那樣她反而比較知道如何應付。似此刻的恬靜和溫柔，她有些難言而模糊的…怦然，墊著她輕微加速的心跳。

她舉杯喝茶，避開和他結的目光。

她越看越細緻，最教他心動的，是細緻中的那點堅毅。僅注視著她，便有種他此生未曾有過的波瀾起伏情，緩緩在他心中波動。那種人類原始的情。

這是一見鍾情嗎？他自初見她後，即無一能將她忘懷。希文不確定他是否愛上了一個他還談不上認識的女人，但他隱隱到他內在自我構築的世界，正在緩慢地發生微妙的變化。

“你這樣身兼兩職，從早工作到晚，會不會太辛苦了？身體吃得消嗎？”儘管她絲毫看不出有倦容，他關心地問著。

安若笑。

“我瘦是瘦，身體是很結實的。”

“也許我不該問，但是，有必要嗎？”安若沉默著。

“我沒有刺探你隱私的意思。”他的真誠和體貼令她到罪惡。發現了藍(王玉)的“私密”費希文已不必再列入她的報復計畫，但是她仍有保留自己的必要。

“我知道，謝謝你的好意。”她的手指輕撫著杯沿。

“兩份工作，事實上，對我都是磨鍊。所以，是的，是有必要。”不是為了錢，希文寬了心，亦頗意外。

“聽起來你似乎對未來有番企圖心？”她又笑。

“也是野心。這兩份工作都可以讓我接觸到各個不同層面的人，人際關係是事業必備要素中很重要的一環。”

“沒錯。”希文頷首贊同。

“你在酒店哪個部門工作？”

“你一直在問我的事，我對你卻一無所知。”

“你不知是因為你沒問。你若問了，我自然知無不言。”安若心想，這下她可是又砸了自己的腳了。

“也許因為雜誌上可以讀到關於你的報導。”她說“至於報導上沒有的，我想應該就是你的私事。我自然不好探問。”他又出那透明似的目光了。

“你很防衛，安若。”他淡淡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