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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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臬、文琪齊地驚呼一聲,文琪嬌弱的身子,己不有如風中柳枝般微微顫抖了起來!

仇恕目光森嚴,冰刀般盯在臬面上!

他故意不去望文琪一眼,一字字緩緩道:“臬,你看清楚了麼?我便是仇先生的後人,來向你討還十八年的血債!你可要看清我的真面目?”煙火散還聚,依稀地籠罩著仇恕的身影!

靈蛇臬抬眼望去,只覺這少年的身形面容,活脫脫正是十八年前,莽蒼深山中那騎馬獨行的仇先生的影子,漂渺在雲霞間!

剎那之間,靈蛇臬彷彿是見著了仇先生的幽靈一般,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寒噤!

他只覺一陣寒意,冷透了全身,身不由主地向後退去,寬闊的額角上,也已沁出了大的汗珠!

仇恕冷叱一聲!

“血債未還,你便想走了麼?”他雙掌下垂,一步步向臬走了過來,每走一步,都像是一腳踩在臬的心上,使得他心絃一震!

他並非膽怯之徒,但此刻見了仇恕,不知怎地,竟心虛膽戰起來,只因十八年前仇先生的餘威仍未在他心頭消散,那“十年之後,血債血還”八個血淋淋的字跡,更一直令他寢食難安。

文琪緊咬銀牙,突地嬌喝一聲道:“爹爹,你快去,待我擋住他!”語聲未了,仇恕的身子已輕煙般飛起,掠過了文琪,斜斜一掌,擊向靈蛇膛之間!

他身法輕靈,招式詭異,舉手投足間那種瀟灑的神態,赫然竟是仇先生昔年的模樣!

靈蛇臬膽寒之下,竟不敢抵擋,狂吼一聲,轉身奔出!

仇恕冷叱道:“哪裡去?”他肩頭微聳,正待縱身追出!文琪已嘶聲道:‘仇恕…你不要追了…”語聲顫抖,滿含幽怨悲憤,仇恕心神一顫,再也不肯回頭,緊握雙拳,緊咬牙關,筆直追出!文琪滿面淚痕,唰地刺出一劍,劍尖也不住顫抖!她見到仇恕全未閃避,心中悲哀暗忖:“我若一劍殺死了你,我也陪著你死…”心念乍轉,突見仇恕反手揮出一掌,食中兩指,疾彈文琪劍尖,只聽“叮”的一聲,仇恕突覺指間一麻,勁力全消,身形竟無法再進一步!

文琪顫聲道:“你…你為什麼定要復仇?”仇恕深深了口氣,道:“父仇不共戴天!”文琪淚道:“對,父仇不共戴天,但要殺我爹爹,我只有先殺了你!”仇恕突地轉叱一聲,身形極其奇妙地一轉,全身骨節,有如全都是活的一般,一掌拍向文琪面門!

文琪雙目一闔,垂下長劍,道:“你殺了我也好,我反正不想活了!”仇恕只覺間一股熱血上湧,硬生生頓住了手掌!

文琪那滿面悽楚幽怨之,那一連串落在前晶瑩的淚珠,使得他鐵石般的心腸,也亂了起來!

文琪緊閉著眼簾,淚道:“我爹爹已經老了,此刻又已是眾叛親離,無家可歸,你已害得他夠慘,還要對他怎樣?”仇恕突地雙眉一軒,大喝道:“他害得我爹爹怎樣了?連屍骨都不能保全…”喝聲中他身形倒縱而出,只因那強烈的仇焰,已燃斷了情絲,文琪雖然追出,卻已迫不上了!

仇恕身形一轉,自烈焰上飛掠而出,腳尖方自點地…

突聽一聲大笑道:“你逃來逃去,還是逃不掉的!”笑聲未歇,兩條人影如飛鳥般墜在他面前!

仇恕微微一驚,轉目望去,只見一胖一瘦兩個華服的老人,並肩站在他面前,赫然竟是潘僉、程駒!

仇恕一見他兩人,不暗中嘆了口氣,定下腳步。

文琪已隨後趕來,見到他兩人,也不為之一怔。

程駒遙指西方,道:“姑娘,你爹爹從那邊走了,你快追去吧。”潘僉接口道:“這小夥子有我兩個老頭子攔住他,便像是孫悟,空套上了緊箍咒一般,再也走不了啦!”文琪身形微頓,深深瞧了仇恕一眼,面上淚痕未乾,似乎想對仇恕說些什麼,又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程駒笑道:“你要說以後再說吧,此刻還是快走的好!”文琪慘然一笑,緩緩道:“謝謝兩位前輩…霍然轉過身子,向程駒所指的方向追去,她雖然沒有再回頭看上一眼,但櫻卻已被她暗中咬破!仇恕呆了半晌,失聲長嘆道:“我知道你們要阻我復仇,是以才一直躲避著你們,父仇不共戴天,你們又何苦…程駒嘿了一聲,截口道:“你口口聲聲都是父仇不共戴天,你難道忘了你的母親,你若殺了臬,你母親會多麼傷心?”潘僉面上已無半點笑容,接口道:“若不是你母親再三關照我們,我兩人又何苦奔波千里地趕來,你能忘記她的話,我們卻忘不了的!”程駒道:“冤家宜解不宜結,這句話你母親對你說過多少次,你父親死了,你縱然殺了臬,他也不能復生!”潘僉道:“何況你也曾經說過,自己不親手殺死臬,如今你已整得他夠慘了,還要對他怎樣?”他兩人一句接著一句,本不給仇恕說話的機會。

仇恕低垂著頭,目光閃動不定,心中自也在不住地轉動著心思,良久良久,他方自長嘆一聲,道:“既是兩位叔父來了,小侄還有什麼話說…”程駒截口道:“我不管你有無話說,也不管你願不願意,反正我兩人今後跟定了你,直到將你送回你母親那裡為止。”仇恕道:“一切全憑叔父們的吩咐!”程駒、潘僉齊地展顏一笑,道:“這樣才是好孩子…”仇恕道:“小侄那裡美酒甚多,且請叔父們去共飲一杯!”程駒大笑道:“這樣就更是好孩子了!”兩人隨著仇恕,回到他那所宅院,“還魂”一走,樑上人門下也俱都散去,這宅院中便空無人跡。

仇恕掌上了燈火,取來了美酒,雖然有酒無餚,但三人卻喝得甚是開心,仇恕渾然忘去了心事!

一罈酒下去,仇恕仍然面不變,程駒卻已面紅耳赤,潘僉更是神態大亂,頻頻呼酒!

仇恕立即又取來另一罈酒,這一罈酒喝將下去,程駒、潘僉便早已爛醉如泥,再也省不得人事!

仇恕目光閃動,低呼道:“程大叔,潘二叔…潘僉、程駒哪有回應,仇恕伸出了手掌,在他兩人面前搖了幾次,他兩人亦毫無所知!仇恕長長嘆了口氣,道:“兩位叔父休怪小侄無禮,小侄為了要報父仇,說不得只有暫時委屈兩位叔父一下了。”他一手一個,將程駒、潘僉抱進了地窖,地窖中滿是美酒,他便將程駒、潘僉輕放在酒罈之間。

這壇中之酒,俱是多年陳釀,人口雖醇,但醉後卻不易醒,仇恕雙手一指,喃喃道:“兩位叔父這一醉至少三,那時小侄早已去得遠了,失禮之處,只好等小侄報了父仇,再來請罪。”他走出地窖,鎖上了門,那地窖之門甚是沉厚。程駒、潘僉要出來,至少還得花一番手腳!

一頓酒喝了將近一,此刻又是黃昏!

西的斜陽中,他突地發現大廳中竟多了兩條人影!淡淡的斜陽將他們的頎長的人影照在牆壁上。

仇恕微微一驚,方自頓住腳步。

大廳中有人沉聲道:“仇公子,還有酒麼?”仇恕目光一轉,朗聲大笑道:“酒自然有,卻要看看你是否有資格喝我的酒?”他一步跨入大廳,只見兩個青袍人對坐在堂廳中的桌子兩邊,面上一片木然,赫然是兩個”還魂!

左面一個“還魂”笑道:“在下可有資格飲酒?”仇恕面容微變,輕叱道:“你兩人誰是慕容惜生?”兩個“還魂”齊聲大笑道:“我兩人誰也不是慕容惜生!”笑聲中兩人齊地手掌一揚,抹去了面上的易容面具。

仇恕轉目望處,只見這兩人一個鼻直口方,滿面正氣,眉間隱隱出一條溝紋,正是金劍俠端木方正!

另一人劍眉星目,額下微髭。英俊的面容上,微微帶著一種對人生的厭倦之,卻是一別經年的石磷!

這兩人突然現身,的確使仇恕出乎意料。

他又驚又喜,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金劍俠端木方正微笑道:“小弟為兄臺將一具屍身一直由靈隱寺背到臬家裡,不知是否有資格喝一杯仇兄的美酒?”仇恕更驚更喜,脫口道:“原來是你!”這疑團他久已藏在心中,直到此刻才被揭破,三人久別重逢,端木方正不又自頻頻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