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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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幡”指的是直幅長條，高豎店家門口的長形旗幟，而云字幡以暗藏雲字的雲朵為底，夭青幡布為旗幟，高高掛起，隨風飄揚。

這是近幾年才興起的新商號，無人見過雲字幡的東家，僅知它一開始是以綢鍛行起家，慢慢地擴展到米浦、南北貨商行，甚至是賓客雲集的酒樓、旅棧等無所不包的樹立起雲字幡。

有人傳言云字幡是朱雀城城主揚雲鳳旗下的生意，他名字中有個雲字，八九不離十，放眼朝陽玉朝，也只有他有足夠的財力能夠撐起半片夭，迅速地打響名號，不怕其他商賈魚目混珠，妄想分一杯羹。

但事實上“雲”字是出自上官雲的雲。

上官雲十五、六歲時便展現驚人的經商才能，屢屢向其父建言賺了不少銀子，才致使今的上官府郎如此富麗堂皇、歷久不衰。

可是樹大易招風，人紅易招嫉，他在一次收購茶葉的買賣中幫父親賺進大筆銀兩後，龍心大悅的上官老爺竟得意過了頭，在兩位夫人面前大讚小兒子有天縱之才，並宣稱他足以繼承上官家當家之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有兩個親生兒子的老爺子怎會獨厚一子，百年之後還是長子承繼香火，次子輔佐左右。

可偏偏有人聽進心裡了，那一過去後的第三夜，上官雲不知誤食了何物，上吐下瀉，腹痛如紋，面發黑地命懸一線。

雖然後來人是救回來了，但從此心大變，他不再給予父親任何建議，鎮遊手好閒與眾位姊姊打情罵俏，逗笑合羞帶怯的小姑娘，把討女子歡心當是畢生使命。

於是乎，風之名不腔而走，無人不知上官三少是個多情種，是在脂粉圈打滾的俊逸少爺，為他芳心暗許的姑娘家不計其數。

不過表面上如此，不代表他真是一無是處，在死亡邊緣遊走過一番的上官雲知道，鋒芒太只會招來妒恨危險，經一事長一智的他轉而藉由他人的名義，賺進大把、大把的銀兩，隱而不宣地開疆關土，創立一番偉業。

只是他無法離開上官家，仍得扮成敗家的蕩子，因為他的孃親是上官老爺的二夫人，兩人夫情深，難分難捨，為了顧及她，他暫時走不開。

“…雲弟，雲弟，該你走下一步了”耳邊傳來帶看痕音的叫喚，上官雲心不在焉地移動白子。

“瞧你魂不守舍的，一顆心不知飛哪去了。”臉帶病容的上官仲雨出聲取笑，一子下定，贏了他這一局。

“大哥棋藝湛，小弟不才，又輸你一回了。”他拱手輕笑，眼角不時地往外瞧。

“口可…不是我棋藝佳，是你不專心，外頭有什麼好風景，讓你連再三，一副坐不住的模樣?”知道他的不專心所為何事，他故意說道。

“沒得事，大哥多心了，我只是連輸了好幾局，想招些好運氣。”他笑得宛若風拂面。

怎麼這麼久，不會真出事了吧?他實在不該答應她離開身邊，大夫人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絶非一般下人招架得了。

今一早，大哥難得來洗洗樓找他下棋，沒多久她被人給招了去，他沒有藉口推辭，也不好將人強留下，只好任由那人將牡丹帶走。

“自個兄弟還說不得心底事嗎?我這身子也不曉得還能拖多久，後奉養雙親的責任就得偏勞你了。”上官仲雨語重心長地道，一點也不忌諱。

“大哥別說晦氣話，咱們上官家別的不多，就銀子多，還愁找不到好大夫嗎?你不要把自身的責任往我身上推，小弟我只想玩樂終，當個閒散少爺。”上官家的擔子他接不下，也沒本事接。

上官仲雨清瘦的面容出一抹溫笑。

“就算是為了你的牡丹小婢也不肯?若你說話沒份量是保不住她的。”上官雲神一整，故作不解，“不過是個婢女罷了，用得看我花心思嗎?”

“這話，由你口中說出，你自己相信幾分?”他想瞞誰，自欺欺人而已。

“為何不信，傾慕我的女子何曾少過，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他神情平靜的說道。

“可是她眼中沒有愛慕，對你也非情意纏綿，反倒是你…”終打雁，終被雁啄了眼，因果報應，果然不呀！

“我怎樣?外頭排隊等著要服侍我的女人多得是，我還嫌她不解風情，本少爺這樣的極品放在眼前還看不上，肯定是眼瞎了。”上官雲刻意數落，將牡丹說得一無長處。

“既然雲弟多有嫌棄，不妨讓給為兄，我屋裡正好缺個貼心的可人兒解悶。”他長年藥昧充斥的玉樓閣反不如他洗洗樓清，一股花香昧引人心曠神恰。

上官雲聞言差點捏碎了手中白棋。

“想容表妹就快過門了，你屋子裡若多個人豈不吵翻了天，小弟可不做害你家無寧的罪人，小婢女我自個收著，免得你左右兩女擺不平。”